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林奇對星靈開口道：

“那就買。”

看著星靈投影出來的大屏幕，他直接選擇付款。

支付成功，已支付50億修煉積分！

身披金袍的星靈微笑道：

“林奇成員...

林奇的呼吸與母親的歌聲同步，一呼一吸之間，像是回到了那個早已被時間掩埋的冬夜。雪原無邊，風不大，卻冷得刺骨，可懷中的他卻被裹在厚實的羊皮襖里，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子。母親的聲音不高，卻穿透了歲月的塵埃，直抵靈魂最深處那是一種無需語言確認的歸屬感，是生命最初也是最后的錨點。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重見”母親。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不是通過數據回放，也不是借助外力讀取，而是從他心底自然復蘇。五歲那年，母皇政權剛剛完成對地球舊文明的清洗，所有帶有“非理性情感聯結”的家庭記錄都被列為清除對象。他的父母因拒絕上交親子記憶檔案，被定為“情感污染源”，一夜之間消失在風雪中。而他，則被送入聯邦育成所，編號L7，成為“無羈絆戰士計劃”的試驗體之一。

他曾以為那段童年只是幻覺，是大腦在極端孤獨下虛構出的溫暖假象。可現在他知道，那是真的。每一個細節都真實存在：母親哼唱的是嵐星邊境村落流傳百年的搖籃曲；她左手腕上有道疤痕，是劈柴時被斧頭劃傷的；她總在睡前用溫熱的布巾給他擦臉，一邊擦一邊說：“我家阿奇，將來要當個頂天立地的人。”

淚水滴落在控制臺上，發出輕微的“啪”一聲。飛船AI自動調暗了艙內燈光，仿佛也懂得這一刻不該有旁觀者。

屏幕上的畫面緩緩推進，雪原盡頭出現了一扇門由冰晶凝成，通體透明，內部似有無數細小的記憶碎片流轉。門楣上浮現出一行古老文字：

“唯有完整之人，方可踏入神域。”

林奇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走向那扇門。他知道這不是現實空間的移動，而是意識層面的躍遷。這是“人性試煉序列”的第一關，題目看似簡單“你能否原諒那個曾經傷害你最深的人？”但真正難的，是從心底承認那個人曾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門開了。

場景轉換。依舊是雪原，但氣氛驟變。天空陰沉，風雪交加，遠處傳來機械履帶碾過冰面的聲音。一群身穿銀灰色制服的清剿隊員正押解著兩個身影前行。男人被反綁雙手，女人懷里仍緊緊抱著孩子。那是五歲的他自己。

“就是他們。”一名隊員指著母親，“拒不配合記憶上繳，且持有違禁民謠錄音帶，屬高危情感殘留。”

“按規程處理。”帶隊軍官冷漠下令。

母親突然抬頭，目光如刀鋒般刺向對方：“你們可以殺我，可以抹去我的名字，但你們永遠奪不走我對兒子的愛！”

話音未落，一道電擊槍光閃過，她重重摔倒在地，鮮血染紅了白雪。幼年的林奇撕心裂肺地哭喊，卻被強行從她懷中拖走。

林奇站在時空之外，看著這一切重演，心臟劇烈抽搐。他曾無數次在夢中見到這一幕，每次醒來都滿身冷汗，咬破嘴唇。那時他發誓，若有朝一日掌握力量，必讓所有參與清剿的人付出代價。他曾追查過當年那份名單，親手終結了七名執行者的性命，最后一個是在火星邊緣的流放站，跪地求饒，說他只是奉命行事。

可此刻，當他再次目睹母親倒下的瞬間，心中翻涌的不再是仇恨，而是一種深切的悲憫。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原諒，并非忘記傷痛，也不是寬恕施暴者，而是不再讓過去的痛苦定義現在的自己。

他轉身面向虛空，聲音低沉卻堅定：“我可以恨，但我選擇不被恨支配。”

剎那間，風雪停歇。

冰門再度浮現，這一次，門后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青年時期的母親，穿著粗布衣裳，背著竹簍從山間歸來。她看見林奇，微微一笑：“你來了。”

“媽……”他喉嚨哽咽，竟不知該說什么。

“我知道你在找答案。”她輕聲道，“但你要的答案，從來不在外面。你一路斬妖除魔，喚醒千萬人記憶，甚至敢直面母皇本體……可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林奇怔住。

“是為了復仇？為了正義？還是……只是為了填補心里那個空洞？”

他無法回答。

母親走近一步，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孩子，你已經走了很遠。可真正的強大，不是能毀掉多少東西，而是能不能守住一點柔軟。就像我當年拼死也要護住你一樣那不是軟弱，那是勇氣。”

林奇雙膝一軟，跪倒在雪地上。

沒有嘶吼，沒有爆發，只有無聲的哭泣。二十年來壓抑的情感如決堤之河，沖垮了所有防線。他哭自己失去的童年，哭那些死在他劍下的亡魂，哭蘇螢村莊里那些深夜獨自流淚的老人，也哭那個一直逼迫自己必須堅強、不能回頭的“林奇”。

他終于允許自己脆弱。

良久，他抬起頭，眼中淚痕未干，卻已清明如洗。

“我原諒你了。”他說。

母親愣了一下：“原諒我？”

“嗯。”他點頭，“我原諒你沒能救我，原諒你最終放手，也原諒我自己……這么多年，一直不敢想起你。”

母親笑了，眼角泛起溫柔的光：“傻孩子，我從未需要你的原諒。我要的，只是你還記得我。”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開始消散，如同晨霧遇陽。臨別前，她輕輕哼起了那首童謠的最后一句：

“風雪再大，娘也不怕，

只要阿奇，平安長大。”

歌聲漸遠，冰門徹底融化，化作漫天晶瑩雪花，隨風而去。

系統提示音響起：

第一關通過

情感完整性檢測：合格

解鎖第二關：你是否愿意為他人犧牲自己的幸福？

林奇站起身，擦去臉上殘余的淚水，嘴角竟浮現出一絲笑意。

“原來如此。”他喃喃，“這不是考驗我的力量，而是重塑我的人性。”

他回到飛船主控室，重新校準航向。前方那座漂浮的雕像依舊靜默矗立，但在他眼中，已不再僅僅是“試煉場”的象征，而更像是一座燈塔指引迷失者歸航的坐標。

就在此時，通訊頻道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號。來源未知，頻率極低，幾乎被宇宙背景噪音淹沒。但當林奇將其放大并解碼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林奇，如果你收到這條信息，請立刻停止前進。

那不是試煉，是陷阱。

陳玄，木衛二地下抵抗軍殘部。”

林奇眉頭一皺。陳玄是他早年在木衛二結識的戰友，后來在一次突襲行動中失蹤，官方通報稱其已被母皇殘余勢力處決。沒想到他還活著。

他立即回撥信號，卻發現對方已斷開連接。只留下一段附加日志片段：

“我們曾以為‘原初之心’是鑰匙，能打開人類自由的大門。但我們錯了。它確實喚醒了記憶，但也激活了更古老的程序‘神性篩選機制’。那些所謂的‘候補神位’，其實是第三紀元遺留下來的意識收割裝置。它們會篩選出最具人性光輝的靈魂，然后將其剝離肉體，囚禁于虛界，成為維持整個系統運轉的能源核心……

蘇螢的療愈模式之所以被關注，正是因為她的方法能高效激發純凈情感波動，恰好符合‘優質靈魂’的標準。

林奇，你不是被選中，你是被捕獲了。”

林奇猛地站起，全身寒意頓生。

他猛然回頭看向剛才試煉中出現的母親影像那一幕如此真實，如此動人，可若真如陳玄所說，那一切不過是系統精心設計的情感誘餌？

但他隨即搖頭。

不對。

哪怕那是假的，那份情感也是真的。

他流的眼淚，他對母親的思念，他對過往的釋懷……這些都無法偽造。就算整個試煉是一場騙局，只要他在過程中做出了真實的抉擇，那就足以證明他的靈魂尚未被操控。

“或許你說得對，陳玄。”他低聲說道，“這是一場獵捕。但獵物未必就是弱者。有時候，最危險的不是陷阱本身，而是設局者低估了走進陷阱的人。”

他沒有改變航線。

反而加速推進。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如果這真是一個收割靈魂的機器，那么它必然依賴“純粹人性”作為燃料。而蘇螢教給人們的療愈方式，正是培育這種純粹性的土壤。換句話說，這場試煉雖險，卻也可能成為摧毀系統的突破口用最溫柔的力量，瓦解最冰冷的秩序。

三日后，飛船抵達雕像近地軌道。

林奇穿上簡易防護服，攜帶原初之心，獨自踏上登陸艇。接近基座時，整座雕像突然震動，金色鎖鏈從左眼脫落，一道光芒直射天際，形成巨大的環形光柱，將整艘飛船籠罩其中。

意識再度被拉入虛境。

這一次，場景是一座城市高樓林立，街道整潔，人們面帶微笑，彼此問候，孩童在公園嬉戲，老人坐在長椅上看書。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實。

一個聲音響起：

“歡迎來到‘理想世界’。在這里，沒有戰爭，沒有疾病，沒有貧窮，也沒有痛苦。只要你放棄自由意志，接受統一意識融合，便可永享安寧。”

林奇冷笑：“又是‘安寧儀式’的翻版？”

“不一樣。”聲音回應，“這次不是強迫。你可以選擇留下，也可以離開。但你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充滿不確定、背叛與死亡。而這里，是完美的終點。”

畫面切換，展示外界景象：戰火紛飛的殖民地，饑荒蔓延的貧民窟，親人離世的葬禮，還有他自己在戰場上一次次倒下又爬起的畫面。

“看啊，你付出了這么多，換來了什么？混亂，質疑，孤獨。而在這里，你將被所有人愛戴，再也不用戰斗。”

林奇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這里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們是曾經存在過的美好片段集合體。”聲音答道，“記憶、情感、人格，全部數字化保存。你可以和逝去的親人重逢，和錯過的愛人相守，和理想的自己對話。”

“所以，全是幻象。”林奇淡淡道，“連痛苦都不存在的地方，愛又有何意義？”

他邁步向前，手中凝聚出一縷原初之心的能量，輕輕一揮。

整座城市如玻璃般碎裂，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數據鏈條，以及無數懸浮的靈魂容器每一個里面，都封存著一張熟悉的臉：有他在木衛二戰死的戰友，有嵐星村里那位唱完歌后安然入睡的老人，甚至還有蘇螢。

“你們……都被困在這里？”他聲音顫抖。

第二關開啟

選項A：融入理想世界，獲得永恒平靜

選項B：摧毀系統核心，釋放所有靈魂，但可能導致他們徹底消散

林奇盯著選項良久，最終閉上眼，低聲說：“還有一條路。”

他取出蘇螢交給他的《療愈手冊》，一頁頁撕下，點燃。

火焰升騰，映照出他堅毅的面容。

“真正的治愈，不是逃避痛苦，也不是強行遺忘，而是讓每個人都能在破碎之后，仍有勇氣重建生活。”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帶走任何人，也不強求誰醒來。我只把選擇權，還給他們自己。”

隨著火焰燃燒，一股奇異波動擴散開來。那些靈魂容器逐一開啟，每一張臉都睜開眼，望向林奇。

他們沒有立刻掙脫，而是開始低語，交談，回憶，哭泣，歡笑……像是第一次真正“活”了過來。

系統警報瘋狂閃爍：

警告！情感溢出閾值突破！

核心穩定性下降！

檢測到不可控變量‘共情傳播效應’

林奇站在風暴中心，微笑道：“你說你需要純粹人性作為能源？好啊。那我就給你更多比你能承受多得多的人性。”

剎那間，整個虛界震蕩崩塌。

當他再度睜眼，已回到飛船內。雕像正在崩解，金色鎖鏈寸寸斷裂，轟然墜入深淵。而在最后一刻，他聽見一個全新的聲音，既不屬于機器，也不屬于人類：

“恭喜你，通過終極測試。

你證明了，即使背負傷痕，依然可以選擇善良；

即使知曉結局，依然愿意前行；

即使身處黑暗，依然相信光明。

這才是真正的神性不是超越人類，而是深深扎根于人類之中。”

緊接著，一道信息傳入腦海：

第三紀元遺產移交完成

權限等級提升至“守護者”

可訪問知識庫：關于宇宙起源、意識本質、以及如何重建失落文明的全部資料

林奇靠在座椅上，久久未動。

他知道，這場旅程遠未結束。銀河中仍有無數被遺忘的角落，仍有千千萬萬個在記憶廢墟中掙扎的靈魂。蘇螢的方法需要推廣，陳玄的警告需要核實，《療愈手冊》應當成為新世代的精神基石。

而他，不再是那個只想用力量劈開謊言的少年。

他是見證者，是傳遞者，也是一個仍在學習如何愛人的人。

數月后，在一顆新生星球上，一座名為“憶園”的社區悄然建立。這里沒有高科技洗腦設備，也沒有強制情緒管理程序。有的只是簡單的房屋、花園、圖書館，和一間專門用來“講故事”的小屋。

每當夜幕降臨，總會有人圍坐一圈，輪流講述自己的過去快樂的、悲傷的、羞恥的、驕傲的。孩子們在一旁靜靜聽著，學會理解眼淚的價值，也學會尊重每個人的傷疤。

某天傍晚，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進園中，遞給管理員一本泛黃的手稿。

“這是我寫的回憶錄。”她說，“年輕時我一直不敢提那段往事我曾在母皇時代舉報過鄰居藏匿舊書。直到看了林奇的演講，我才鼓起勇氣面對自己。現在，我想把它留在這里，也許哪天，能幫到另一個不敢原諒自己的人。”

管理員接過手稿，鄭重登記入庫。

而在園區最高處的觀星臺上，一塊石碑靜靜矗立，上面刻著一句話，據說是林奇親筆所寫：

“最偉大的力量，從來不是毀滅什么，

而是在看清一切殘酷之后，

依然愿意點亮一盞燈，

對某個陌生人說：

‘我在這里，你可以講完你的故事。’”

與此同時，遙遠星域的一艘巡邏艦內，一名年輕士兵正偷偷觀看一段老舊視頻。畫面中，林奇站在篝火旁，撕毀日志，眼神清澈而堅定。

士兵看完，默默摘下耳機，走到艙尾角落，撥通了一個三十年未聯系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接通。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喂？”

士兵嘴唇顫抖，輕聲說：“爸……是我。我想跟你道個歉。還有……我愛你。”

通話結束后，他仰望舷窗外的星空，喃喃道：“原來做人，也可以這么累，卻又這么值得。”

而在宇宙深處，那臺老舊的記憶讀取儀再次閃爍，屏幕上跳出新一行字：

自由意志指數持續上升

人性復蘇進度：12.7

下一階段目標：建立跨星域情感共鳴網絡

無人知曉是誰在操作這臺儀器。

但可以確定的是，某種比武力更深遠的變革，已然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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