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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0章滅天劍

他追來的本意是殺天戈，剪除隱患！

誰成想，天戈還未揚言報復他，天劍倒是丟下狠話。

此子天賦極高，日后成為修羅皇的機會極大，真若成為修羅皇回來報復，危害何其大？

所以，他改變主意，先殺...

大地深處的嗡鳴如細針般刺入江凡心神，那股共鳴并非敵意，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與蒼茫。它不似九獄修羅皇那般暴戾張揚，反而像是一道沉睡萬古的低語，在地脈盡頭輕輕呼喚著什么。

江凡雙膝跪地，掌心緊貼焦裂的巖層，萬土之心在他體內劇烈震顫，仿佛感應到了血脈源頭的召喚。五色光暈自他周身緩緩流轉，地底的共鳴也隨之增強，一道微弱卻清晰的脈動順著地脈傳至他的識海那是遠古紀元的記憶碎片。

“怎么回事？”一名老賢踉蹌上前，臉色蒼白，“南天界本源還未穩定，怎會再起異象？”

江凡沒有回答。他的意識已被拉入一片混沌虛境

眼前是無邊荒原，天空呈暗紫色，星辰倒懸，九輪血月高掛天穹。大地之上，矗立著九座通天巨塔，每一座皆由未知金屬鑄成，表面銘刻著比現今文明早千萬年的符文。而在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壇上，盤坐著一尊無法形容的存在。它沒有確切形體，通體由流動的光與影交織而成，仿佛承載了整片天地的意志。

“……守望者……”一個聲音在江凡腦海中響起，古老得如同時間本身，“你終于來了。”

“你是誰？”江凡在虛境中開口。

“我是最初的封印者，也是最后的見證人。”那存在緩緩睜開雙眼，兩道金芒穿透虛空，“我名‘太初’，曾為鎮壓‘虛無之淵’而存。然千劫之后，封印松動，九獄修羅皇不過是我所囚之物逸出的一縷殘念……真正的災厄，尚未蘇醒。”

江凡心頭劇震：“你說九獄修羅皇只是殘念？！”

“不錯。”太初的聲音帶著悲憫，“他本是我斬下的一段墮落意志，因執念過重，化作獨立魂魄逃逸而出，歷經輪回，終成禍亂之源。而今雖被再度封印，但深淵裂隙已開，真正的‘虛無之主’正借眾生恐懼滋長……它的蘇醒，只差最后一道祭品。”

“什么祭品？”

“……一個能承載五大本源之人的心臟。”太初凝視著他，“也就是你。”

江凡猛然驚醒，冷汗浸透衣衫。他抬頭望向天際，只見原本染血的殘陽竟開始逆轉顏色，由紅轉黑，繼而泛出詭異的銀灰。空氣中彌漫起一股腐朽的氣息，連風都變得粘稠如泥。

“不好！”江凡猛地站起，嘶聲大喝，“所有人后退！這不是結束，而是更大災劫的開端！”

話音未落，地面轟然炸裂！

九道漆黑裂縫自九大王庭遺址蔓延而出，交匯于中央戰場，形成一個巨大的逆五芒星陣。陣心處，一團濃稠如墨的霧氣緩緩升起，其中隱約可見一雙眼睛沒有瞳孔，只有無盡的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希望。

“虛無……降臨了。”大酒祭的聲音再度從虛空中傳來，這一次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江凡，快切斷與萬土之心的連接！它在通過你感知這個世界！”

可已經晚了。

那團黑霧忽然擴張，化作一只巨手，直撲江凡胸口！后者急速后退，雙手結印欲召山岳阻隔，卻發現四周空間已被扭曲禁錮，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就在那黑手即將觸及他心臟的剎那，一道金色符文自他胸前浮現竟是中央皇臨死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印記！

“以吾之心，護汝之命；以吾之血，啟汝之路。”幽幽低語響徹天地。

金符爆裂，化作一圈波紋蕩開，將黑霧逼退數丈。與此同時，江凡體內萬土之心劇烈跳動，五大本源之力自發運轉，在他體表凝聚成一層半透明的五彩光繭。

“原來如此……”江凡喘息著，眼中閃過明悟，“中央皇獻祭自己，并非只為激活終焉之陣，更是為了將守護者的權柄傳承給我……他是真正的南天界守望者。”

“愚蠢。”黑霧中傳出冷漠的聲音，宛如億萬亡魂齊聲低語，“區區凡軀，妄圖承載天地權柄？你可知上一任守望者是如何隕落的？正是因為他試圖阻止虛無回歸，結果靈魂被抽離三萬年，永世不得超生。”

江凡冷笑：“那就讓我也試試看，能不能撐過三萬年。”

他猛然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臟位置那里，萬土之心竟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個旋轉的五色漩渦！

“既然你想奪我的心，那我就把它燒給你看！”

一聲怒吼，江凡竟主動引動全身精元，瘋狂注入萬土之心！剎那間，五彩光芒沖霄而起，仿佛點燃了整個天地的根基。風、水、火、金、土五大本源不再只是呼應，而是徹底融合，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洪流！

“返本還元焚心祭！”

這是禁忌之術，傳說中唯有初代守望者才敢施展的終極秘法以自身生命為薪柴，短暫喚醒天地最原始的力量，哪怕代價是魂飛魄散！

虛空中，大酒祭發出一聲悲愴長嘆：“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這一招意味著什么……”

但江凡已聽不見任何勸阻。

他的身體開始龜裂，血液蒸發成赤色霧氣，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可他的眼神依舊熾烈如火，手中凝聚出一桿全新的五彩權杖比之前更加凝實，更加接近“主宰之器”的本質。

“我不求長生，不求無敵。”江凡一步步走向那團黑霧，每走一步，腳下便盛開一朵由光構成的蓮花，“我只求這片土地上的生靈，有選擇未來的權利！”

“而你”他高舉權杖，指向虛無核心，“滾回你該去的地方！！”

權杖落下，不是攻擊，而是插入大地！

這一次，不再是抽取地脈之力，而是將自身的生命、記憶、意志全部灌注進南天界的本源之中！

“以我之名，重訂契約：凡生于斯、長于斯、愿護此界者，皆可承天地之力！從此以后，南天界不屬于某一人，而屬于每一個愿意為之奮戰的靈魂！”

轟隆隆！！

九天之上，星辰重組，排列成古老的符文陣列；九幽之下，地心沸騰，噴涌出純凈的本源之泉。整片大陸開始自我修復，斷裂的山脈重新接續，枯竭的河流再度奔騰，甚至那些死去的戰士遺骸周圍，竟生長出了晶瑩剔透的靈花，花瓣中閃爍著他們最后的意志光輝。

那團黑霧發出尖銳的嘶吼，仿佛遭受了致命打擊。它的形態開始崩解，被無數新生的符文鏈條纏繞，拖向地底深處。

“不可能……凡人怎能改寫天地規則？！”虛無之主咆哮，“這違背了宇宙至理！”

“或許吧。”江凡跪倒在地，嘴角溢血，聲音卻平靜如初，“但我相信，人心才是最高的法則。”

隨著最后一絲力量耗盡，他的身體漸漸透明，如同即將消散的晨露。

就在此時，九座王庭同時震動，九道金光沖天而起，在高空匯聚成一面巨大的鏡子鏡中映照出無數畫面：有農夫耕田，孩童嬉戲，商旅穿行，修士講道……正是南天界萬千眾生的日常縮影。

“這就是……你們的選擇嗎？”江凡望著鏡影，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鏡中眾生忽然齊齊抬頭，望向天空，仿佛能看見他一般，無聲地張了張嘴。

那一瞬，江凡聽見了千萬個聲音匯成的低語：

“我們，愿守護此界。”

剎那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暖流涌入他殘破的身軀。那不是力量，而是信仰的回應。

他的心跳恢復，血液重新流淌，破碎的經脈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更驚人的是，萬土之心從他體內緩緩浮出，化作一顆懸浮的五彩神珠，靜靜懸于頭頂，如同第二顆太陽。

“守望者……重生。”太初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因信而生，因愿而存。你不再是單純的守護者，而是……新紀元的開創者。”

江凡緩緩站起，目光掃過滿目瘡痍卻又煥發新生的土地，輕聲道：“這場戰爭，死了太多人。八日巨人皇、中央皇、無數賢者與戰士……他們的犧牲，不該被遺忘。”

他抬手一揮，五彩神珠灑下無數光點，落入戰場各處。凡是沾染光芒的尸體，皆化作一道光流升空，最終凝聚成九十九顆星辰，鑲嵌于南天界夜空之中。

“從今往后，每當夜幕降臨，你們的名字都將照亮這片大地。”江凡仰望著新生的星河，聲音低沉卻堅定，“我會讓后人知道，是誰用生命換來了和平。”

大酒祭終于撕開虛無裂縫，跌落而出，滿臉疲憊卻難掩欣慰：“你小子……差點把自己弄沒了。”

江凡笑了笑：“值了。”

遠處，幸存的賢者們陸續聚集而來，雖傷痕累累，眼神卻前所未有地明亮。

“接下來怎么辦？”一位青年賢者問道，“虛無雖退，但世界殘破，秩序崩塌，我們該如何重建？”

江凡轉身，目光如炬：“第一，修復九大王庭，將其改為‘守望塔’，由中土與南天界共同派遣強者駐守，監察天地異動；第二，設立‘本源學院’，傳授五大元素真義，讓資質平凡者也能掌握基礎御靈之術；第三，開放邊境，允許兩界百姓自由遷徙通商，真正實現共治共生。”

眾人肅然領命。

就在這時，西南方天際忽現異象一道赤紅色流星劃破長空，墜入遠古火山帶。緊接著，大地傳來熟悉的震顫，但這一次，不是危機，而是一種……喜悅般的脈動。

江凡閉目感應片刻，忽然笑了：“看來，火之本源的核心，并未完全熄滅。它在呼喚新的主人。”

“你要去？”大酒祭挑眉。

“不急。”江凡搖頭，“讓它等幾天。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走向中央皇隕落之地，從深坑底部拾起一塊殘破的鎧甲碎片。上面依稀可見一道古老的族徽九日環繞一月，象征著巨人一族最后的榮光。

“我會為你們立碑。”江凡低聲說道，“不止是你們，還有所有在這場浩劫中逝去的人。南天界的新史，將以銘記開始，而非征服。”

夕陽再次西沉，但這一次，天邊泛起的不再是血色，而是溫暖的橙黃，如同母親的手撫過大地。

夜幕降臨，九十九顆守望之星熠熠生輝，照亮了重建的第一夜。

而在無人察覺的地底最深處，那扇被太初親手封閉的“虛無之門”，其邊緣，悄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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