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日的存在,果然是有意義的,昨日去宋家參加了家宴,陪宋慕兒玩了大半天,李諾多日積攢的疲憊消失了大半,整個人也輕松許多。
如果能早一點學會“張弛有道”,他上輩子絕對不會那么拼,也不會來到這里。
一整個白天,李諾照例在長安縣衙審案。
今日直到下衙,他的壽命才增加了三日。
他每天處理的案件數量,是在逐漸消減的,畢竟是天子腳下,哪里有那么多的案子,前幾日的盛況,不過是之前的積累,李諾估計,再過些日子,每斷一天案能加兩天壽命就算不錯了。
所以他得想辦法給自己創造更多的業績。
對他來說,業績就是生命。
下衙之后,李諾走出公堂,對院子里的一道身影揮了揮手。
王縣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滿臉笑容的問道:“少爺,有什么吩咐?”
李諾道:“你帶些人手,跟我去個地方。”
“遵命!”
王縣尉什么都沒有問,立刻下去召集人手了。
吳管家還惦記著家里的飯,疑惑的問李諾道:“少爺,不回家嗎?”
李諾道:“先去一趟云夢書院。”
吳管家并沒有問李諾去云夢書院干什么,他已經習慣了少爺高深莫測莫名其妙的行事風格。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少爺還讓他安排人準備一些搟面杖,他至今都不知道用途。
如果少爺去別的地方,他可能還得提前做些安排,以保證他的安全,云夢書院就在長安城內,距離鬧市不遠,如果有什么危險,只需發出信號,城內巡邏的禁衛很快就能趕來。
如今大夏,科舉是入仕的唯一途徑。
這條規矩,是太祖立國之時就定下的,數百年來都不曾更改。
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官宦子弟,想要謀求一官半職,都要通過科舉的選拔,這也導致大夏境內,大小書院林立,長安作為都城,更是書院遍地。
科舉考試的內容,以儒家為準,涉及禮、樂、射、御、書、數,這六項技藝,自學是不可能精通的,而各大書院,都重金聘用了精于各道的先生,學子們在書院之內,可以得到最全面的教導。
也正是因為這種資源的壟斷,即便是在小書院就讀的費用也極其高昂,書院學子非富即貴,書院是朝臣的源頭,朝中官員自然也都來自于權貴士族。
云夢書院作為長安四大書院之一,聲名雖然沒有其他三大書院顯赫,但也不可小覷,大夏文官很少有出自云夢書院的,可軍中一半以上的武將,都來自這里。
這里并非是文官的襁褓,卻是武將的搖籃。
大夏權貴們,倘若期望自家子弟日后在軍中有所作為,大都會將其送到云夢書院深造。
云夢書院的大門,正對著熱鬧的長安街,書院之后,則是一條清幽的樹林,林中小徑交錯,偶有茶樓、書鋪、樂坊隱于其中。…。。
這里雖然不如長安街熱鬧,但因為清幽的環境,也時常有書院的學子光顧,生意還算不錯。
此刻,林中的一座茶樓,二樓雅閣。
李諾坐在靠窗的位置,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目光望向窗外,從這里可以看到書院后門。
書院放學的時間,比衙門放衙要晚半個時辰,那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影。
李諾祈禱宋瑜他們千萬不要放自己鴿子。
王縣尉帶著十幾名捕快衙役,在另一個雅間喝茶,茶水錢是自己付的,而且現在的他們算是加班,他還要額外付他們加班錢,他可不想這些錢白花。
“咚,咚,咚……”
隨著幾道沉悶的鐘聲響起,開始不斷有身影從學院后門走出來。
這些大都是年輕人,三三兩兩的,或入茶館酒樓,或入書鋪樂坊,某一刻,十余道人影,浩浩蕩蕩的從書院內走出來,其余人見到他們,紛紛退避。
“這不是周氏兄弟嗎,他們召集這么多人,想要干什么?”
“看他們表情不善啊……”
“不知道又有誰要倒霉了。”
在眾人的嘀咕聲中,一群人在兩位年輕人的帶領下,向著樹林中的一塊空地走去。
就在這時,幾聲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忽然從前方某處樹下傳來。
“賣搟面杖啊,上好的搟面杖。”
“上好的黃花梨木搟面杖,不結實不要錢!”
“搟面杖便宜賣了,一根只要十文錢!”
一個穿著粗布衣衫,面相憨厚的中年漢子,在一棵樹下擺了一張草席,草席上整齊的擺放著幾十根搟面杖。
這一幕看的不少人暗暗搖頭,這漢子一看就不會做生意,哪有在書院門口賣搟面杖的?
就算是要賣,也應該是鬧市區或者居民區。
這里經過最多的就是云夢書院的學生,賣點艷情禁書,還有利可圖,學生哪里需要這東西?
他今天就算是叫破嗓子,也別想賣出去一根。
他們心中這樣想著,忽然有一道身影走到那漢子面前,彎腰拿起一根搟面杖,憑空揮舞了幾下,發出“呼呼”的風聲,從聲音就能聽出,這搟面杖絕對是真材實料。
隨后,他扔下一錠銀子,說道:“來十根,多余的賞你了。”
這錠銀子足有一兩,可以買一百根搟面杖了,漢子大喜過望,撿起銀子,連連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那身影招了招手,那群人陸續走過來,每人從漢子這里拿了一根搟面杖,走向樹林中的空地。
其余學子見此,不由感嘆,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這漢子在這里賣搟面杖,恰好遇到周氏兄弟要找別人麻煩,這黃花梨木的搟面杖,不僅可以用來搟面,用來打架也很合適,打在人的身上一定很疼。
沒過多久,又有一群人,從書院后門走出來。
“賣搟面杖啊,上好的搟面杖。”…。。
“上好的黃花梨木搟面杖,不結實不要錢!”
宋瑜聽到壯漢的叫賣,腳步一頓,走到他的面前,拿起一根搟面杖掂了掂,發現非常結實,心中頓時動了一個念頭,轉頭對一人說道:“姐夫,你身上帶銀子沒有,此物用著順手,一會兒可能用得上。”
那名身材消瘦的儒雅年輕人搖了搖頭,說道:“最好不要用。”
宋瑜不解,問道:“為什么?”
儒雅年輕人解釋道:“依照大夏律,徒手毆斗,笞四十;持械毆斗,杖六十,一旦使用此物,便是持械毆斗,䗼質與空手截然不同……”
宋瑜道:“難道姓周的還能報官不成?”
將門子弟的矛盾,向來都是自己解決,誰要是報官,會被所有人恥笑,再說,長安縣衙也不敢管將門的事情。
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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