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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式:🌞白天🌙黑夜第429章尾聲2大熊貓文學
娘子,護駕!
已支持Chrome,Edge,Safari,Firefox瀏覽器芙蓉園的桃花開了七次,謝了七次。
細碎的花瓣被春風卷著掠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大夏進入大同七年。
七年不算太長,亦不算太短。
七載春秋,足夠讓襁褓中的嬰孩長成垂髫少年,讓巡街的中年捕快鬢角染霜,讓青春的少女眼角多出幾道尾紋,但對于這座千年古都來說,七年,不過宮墻上銅鐘的幾聲悶響。
在大夏建立之前,這里就叫做長安。
長安的百姓,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
麥子熟了七百次,這片大地上,百姓的生活也沒有發生什么明顯的變化。
不過,最近的七年,這個國家,可謂煥然一新。
七年間,朝廷各項變法順利的推行,百姓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大陸上曾經一手遮天的世家豪族,紛紛偃旗息鼓,避世不出。
有史以來,天下真正實現了耕者有其田,朝廷的賦稅極低,據說,內閣關于是否要取消地稅的提案,已經進入了議程。
《禮記》之中所描述的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的大同天下,已經有所實現。
長安。
長安令張牧穿好官服,緊了緊腰間鑲嵌著白玉的腰帶,大步走出房間。
“張大人,上衙啊。”
院子里抽著旱煙的王老漢抬手和他打了一個招呼,缺了門牙的嘴笑得豁亮。
老人身上靛藍的衣服洗得發白,卻不見半個補丁,自工部推廣紡紗機,尋常百姓也能穿上細密結實的布料。
“是啊,老人家身體可好?”
“好著呢,老頭子活的太久,給朝廷添麻煩了,每個月都要朝廷發銀子養著,上次生了一場病,又讓朝廷破費了…”
“您老人家說的這是哪里話,朝廷不照顧它的子民,要朝廷干什么,您有什么困難,就來縣衙找我…,不跟您多嘮,馬上要遲到了。”
張牧從與人合租的四合院中出來,正好趕上一趟公交,自從門口有了公交后,上衙就方便多了。
“師傅,等一下!”
還沒來及吃早飯,張牧先是對公交司機招了招手,然后又對路邊早點攤的婦人道:“一筒豆漿,兩個包子,謝謝!”
接過婦人遞來的竹筒豆漿,口中叼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另一只手在懷里摸索零錢時,那婦人笑道:“大人急著上衙,下次給也一樣…”
張牧掏出五枚銅錢,趕在公交啟動的前一刻,扔在了婦人面前的木質收銀箱中。
朝廷紀律抓的嚴,《長安令吃早飯不給錢,底層百姓賺幾個辛苦錢容易嗎》,他可不想這條新聞出現在明天的《長安日報》上。
公交車上,張牧翻看著最新的《長安日報》,身旁仕子打扮的年輕人,抱著一本厚厚的《西游記》,看的津津有味,對面一位農婦挎著藤籃,籃中則露出半本《字典》。
乘坐公交從家門口到衙門口,比馬車快,也比馬車舒適,早在五年前,馬車在長安就被淘汰了。
下了公交,張牧剛剛踏進衙門,等在衙門院子里的幾道身影就跪了下來,一名男子激動的說道:“多謝青天大老爺給我們主持公道!”
張牧一個激靈,立刻將眾人一一扶起來,見他們還要跪下去,他只能拿出一縣之長的威嚴,雙手叉腰,大聲道:“不準跪!”
一個月前,朝廷才頒布了新的法令,大夏官民平等,百姓見官無需下跪。
這要是被御史看到,又或者被有心人捅上去,他的麻煩就來了。
往小了說,這叫擺官威。
往大了說,這叫封建復辟,一個不小心,他的前途就毀了。
他看著眾人,認真說道:“你們記住了啊,以后除了爹娘,誰都不準跪,尤其不能跪本官,聽到沒有!”
片刻后,張牧來到衙房,準備處理今日的公務時,從隔壁的學堂,傳來了郎朗的讀書聲。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
“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學堂內,垂髫童子們正在進行課前誦讀,身穿灰布長衫的先生用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天下為公”四個字,石膏沫簌簌落在講臺邊國子監最新發行的《算術入門》與《格物初探》上。
衙房中,張牧打開一封文書,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些稚童年紀雖小,卻是大夏的未來。
這幾年,朝廷在教育上大量投入,所有的適齡孩童,都能接受九年義務教育,此外,朝廷還針對不識字的人,開設了免費的掃盲班,十個大夏百姓中,便有六個是識字的。
在長安,這一比例還會更高。
就連鄉下種地的老農,街頭賣菜的攤販,也能隨口來幾句之乎者也。
百姓的文化水平提升,隨之而來的,便是文娛產業的大興。
這幾年,長安城內的書坊,當真是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某些書坊刊印的經典小說,如《西游記》、《聊齋志異》、《二郎傳》、《哪吒傳奇》等,更是風靡大陸。
張牧自己也在追讀西游記,他很欣賞那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
也不知道這本書是誰寫的,他還想憑借自己長安父母官的身份,向那作者討一討存稿來看,但卻根本打聽不到對方的身份…
寧心園,海棠開的正艷。
胭脂色的花瓣隨風卷入書房,落在夜鶯月白色的襦裙上,孕肚將輕紗頂出溫柔的弧度,隨著磨墨的動作輕輕顫動。
李諾抬頭看向她,說道:“芷兒你去休息吧,這些事情,我自己也能做…”
夜鶯磨著墨,撒嬌道:“不嘛,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單獨在你身邊。”
李諾站起身,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位置,說道:“那你坐著磨吧,我站著思路順一些。”
他在桌旁踱著步子,面前珠簾被一雙素手掀起。
七年來,顧嫣然也已將雙刀髻換成了百合髻,少了幾分少女的嬌俏,添了幾分溫婉的韻致。
她看著李諾,柔聲說道:“少爺,東方前輩來了。”
這么多年,她還是習慣稱呼李諾為少爺。
李諾快步走出書房,七年間,這還是東方玄第一次回長安,這幾年,他都在原先的趙國國都,和摯友一起鉆研陰陽術,自己的親孫女,東方家僅剩的血脈,也丟給李諾照顧了…
李諾來到外面時,看到晴兒拉著自己爺爺的手,滿面笑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七年不見孫女,東方玄的笑容卻有些勉強。
李諾走過去,微笑道:“東方前輩,好久不見。”
東方玄摸了摸孫女的腦袋,說道:“晴兒,你先去那邊玩吧,爺爺和你李大哥有話要說。”
東方晴蹙了蹙鼻子,說道:“神神秘秘的,什么事情我不能聽啊…”
雖然口中嘟囔,但她還是乖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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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東方玄身上一道奇異的氣息,李諾輕笑道:“恭喜東方前輩入圣。”
東方玄長嘆了口氣,說道:“早知如此,老夫寧愿永遠不入圣境。”
李諾問道:“看到了?”
東方玄見他表情淡然,再次嘆息道:“你果然知道了…”
陰陽家窮其一生,都在追求的至高境界,他已然達到,但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如果不是心中早有準備,恐怕他早已陷入癲狂。
當年跟著李諾巡游地方時,他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一語成讖…
陰陽家自以為是諸家之中最為特殊的,可以隨意窺探改變命數,殊不知一切命數,都已經寫好,他們的人生,也不過是按部就班而已。
他來找李諾,只是為了一個答案。
這位第七境的陰陽家圣人,此刻顯得有些忐忑,緊張的看著李諾,問道:“我們的世界,是否只是別人編寫的故事?”
李諾微微點頭。
對這些當世巔峰的強者來說,殘酷的真相,勝過善意的謊言。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東方玄再無任何僥幸的心思,臉色蒼白無比,就連體內的氣息也產生了劇烈波動。
李諾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個世界是虛構的,但也是真實的,每個人的命運,都可以自己來書寫…”
如果這個世界是完全虛構的,那么李諾便不會來到這里。
那個放棄寫作,轉行做木匠的三流作者,已經結束了他創造的故事,可這個世界,并沒有停止運轉。
誕生于書中世界的強者,可以布下彌天大局,騙過他們的造物主——這段故事,那位三流作者可沒有寫出來。
當李諾打破這個世界的禁錮,便能將那所謂的命數盡數抹除,到時候,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盡情的書寫自己的人生。
而這一天,已經很近了。
就在李諾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下一刻,長安的天空之上,天地忽然變色。
云層如被無形巨手揉捏,轉瞬聚成遮天黑幕。
一團足以遮蓋整個長安的黑云,出現在他的頭頂。
無數道銀色的雷霆,在烏云中醞釀,逐漸凝聚成了一頭千丈的雷龍,巨大的龍首探出烏云,其釋放出的靈壓,就連第七境的圣人,也會感到末日來臨般的毛骨悚然。
而這一幕,也只有圣人能看到。
圣人之下,長安的天空,依舊晴空萬里。
淳王府。
正在廚房煲湯的一道身影,猛然抬起頭,面露驚駭。
后花園,正在賞花的兩道身影,也忽然抬起頭,望向高空之上。
長安某座宅邸內,自己和自己對弈的俊朗青年,手中的棋子忽然墜地,抬頭望天,驚恐道:“這是什么!”
寧心園。
李諾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輕聲道:“不允許誕生第八境的書家嗎…”
對于眼前這毀天滅地的場景,李諾并不意外。
第七境,就是各家修行的上限,也是故事設定中的實力上限。
唯一可能突破這一限制的,就是書家。
但創造這個世界的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對于他所創造的世界來說,他自己,就是第八境的書家。
一支筆,便能改寫一個人具體的人生,讓乞丐做皇帝,讓皇帝淪為乞丐,讓圣人失去修為,讓普通人一瞬成圣,讓活人身死,讓死者復生…
這就是第八境書家的能力。
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還是站在大陸巔峰的圣人,對第八境的書家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誕生于這個世界的靈魂,任憑怎么努力,都無法打破這個桎梏。
哪怕是身為主角的父親也不行。
可李諾的靈魂,不是他創造出來的,他的規矩,對李諾無效。
李諾抬起頭,望著那猙獰的雷龍,淡淡道:“散了吧。”
雷龍長達千丈的龐大身軀猛然崩潰,覆蓋整個長安的烏云也瞬間散去,天空再次恢復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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