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金髓第七百零二章金髓←→:sjwx
小銀魚游走了。
墨畫也不在意,趁著夢魘未破滅,河神殿未坍塌,繼續翻找著祭壇,一瓶一罐,一燭一臺都不曾放過。
可找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
墨畫琢磨了片刻,心念一動,就自己坐了上去。
他感覺到,有一絲玄妙的感覺。
冥冥之中,恍若溝通了什么。
但也僅此而已。
若讓他再活個幾十,乃至上百年,神念進一步道化,那還得了?
墨畫吃得有點撐。
河神的邪念,讓他吃飽了。
他的道心,在一點點堅定。
“你還能奈我何?”
黑水河神目光陰沉,冷笑一聲,卻并不作答。
這些莫非就是……
墨畫嘆了口氣,心中無奈。
不能答他的話……
話音未落,識海的正中央,古拙玄妙的道碑浮現,大道氣息浮沉。
其他人也都識趣地沒有多問,而是神情戒備地為墨畫護法。
魔物緩緩張開血盆大口,向前面的墨畫,悄無聲息地吞去。
自己可是邪神化身,秉承的是大荒之主的意志。
“小安哥,小全哥,你們替我護下法……”
墨畫再睜開眼時,發現顧安和顧全幾人,正在神情關切地看著自己。
而且推衍因果時,看到你藏在暗處,暗算了我太虛門的劍修前輩,哪里還不知道你這點壞水。
黑水河神覺得墨畫很幼稚。
而他只要反手,祭出神念化劍,哪怕自己是邪神化身,也不是他的對手。
好在現在,只差一點了。
“小公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怪物瞳孔劇變,猛烈甩動腦袋,想將墨畫甩脫。
識海之內,暫時平靜下來。
黑水河神道:“你想要如何?”
黑水河神目光微沉,有些不解,“什么東西?”
黑水河神邪念翻涌,立馬掙脫了土牢陣法。
墨畫猜測,邪神化身,由“神骸”孵化而來。
與之相比,還有些事要善后。
黑水河神的眼眸之中,驚駭未消,便被劫雷直接抹殺,連同大荒之主的邪神意志,一同死寂。
銳利的金光,灌頂而下,劍光綻開,所向披靡,絞殺著怪物內在邪念化作的血肉。
一整只二品魚頭河神,就這樣被墨畫“吃”干凈了。
當然,這種大實話,墨畫是不會說的。
棋子再強,也只是棋子。
不好!
“小鬼,你何時發現我的?”
棋手再弱,仍舊是棋手。
“做神明總歸無趣了些,留著肉身,縱情聲色,有千萬般享樂的妙趣……”
墨畫想了想,搖頭道:“不急,我還有點事……”
黑水河神猝不及防之下,便見到了那一抹禁忌的,死滅的紅色。
它開始引誘道:“小道友,你神念之強,乃我生平僅見,做個‘人’,實在是屈才了,不若與我一同踏上至高的‘神明’大道……”
黑水河神猙獰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毒。
尤其這式劍招,在這神念極強,也極深厚的小鬼手里,補足了他神念均衡,但殺伐不夠極致的弊端,就變得更為可怕了。
萬邪心中過,片點不留痕。
黑水河神心中震顫,此時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
墨畫也不確定,這河神是不是真的死了,便想著先將其邪念煉化,“吃”干抹凈,以徹底杜絕后患,免得夜長夢多。
怪物瞳孔幾乎凸出,更加猛烈地掙扎起來。
“憑你的絕招神念化劍,也只能勝我,卻殺不了我。”
墨畫手握金光,目露兇光。
怪物驚恐怒吼,傷勢加重,動作也越來越慢。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血河邪念漸漸被焚干了,縷縷神念煙氣,也一縷一縷被吞噬了。
黑水河神面容扭曲。
于大河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而后喜不自勝,兩眼泛紅,不停道:
“多謝,多謝小墨公子……”
但于大河仍舊憂心如焚。
只是可惜的是,因為種種原因,宗門內部好像斷了神念化劍的傳承,這些更高深的神念劍式,不知從哪來去學……
猙獰巨口,將小小的墨畫,完全罩住。
這個河神廟,雖看著仍舊陰森,但已經沒什么可怕的了。
墨畫攥著黑水河神的角,將它拖到識海正中。
大荒邪神的某具“神骸”,通過邪道手段,污染并寄生于漁村中原本的河神體內,并以河神的神明之軀為溫床,孵化“邪神化身”。
黑水河神皺了皺猙獰的眉毛,便問道:“你要本尊如何表示誠意?”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沒有禮貌么?”
“是不是應該道個歉,賠個禮,以示誠意?”
什么時候,堂堂邪神的化身,意圖抹滅一個人族修士的神念,要如此沒有底氣,如此謹小慎微,要用到“僅憑”兩字?
黑水河神既怒且驚。
這小鬼的神念太強了,已有了“道化”的跡象,甚至足以與“神明”相媲美。
墨畫笑道:“從你道場里學來的。”
只是這片刻功夫,墨畫早已身形一閃,近了它的身,手中神念鑄就的金色小劍,舞出了道道劍光。
與此同時,墨畫右手憑空一握。
“僅憑”二品邪神化身……
且不說,能不能從陰影中偷襲他。
“神髓”二字一出,黑水河神瞬間神色大變。
“我年紀小,也不貪心,”墨畫笑著道,“你分我點好東西就成。”
墨畫輕盈落在地面,用金色小劍指著地上的黑水,“出來吧,我知道伱沒死。”
“你的神髓!”
墨畫也不啰嗦,干凈利落,小手一捅,淡金色光芒凝成一條金線,直接刺進了怪物的眉心。
河神表面上是死了,化為了一灘血水邪念,被墨畫吞入了腹中。
它敢篤定,這小鬼肯定是在說謊。
識海之中,墨畫聚精會神,閉目冥想,觀想己身。
他準備先煉化河神的邪念。
“小墨公子,你沒事吧。”顧安問道。
可墨畫轉念又想,看上去可能是“一點”,但誰也不知這一點里,究竟又隱藏著多少道門檻。
不知是不是因為,祭壇被自己搗毀了,供桌也被掀翻了,所以即便自己親自坐了上去,也沒太大的感覺。
你怎么會知道?
你一個十來歲的人類修士,怎么會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藏于暗處,借滔天邪念,遮掩天機的大荒主宰?
墨畫卻不愿與他啰嗦了。
而后墨畫咬了咬牙,將棍子遞給顧全,但還不忘叮囑道:
墨畫道:“神識還不太適應,回去休息休息,調養一下,過些時日就好了。”
既是消化神念,也在徹底鞏固道心。
一個是到了大荒之主這個層次的邪神,神念已然不死不滅,自己抹殺不了。
龐大的河神邪念,被墨畫吞入腹中。
目前看來,此子不過活了區區十來年,神念就如此之強。
自己神識化劍的道行還很淺,殺伐不夠強,所以無法真正將邪神化身斬滅。
能斬之,卻不能滅之。
而只要滅不掉它,它就會根植在自己的識海中,不停污染蔓延。
當你覺得他幼稚的時候,幼稚的其實是你自己。
能撥開天機迷霧,窺破邪墮因果,知曉大荒之主的尊名,就意味著,這個小修士,盡管修為低微,但已經站在了棋盤之上,有了下棋的資格,而非單純是渾渾噩噩,受人擺弄的棋子了……
黑水河神一怔,隨后忍不住氣笑了。
墨畫冷哼,沒有說話。
自己不是體修,細皮嫩肉的,可不經打。
墨畫皺眉。
墨畫疑惑道:“你怎么不會死?”
“自然是……”
黑水河神臉色難看。
身心一體,明澈如鏡。
墨畫不再抗拒,緩緩閉上雙眼。
此次漁村之行,我本就是沖著你來的。
這縷光芒,照亮了墨畫的眼睛。
但頭上有角,魚頭之上,口齒外突,獠牙翻卷,像是一只……羊的嘴?
墨畫卻皺了皺眉。
堂堂二品河神,神念極其強大,盡管已經墮落了,大部分都是邪念,但煉化提純之后,殘留的純凈神念,依舊十分可觀。
黑水邪神被“消了毒”,神滅道銷,只留下大量淡金色的神髓。
而有了一整只河神的滋補,他的神識,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這片陰影,漆黑之中帶著血紅,氣息可怖,但又無聲無息。
陰影如同罪惡的沼澤,黑水彌漫,從中緩緩浮現出一只,口齒巨大的,丑陋的羊角魔物。
不能再露出口風,讓這小鬼聽出什么神道隱秘來。
墨畫直接以神念構成離火陣,開始將這些邪念,一點一滴焚烤。
黑水河神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
除非在更高品的境界,以更高層次的神骸,孵化更強大的邪神化身,依仗著神品和神階的優勢,以雷霆手段,強行將其抹殺。
自己雖然能用神念化劍,將其斬得四分五裂,但也無法徹底將其滅殺。
墨畫皺眉,而后恍然。
黑水河神面容變幻,心中生出強烈的忌憚。
“你想要什么?功法、道法、名聲、權勢、美色……”
其本源意志,自然也很難抹滅。
可遁到一半,忽而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他沒想到神念化劍,竟如此厲害。
墨畫話音剛落,兩個孩子便輕輕呢喃了一聲。
這數道神道陣紋,水準還很粗淺,純粹是因為,顯化陣紋的墨畫神念足夠強大,才能短暫限制住黑水河神。
這是“陽謀”。
黑水焚干,邪氣泯滅。
在紛繁的邪欲激流之中,守住本心。
“你怎么才出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墨畫要將邪念徹底煉化,摒棄邪祟,去穢存真,保留純凈的神念,才能真正將其吞噬,并且徹底消化。
夢魘開始扭曲。
墨畫看著一片狼藉的祭壇,無奈嘆了口氣。
黑水河神一愣,眼眸猛然睜大道:
“你……知道?”
太虛神念化劍真訣之中,更高深的劍道法門?
墨畫心中震顫,目露憧憬。
顧安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小公子,此地不宜久留,要不,我們先回去?”
它此時百分百確定,這個小鬼,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神階的本源。
他又打量了一會黑水河神,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靈光微蘊。
做事要有始有終。
“我知道……”墨畫撇了撇嘴,“大荒邪神唄……”
“問你話呢,”墨畫道,“你怎么不死?”
若不靠境界提升,帶動神識增長,而是單純靠自己想辦法。
墨畫看了兩個孩子一眼,微微頷首,道:
去一點一滴磨練神識,去吞噬一個又一個邪祟,水滴石穿般,一點點增強神識,以此破除瓶頸,真的是難如登天。
這道邪念雖然被神念化劍,削得四分五裂,明顯弱了些,但仍舊沒有消亡。
小小的金劍之上,數道金光綻開,直接洞穿了怪物的頭顱。
好像到此為止了……
于大河一喜。
顧全訥訥地點了點頭。
黑水河神被“分尸”后,又化作一灘黑水。
他將兩個兒子緊緊抱在懷里,臉上既有茫然,也有焦急。他分不清狀況,根本不知自己這兩個兒子,到底是死是活。
亦或是……
那一瞬間,法則加身,生死既定,無可逆轉。
陰影自墨畫小小的身影之后擴散,逐漸變大,顯化成一片巨大的妖邪陰影。
這也應該就是,這尊邪神化身的打算。
“你若不愿舍棄肉身,也無所謂。”
它的神軀已被土牢陣法鎖住。
他又餓了。
見墨畫醒了,眾人這才如釋重負。
“慢慢來吧,應該快了……”
另一個可能,就是自己神識還不夠質變,“神階”比較低,所以抹滅不了,更高層次的邪神意志。
墨畫無動于衷。
但兩個孩子,仍舊沒醒來,只是皺了皺眉,想睜眼卻睜不開,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又是一陣天地倒懸,神念變換。
黑水河神眼皮一跳。
“如果我發瘋了,你們就用這根棍打暈我!”
就這樣,他一邊焚化邪祟,一邊吸食神念,一邊磨煉道心。
關鍵是這小鬼說謊,沒有一丁點猶豫,真的是信口就來。
“神道陣法?!”
趁它病,要它命!
墨畫又“唰唰”連刺幾劍,神念化作的劍氣四溢,縱橫切割,將一個大塊頭的邪念怪物,切得四分五裂,最終化為一灘黑水,癱在地上,沒了氣息。
而自己滅殺不了邪神意志,有兩個可能……
他的神識,也在一分分壯大。
數道淡金陣紋,流轉著古樸浩然的神道氣息,烙印在了它的身上,將它封鎖住了。
黑水一顫,而后從中緩緩浮現出一道黑影。
墨畫一臉不開心,“你偷偷鉆入我的識海,畏畏縮縮地想暗算我,還問我想如何?”
時間到了,河神殿也開始坍塌了。
墨畫直接動手,小手如鐵鉗一般,將黑水河神的腦袋,按在道碑上。
怪物愣了片刻,兩只丑陋的大眼,向上聚焦,便見自己的頭頂,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小孩。
大荒邪神邪念滔天,本身實力定然十分恐怖。
此子對神明之事,知之不少,而且心思詭詐狡猾。
而這個小鬼,神念本身就強。
既然把他們帶來,也要把他們平安帶回去。
小漁村中發生的事,便是如此。
墨畫在其頭頂蹦來蹦去,身子輕盈自然如水,將這些殺招,全部一一閃避,而后反手又是一劍,刺入它的頭頂。
劫雷!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在墨畫閉目,一無所知之時,自他身后忽然浮出一大片的陰影。
但這個小鬼,他竟然脫口而出,就要索取神髓!
必然是神明之中,出了個叛徒,將一切隱秘,都告訴了眼前這個小禍害!
黑水河神心驚,忽然發現周遭情況不對,定睛看去,就見不知何時,地面陣紋浮現,結成陣法。
黑水河神根本想象不到,區區一個十來歲的筑基修士,究竟還能有什么手段,將自己徹底抹殺。
墨畫悄咪咪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大荒之主,神明無量,三千大山,萬眾妖魔,你若不知天高地厚,壞了本尊大計,必永墮煉獄,萬死難贖……”
小孩趴在它頭頂上,倒懸著腦袋,盯著它的大眼睛,有些埋怨道:
墨畫說道,而后掏出一個里面貼著數道陣紋的黑布條,又拿出一根棍子,棍子上纏著厚厚的棉布。
整道黑影,由污穢的黑水凝成,幻化做一只漆黑水妖,看著和河神有點相似,也是魚頭人身。
“更何況,你根本不知,我的本尊是何等恐怖的無上……”
墨畫覺得這也很有可能。
不像當初璧山魔窟的那座祭壇,自己剛一坐上去,便有妖魔拱伏,神蘊臨身,無窮玄妙,匯于自身,神識舒泰的感覺。
而這些淡金神髓之中,竟有幾絲,異常純粹,接近純金之色,大道法則內斂,流轉著璀璨而耀眼的光芒。
十七紋神識之境,之前隔著天塹,遠若天邊,現在仿佛已經近在眼前了。
就在它即將要吞噬墨畫的瞬間,面前忽而人影一閃,墨畫的身影不見了。
墨畫打量了四周,見顧家的修士一個不少,都全須全尾的,于大河也醒了,看樣子沒什么大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墨畫也剛好按照慣例,再以這些邪念,磨煉自己的道心。
但現在形勢不利,見識了神念化劍之威,心知不可力敵,黑水河神便道:
“是我冒失了,小道友,可否各自罷手?”
“你不說算了,”墨畫又打量了黑水河神一眼,有些無聊道,“我還要趕時間,只能先弄死你了……”
這也是這黑水河神,雖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卻有恃無恐的原因。
河神的腦袋,都被自己割掉了。
一念及此,黑水河神自己都怔忡片刻。
“神念化劍的劍式……”
墨畫嘆氣,按捺下焦急的心情,漸漸放平心態。
“弄死我?”
“我都可以給你!”
但神明之道,高深莫測。
識海之中,墨畫的神念化身,睜開了雙眼,眸中微光一閃。
怪物掙扎著,痛苦嘶吼著,雙爪向墨畫撕殺而去。
墨畫怕自己被打疼了,所以才在棍子上纏了厚厚的棉布。
它不需要勝過自己,只需要有機會進入自己的識海,仗著不可磨滅的邪神意志,早晚有一日,會將自己“同化”。
又隨著夢境還神,進入了墨畫的識海。
不說話……以為自己就猜不出來么?
這尊黑水河神,應該便是大荒邪神的真正化身,只有二品境界,或許跟神骸還不一樣。
“說完了么?”墨畫道。
墨畫目光一閃,隱約還記得,自己推衍斷劍因果之時,從當年那位劍修前輩口中,聽聞到的一些劍招名:
“也不知自己學了‘斬神式’,‘滅神式’這類更強大的神念劍招,能不能不依賴外物,單憑自身之力,就將邪神的化身給滅殺了……”
可身軀龐大的它,根本擺脫不了墨畫。
它的聲音,和河神一樣,帶著些許水妖的異聲,但卻更厚重,也更陰沉。
無知小兒,口出狂言!
這似乎便是大荒邪神的神骸。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就算偷襲了,也未必能重創他。
“下手記得輕點……”
墨畫微微一笑,目光之中,露出一絲鋒利的劍光。
否則僅憑二品邪神化身,根本奈何他不得……
任自己道心再堅定,可這般無休止地,被邪念污染,早晚有一日,會道心失守,遭邪神奴役,淪為邪欲的傀儡。
神識從十六紋到十七紋,從筑基中期到筑基后期,貌似只隔了一紋,但這一紋,真的如同懸崖天塹。
黑水河神被墨畫盯著,不知為何,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劍光凌厲,直接又將黑水河神“分尸”了。
墨畫擺了擺手,“陣師的事,說了你們也不明白,只要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就行。”
墨畫一只手攥著魔物的羊角,宛如黏皮糖一樣,死死黏在它的腦袋上。
也是邪神看似尋常,但又最可怕,近乎“無解”的手段。
但它見過墨畫按著河神的頭顱,一劍削了河神腦袋的樣子,知道這個小鬼,心狠手辣,絕不可能真正的幼稚。
只是盡管“吃”了這么多,十六紋到十七紋之間,還是隔著一層壁障,終究沒能邁過去。
這種道心的堅守,極其考驗定力,但好在墨畫已經習慣了,甚至有些習以為常了。
“已經沒事了,神魂回來了……”
“不說話……”
邪念猩紅,被火紅的陣法焚化,化為一絲一縷的白煙,被墨畫吸入腹中。
但是現在,他想再吃得好點。
黑水河神神色震驚,看向墨畫,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怎么可能,還會神道陣法?!”
那這種邪神化身本身,便蘊含了邪神的本源意志。
畢竟這招神念化劍的“化劍式”,是自己照葫蘆畫瓢,半路“偷”學來的,并非正統傳承,而且也只是神念化劍的入門劍式,招式還很粗淺,“殺”不了邪神化身,也是情有可原。
墨畫打坐冥想,毫無防備。
神念化劍,無比鋒利。
墨畫心中輕哼。
墨畫看著黑水河神,目光微亮,心中默默盤算著。
幾百年前那個劍修,殺伐雖強,但神念是孱弱的,所以還好對付。
大道的神髓。
黑水河神瞪大雙眼,“這是……”
黑水河神見利誘不成,便神色厲然,威逼道:
萬般邪欲自心頭涌起,也被墨畫以堅定的道心壓制住了。
河神的神念很強,但神念中的一大部分,全都是腥穢的邪念。
但這具神骸,又有些不一樣,似乎寄生在河神身上,漸漸與河神同化了,所以更趨近于……一尊邪神?
黑水河神冷冷地看著墨畫,目光警惕。
在潛藏的邪祟污染之中,守住人性。
于大河又是一慌,忙看向墨畫。
這白煙其實也不算干凈,其中還是殘留著不少本能的邪念,吞噬之后,不斷侵蝕著墨畫的意志。
墨畫只是道:“你藏得真好,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此乃神明的核心禁忌。
墨畫也放心了。
準備周全,墨畫便原地打坐,神識沉入識海。
“嗯。”
顧全接過棍子,和眾人面面相覷,神色困惑,低聲問道:
現在他吃飽了,而且還有點撐,便想著先消消食,鞏固鞏固,再退出識海。
果然片刻后,黑水河神又出現了。
墨畫也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再不離開,神識就要隨著夢境一同湮滅了。
“待會我會打坐,若是神色異常,目光變邪惡了,你們就用這條黑布,封在我的腦門上。”
“驚神式,破神式,斬神式,滅神式……”
無盡金色鋒芒,在其手間匯聚,凝成一柄古拙但駭人的淡金色神念之劍。
有資格插手這盤棋局的人,哪怕看著再不起眼,也絕不可小覷!
黑水河神一念及此,目光驚恐,瞬間化作陰影,想遁入黑水。
墨畫兩眼放光,神色大喜。
純金神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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