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222章一只大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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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容予輕嘆一聲,“其實活著就是苦,你掙不脫世俗眼光,我也掙不脫病痛折磨。”
謝錦姩想起他前世的壽數,眸中閃過暗色,溫聲道:
“你的身體會好的。”
詹容予暢然一笑,
“謝大姑娘不必寬慰我,我早已將生死看開,這是我的命數,人各有命,其實,短命未必是一件壞事,我不必受垂老之苦啊。”
謝錦姩眼眸中閃過訝異之色,她還沒聽說過對死亡如此豁達的見解,
“九爺是有大智之人。”她由衷道。
人總是會陷入各種各樣焦慮的情緒中,外界的囚籠是一種,有時候自己也總是囿著自己,能知足常樂的人太少了,總是這也不行,那也不夠。
能將一切想開之人,更是鳳毛麟角。
說了這會子話,她也習慣了他獨特的說話方式,這是個有趣的人,超然物外。
自己就當陪他閑聊解悶了。
外面來了許多的武僧,他們用棍子將猴群趕走。
詹容予整理衣袍,
“愿你真能找個聽話的。”
聞言,謝錦姩覺得臉上有些紅,這都聽見了。
“也愿你瀟灑自得。”
詹容予打開門,又想起一件要緊事,
“對了,我是有些怕動物,但不是膽小,請保密,多謝。”
謝錦姩哂笑一聲,
“是野猴太嚇人,我們都怕,九爺放心。”
詹容予這才安心離去,又恢復成那般清冷之態。
春桃和春柳也都開門走了出來,被猴群騷擾的香客不少,還有其他人也被猴群攻擊了,
寺里的和尚特來道歉,說是山下獵戶進了深山,惹怒了山中老虎,猴群畏懼虎威才跑到寺廟來。
平時有防護的高墻,可是昨天被野豬撞塌了一處,就這么好巧不巧,一群霸道的猴子闖了進來,如強盜過境一般,從香客的手上搶走了不少吃食。
“龍吟山里真有老虎啊?那它萬一跑到寺廟里吃肉怎么辦?”
春柳后怕不已。
“寺廟里哪有肉?”春桃愣愣問。
“你不是肉啊?!”
春柳脫口而出。
“女施主放心,圍墻已經修好,寺里的圍墻都很高的,平時野獸進不來。”那和尚說。
“剛砌好的墻,結實嗎?”春柳不放心小聲嘀咕。
慕容氏帶著李媽媽也火急火燎地趕回來了,
“錦姩!你沒事吧?有沒有被野猴抓傷?”
“沒事,我一點沒傷到,母親呢?”
李媽媽還驚魂未定的呢,
“姑娘可不知道,我們剛才在趙夫人那閑聊,一群猴子沖進院子,還抓爛了一個丫鬟的臉,那血流了一地!
我們躲在屋里很久,郡夫人擔心你擔心得厲害,武僧們一趕走猴群,我們就急著回來了,還好大伙沒事,真是嚇死個人……”
“天吶,叫大夫了沒有?”
“寺里有會醫的和尚,已經去看了,可是那臉上的口子深,定然是要留疤的,真是可憐。”李媽媽嘖嘖嘆息。
“水杏是個忠仆,她是為了護著趙夫人才被野猴傷到,其實,猴群一來就不該驚慌尖叫,惹起注意才是麻煩,可水杏旁邊的那個丫鬟的嗓門實在太大了,嚷嚷起來才惹得猴群攻擊啊。”
慕容氏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是哪個趙夫人?”謝錦姩問。
“就是內閣中樞李家的,你弟弟過繼禮的時候,他家送的山水畫折屏。”
“原來是她。”
謝錦姩想起來了,李家嫡女被牛家的斷袖兒子騙婚,李姑娘還氣掉了肚子里五個月的胎兒,李家脾氣硬,鬧上公堂后又告了御狀,
陛下最厭斷袖之人,不止準了二人和離,打了牛五郎五十大板,還降了牛家的官職。
除此之外,又罰了牛家五千兩白銀,給李姑娘以撫慰她遭受的痛苦。
這樣的和離案是自開國以來的頭一例,所以在京中也傳得沸沸揚揚,謝錦姩自然是有所耳聞。
但凡是和離,都是女子被娘家放棄扔去庵堂,因為嫌丟人。
這是頭一次夫妻和離之后女子被保全下來,男方受責罰的,當然他們的情況實在特殊,后來那牛家五郎重傷不治,撒手人寰了。
至于是不是重傷不治,還是被家族拋棄,那就不得而知。
春柳她們去收拾院子里亂糟糟的東西,慕容氏則牽起謝錦姩的手,一陣噓寒問暖。
而隔壁院子,韓笙終于回來了,
“九爺,小的聽寺里的僧人說有野猴群進來作亂,您有沒有碰到?”
詹容予冷冷瞥他一眼,
“你看這院子,猜我有沒有碰到?”
韓笙環視一圈,亂糟糟的,桌椅凳子倒成一片,還有很多斷樹枝子,
“九爺有沒有受傷?”
“沒有,也就是差點被猴子掐死,不礙事。”詹容予淡淡道。
韓笙嚇得不輕,
“什么?”
他一拍大腿,滿臉急色,
“快讓小的瞧瞧您都傷到哪了?該死的猴子,早知道小的剛才就不該去要山貨,把九爺一個人留在這,遭大罪了!”
詹容予撥開他的手,
“我沒事,虛驚一場。”
“那就好那就好!”
韓笙忙著收拾,心中想起家中老太君的囑咐,刻意引導話題道:
“對了九爺,您猜隔壁院子住的誰?小的剛才看見了。”
“住誰都與你我無關。”
“是謝家的大姑娘,小的再多嘴一句,您和謝家大姑娘郎才女貌,你們是怎么長成這樣的?五官個頂個的精致,真像國夫人說的那樣,十分般……”
詹容予的眼刀掃過去,韓笙這張碎嘴不敢再扯謝錦姩,
“九爺要是不喜歡,其實國夫人之前說的李家、柳家的姑娘也都不錯……”
詹容予:“……”
他心想,嫂子還做什么國夫人,合該去養豬才是,給豬配種一定是把好手。
他這輩子不會再娶,難道非要他揮刀自宮,家里才能消停嗎?
“我剛才瞧見一姑娘,和你也是十分的郎才女貌。”詹容予幽幽開口。
韓笙眼睛一亮,
“九爺說得是誰?”
詹容予冷呵一聲,
“是一只大母猴,此刻已經回到山上,你還不趕緊去追?錯過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
韓笙的嘴角抽了抽,
“九爺,你慣會取笑小的。”
“你也慣會氣我。”
“你下山吧,別留在這氣我了。”
“那怎么行?而且就一輛馬車,小的怎么回去?”
“滾回去。”
詹容予闔眸不語,懶得再看韓笙一眼。
謝錦姩在山上住了大半個月,和詹容予漸漸熟悉起來,和四鄰也都熟悉了許多,其他短暫住下的香客稍住幾天就走了,唯有謝錦姩和詹容予成了長客。
他們學了小戒定的法子,用石板烤山貨吃,謝錦姩一邊吃著,一邊聽詹容予講他的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
詹容予說人該為自己而活,孝道、忠君報國皆是至上而下的剝削,人最該忠于自己、善待自己,
他還說女人不該冒著生命危險生孩子,沒有什么能讓人舍棄自己的生命。
謝錦姩聽得一愣一愣的,嘴里的栗子都掉了,她總算是知道,詹太傅為什么會燒掉他那些文章了。
不過,她依舊聽得入神,
謝錦姩能很容易接受并消化掉他的話,時不時還能提出獨特看法,
所以詹容予也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
二人成了忘年交。
慕容氏還是頭一次看到謝錦姩愿意跟外男聊天,少有人能讓自家女兒愿意靜靜傾聽的。
然而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在某天中午,謝錦姩和小戒定等人挖完蘑菇回來之后,慕容氏遞給謝錦姩一封請柬。
“秋獵?”
慕容氏點頭,“每年皇家秋獵,男子駕馬狩獵,女子則比拼才藝,男女皆擇出榜三,陛下會賜下賞賜,往常只有勛爵貴族才能參加,亦或者是三品以上官員,對我們家來說還是頭一次呢。”
謝隆是四品官,又沒有勛爵在身,以前沒有資格參加,如今不一樣了,母親有個郡夫人的名號,謝家也有了參加的資格。
“可是弟弟去了書院。”謝錦姩說。
“你弟弟是有學業在身,可以不去,但是我們沒有理由不去,錦姩,我們該回京城了。”
謝錦姩將請柬合起,才藝有什么可比拼的?
無非就是琴棋書畫,那樣的人場,人多是非多,哪有這山上好?
“春桃春柳,去收拾東西,我們即刻歸家。”
雖然謝錦姩不太愿意去,但是這可是皇家秋獵的請柬,沒有資格拒了。
下山的路上,謝錦姩發現春柳的那對父母竟然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蹲守著呢!
“老漢兒,這都大半個月了,三丫會不會早就走了?”胖婦人席地而坐嘀咕著。
黝黑漢子人稱馬老漢,他狠狠啐了一口,
“咋可能?聽說做下人都只能跟在馬車屁股后面跑著,三丫要是跟主子回家,肯定會出現的,再等等,還能讓那賤丫頭逃了去?”
這大半個月來,他心里憋著火氣。
不是沒去寺里找過,但是那些達官貴人住的地方有死禿驢守著,進不去。
所以,他們就只能在山下等。
原本得知三丫發達了,家里那叫一個狂喜,在村里牛皮都吹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老馬家要發達,全村都等著看三丫怎么往家里駝錢呢。
馬老漢覺得自己常年彎著的腰桿子都直起來了。
就這么等啊等,等啊等,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月,從剛開始的耐心等待,到現在的狂躁,
三丫還是沒出現。
馬老漢嘴里罵罵咧咧全是臟話,不堪入耳。
他們萬萬沒想到,三丫的主子竟然讓她坐進馬車,所以就有了擦肩而過的這一幕。
謝錦姩并沒有掀車簾,而是聽見了外面的咒罵聲,一邊的春柳臉色發冷,
春桃咕噥了句:“真是陰魂不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