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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第11章 亂世天下,兒女情長
更新時間:2025-02-11  作者: 閻ZK   本書關鍵詞: 完本 | 玄幻 | 東方玄幻 | 閻ZK | 太平令 
正文如下:
“唉,唉,聽說了沒”

墨家新入弟子宋長庚坐在那里,喝一碗鴨血粉絲湯的時候,聽到旁邊桌子的大哥壓低聲音,說:“你知道了嗎,這個可是個大秘密啊,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這大漢眼角眉梢帶著一種得意的笑,壓低了聲音,道:

“聽說,陛下要回來了!”

宋長庚嘆了口氣。

這位大漢雖然說是個秘密,但是這樣大的聲音,怕是隔著一里地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他只是端著鴨血粉絲湯,只顧著嗦粉,然后本能點頭。

這不怪他。

這是他今天第十八次聽到這個秘密。

前幾次分別是從墨家的夫子,路過的農夫,師兄,師姐,還有教導他拳腳武功的摩天宗老師等等人口中聽過。

說實話,這什么秘密。

整個江南都知道了。

如今這江南之地,比起往日更為熱鬧,就連百姓的臉上都帶著笑意,談天說笑的時候也都是是徹底避不開一個話題——

在前方攔截敵國軍神姜素的秦皇陛下,班師回朝。

好事啊!

秦國的百姓過去了足足四年時間,沒有戰爭,輕徭薄賦,甚至于還是風調雨順,偶有大風暴來的時候,似乎可以看到一尊九色神鹿的身影。

也還聽說前幾年的時候,大江走蛟,那般陣仗,似乎是要把這沿江兩岸的百姓屋子田地都盡數吞沒了似的,那些五六十歲的老爺子們心慌失措,臉都白了,可最后竟是沒有什么事情。

走蛟的那一股水流恰好能被墨家夫子們修筑的水利工程處理掉,雖然還是有一部分農田受損,但是幾乎沒有一個百姓傷亡,只有個來不及回來的孩子被卷走了。

事后人們找了好幾天,在一處田壟里找到那哇哇大哭的孩子,問他發生什么,他也回答不上來,只是說那一日卷入水中,沉沉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一道赤金色的流光。

強而有力。

就連從高處洶涌而下的洶涌江流都被撕裂開來。

一把薅住他,雖然是救了他,但是力氣太大,他直接給暈過去了。

人們覺得是江河的水神,于是建廟供奉。

又說往日斷然沒有這樣的事情,定是因為秦皇陛下,得天命之緣故,故而民心向一,年

年家中有余糧,還因為西域,草原通商商會的緣故。

牛羊肉也不缺乏,百姓的日子過得比起往日如天上。

只有孩子們想著出去玩,卻被大人塞到蒙學學堂里面。

每日習武,識字,考試。

哭喊起來的時候,這些老一輩往往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罵一句,“俺們當年可沒有遇到過秦皇陛下這般的人啊,你們這些小瓜娃子,有這樣機會,還不趕快學!”

“不管是武功還是其他的,學成一點不就有立身之基了”

“嘿,什么叫做苦”

“俺們當年要是有你們這個機會,現在不說其他的,也不提什么入境內氣外放,至少是

氣機綿延,百竅俱通,刀槍嫻熟了!

于是這些孩子回去稟報夫子,層層疊疊地往上報。

不知道怎么去了秦皇陛下那里。

那時秦皇陛下剛剛和姜素打完一局,見到這種消息卻是笑起來,然后大筆一揮,建立了老年學堂,讓那些老一輩和年長些的人也去學武識字。

“活到老學到老嘛,去學吧。”

只此一招,于是那些長輩不再苛責晚輩。

因知學武識字也是個累人的活兒。

小孩子們也沒話說。

你爹娘農閑都得要習武,你自己不做

整個秦國的風氣都極好,人們衣食暖飽,世風和睦,也未曾遭遇諸災,日子過得踏實舒服,沒有來自于外界的災厄和侵襲,尤其是在隔壁應國的映襯下,更顯得如此。

正因為經歷了之前那漫長歲月的征戰。

如今天下百姓,人心思安,而不思亂。

都在渴求一個長久的和平安定的生活。

而在這樣的和平安定之下,卻又擔憂著隔壁的應國,擔憂若是秦皇陛下失敗了,敵國那樣的暴君來統治天下,如今自己的生活恐怕就會如同夢幻泡影一般地徹底消失不見了。

也因而由此,秦國上下百姓對于秦皇的支持程度,民心所向,幾乎已經超過了青史上的任何一個時代。

在這般情況下,秦皇陛下遠征歸來的事情,那便是足以和過年年節一般無二的大事情了!

宋長庚也明白大家的心理,他也很是開心。

只是這個消息一天十幾遍的轟炸,他的小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了,只是嗦粉,忽而注意到了一個氣鼓鼓的眼神,抬起頭,看到對面有個小姑娘,也和自己用一般無二的步驟吃鴨血粉絲湯。

兩個人瞪大眼睛彼此對視。

卻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馬蹄的聲音。

秦皇治下,大道之上,不可縱馬,而這等情況卻沒有被攔下來,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點,就好像在這一瞬間,有天神的威力壓下來,整個人間的聲音都被剝奪了。

安靜,交談聲,腳步聲,談笑聲。

一切的聲音都似乎在瞬間凝滯住。

不知道這樣的忽然的安靜,持續了多久。

在感知當中,似乎是很漫長的時間。

但是卻又仿佛只是短短的剎那。

騎兵上的斥候深深吸了口氣,高呼道:“秦皇陛下,班師回朝!!!”

聲音如同一柄利劍,刺破了這安靜的氛圍,剎那之間,歡呼聲音,大笑的聲音都齊齊炸開來,宋長庚覺得,自己已經是墨家的弟子,他不會因為一個君王的歸來而如何如何。

可然后,他就已經沉浸在了人聲鼎沸般的熱切當中。

他發現自己站起來了,然后就和其他百姓一樣往外面看,發現自己開口呼哈,心臟用力的跳動,他注意到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樣,那一瞬間是身體的激動。

然后看到了遠處的麒麟軍緋色戰旗。

他大腦一片空白,只是余下欣喜。

恐怕,從前,往后。

再也不會有這樣聲望的君王了。

江南一地,人聲鼎沸,人們因為帝君御駕親征數年之后歸來而狂喜,也已經十九歲的薛長青抱著戰戟,站在城外一處小山丘往下面看,只是覺得贊嘆:

“啊,秦皇陛下的人望實在是太高了。

“大丈夫,當如是也。”

身旁的少女史官道:“陛下年少之時踏上戰場,親冒鋒矢,歷經百戰,方才有此天下,

卻又勤政愛民,百姓衣食暖飽,自古以來,未有如此和百姓站在一起的君王。”

“能夠得此民心,不也理所當然。”

薛長青笑道:“那也是。”

“可是……”

他遠遠看著那里,看著秦皇騎著戰馬入了城池,緋色麒麟紋的戰旗翻卷,他已經是四重天的境界,目力極好,看得到氣度威儀,帝君模樣的秦皇仍舊佩戴著那一枚古樸玉簪。

似乎是欣慰,也似乎是松了口氣地長呼一口氣。

卻還是低聲道:“可是……姐姐也等待了他好久好久。”

“秦皇陛下,李大哥。

“他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和姐姐認識了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算是生死與共,這么多年,姐姐的長風樓雖然不能夠如同李國公那樣陪著李大哥戰場廝殺,卻也幫了不少。”

“為什么他們還不在一起呢。’

“難道當真是說書人說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是姐姐單相思不成”

“那李大哥功成名就,帝王偉業,難道要讓姐姐青絲白發嗎,是所謂帝王無情也,啊呀,好痛。”

薛長青呼痛,抬頭的時候,看到那邊的少女史官薩阿坦蒂抬起手里的書卷打了他一下。

薩阿坦蒂道:“你和那位薛神將到底是學會了碎嘴皮。”

薛長青撓了撓頭。

“可他是我祖宗唉。’

“我像是祖宗,難道不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像是我祖宗,難道不是一個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薛長青理不直但是氣很壯。

少女嘆了口氣:“你不能夠學習薛神將前輩的武功和軍略,為什么要學習他的嘴巴呢”

“秦皇陛下和長風樓主的關系,你不要胡亂揣測了。”

少女史官在西域的時候,和那時候的秦武侯關系很好,秦武化名天格爾的時候,他們一起在那遼闊的西域征戰和闖蕩,她知道那時候的秦皇曾經提起的那位大小姐,只是道:

“歷經了和平時代,亂世,開辟時代,和現在的四方大定,天下兩分之局,他們的感情厚重,不是你我可以想象得到的。”

薛長青嘆了口氣,撓頭:“可為什么···

少女史官道:“陛下眼底是天下啊。”

“天下兩分之局,百姓和戰將們都憋著一股氣,這一股氣是烈烈的勇氣和豪氣,陛下在這個時候大婚,就算是不說什么,也會從這個行為上傳遞出一個信號,便是陛下開始享受了。”

“就會削減這一股烈氣。”

“一鼓作氣,再而衰,此等事情捉摸不透,似乎只是尋常人之言,但是遍歷青史,歷朝歷代都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不可不信。”

“大事未成,貪圖享受,這是昏君的做派。”

薛長青不服氣道:“只是享受就是昏君了”

史官回答:“享受不過只是表層。”

“行百里者半九十,在這般時候如此事情。”

“這等同背叛了一路行來的同袍和戰友。”

“青史悠悠,鐵筆斷言,對于此等行徑,只有八個字而已。”

“曰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這八個字就和那坐擁一地的鼠輩稱呼一樣,讓薛長青沒法反駁,也沒什么脾氣了,只是嘆了口氣,雙手托腮,呢喃道:“四年啊四年。”

“你和我當年吵鬧,如今卻都要訂親···

“我家太講究規矩了。”

“李大哥和姐姐的事情不成,我怎么成婚啊。”

薩阿坦蒂面容漲紅。

掄起史書,朝著沉下去砸下去了。

薛長青單手架住這一下,然后抓住少女手腕,只放聲大笑,復又嘆息:“定鼎亂世,開辟新時代的君王,這樣的身份和地位,真的是孤獨,到底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徹底理解的啊。”

笑聲混入風中,風自山上往山下而去了,掠過了城池高樓上的鈴鐺,掠過了齊整的街道和旌旗,掠過百姓,掠過翻身下馬,牽著馬匹步行的秦皇,而后掠過了長風樓。

長風樓中,女子依窗,看著那雄姿英發的男子走過人間。

周圍百姓簇擁。

這幾年時間里面,薛霜濤武功終究不行,不能夠在前線那樣的地方廝殺,只在后方呆著,如今數年,難得一見,見得秦皇風光氣魄,只心中松了口氣,卻又帶著一種落寞之感。

秦皇回江南,自先去處理了軍務,然后前往天策府中和天策府諸將,謀士談論,并且定下了之后要召集所有的謀臣,天下大勢風云,皆在此身。

父母,老師,夫子,叔父,戰友,同袍,太姥爺·……

他和姜高一樣,都不能夠回頭,不能停下了。

此心如鐵,不達成夙愿大愿,誓不罷休!

夏日白晝相較于秋冬漫長,薛霜濤本是自備了些酒肉,但是卻未見得人來,忽而意識到,如今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小客卿,也不再是那個窮酸的小小藥師。

不是意氣風發,卻因為那一股少年之氣,夜闖鬼市卻被關了禁閉的少年金吾衛,那時候她從姑姑那里跑出來,穿著郡主的宮裝,提著裙擺悄悄跑到了金吾衛的禁閉之地。

搬來了些磚塊,石頭累疊在那里,踩在上面,踮起腳尖從窗外看,用小塊小塊的金子砸在地上,那少年就跟著金子過來了。

當年諸多事,亦猶如當年。

那少年金吾衛提起兵器,對著這亂世發出屬于自己的怒吼,他帶著千軍萬馬,馳騁在這般天下,立下了一個個足以名垂青史的功業,他已經是萬民民心之所向,是當代的所謂英雄。

他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是很忙的。

故人心未變,但是這天下風云,卻已不能如當年。

薛霜濤拈著酒盞,卻要自飲的時候,聽得外面傳來腳步聲,開門的時候,女子抬眸看去,卻見是長風樓的女管事,眸子微微垂下,道:“是有什么····”

女管事急促喘息,似是一路跑回來的,語氣有些結巴,道:“呼,樓主,是,是您的,不是,是……”

一只手伸出,按在女管事的肩膀上。

沉靜的聲音傳來:“是薛家大客卿李觀一。”

薛霜濤怔住,幾乎下意識起身往前幾步。

那女管事往旁邊退去,一身甲胃還沒有來得及換,披著戰袍的青年揚了揚眉,笑道:“不等我就吃上了大小姐,你這樣不地道啊。”

那女管事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走的時候,帶上了門。

下樓之時更是閉著嘴巴,雙手用力揮舞搖擺,讓其余的人速速退下去卻勿要靠近上來,勿要打擾了人。

李觀一道:“大小姐,卻是自己喝酒。”

薛霜濤只輕笑道:“畢竟你這般忙碌,我還想著,你是不是去天策府了。’

李觀一看眼前女子,薛霜濤比起李觀一大了半歲多些,如今眉宇從容溫雅,因為服下了用侯中玉之物煉化的不老藥,面容一如二十歲出頭,氣質已比起年少時候天真浪漫,十七八歲時的果敢,到現在溫柔的堅定感。

李觀一道:“剛從天策府回來,只有許多事情還要處理,我十七八歲的時候最厭惡處理卷宗,時常往外面偷跑,現在卻知道,這些事情,一句話里面就是天下的波濤。”

“卻是一句話,半句話都不能夠忽略掉。”

“之后還需得要去和破軍先生他們確定下一步的戰略。”

薛霜濤伸出手,把李觀一的戰袍解下來。

隨意放在架子上,秦皇很放松地解開兜鍪,只穿甲胄之下的圓領袍服,換了玉帶,舒展了下筋骨,笑道:“這下才算是放松下來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