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聽廠里沒放假。
下午要上班,她只能遺憾的約下次。
中午陳晏她們是在國營飯店吃的,點了梅干菜扣肉和清蒸魚。
肉燉的軟爛,一抿就化了。
下午回去坐的牛車,陳晏給的錢,趕車的大爺看就她自己,還多嘴問了問梁競舟。
陳晏說他沒在家。
大爺一邊甩鞭子一邊操著濃重鄉音,“馬上就要過年了,等下次他來,我不收他坐車錢。”
陳晏笑著道謝。
陳愿在旁邊插話,“那不行啊大爺,舟哥不光自己,還有我三哥呢。”
大爺大手一揮,“都不收,放心坐吧。”
陳愿幫著陳晏先把東西送回家里,又趕著回去替杜管月拎東西。
陳晏把支票放進抽屜,鎖上鎖。
堂屋檐下有梁競舟的躺椅,他不在家,也沒人睡,陳晏用抹布擦干凈,下邊墊了層褥子。
黑色毛線是給梁競舟的。
紅色毛線是她的,找了根不長的棍子當撐子,先把毛線松開纏成線團,就已經天黑了。
東屋擰了燈。
陳晏沒做飯,一個人湊合吃點桃酥,奶粉喝完兩罐,她又重新開了一罐。
晚上躺在被窩里打了會毛線。
陳晏知道步驟,手有點生,拆了兩回才漸漸好點。
想著明個程聽要來,她沒熬多晚,把手指長的圍巾放在床頭,外邊月明星稀。
程聽來的比想象的早。
陳晏剛起床,長發綁了兩個麻花辮,鍋里煮的雞蛋,她咚咚敲門。
“陳晏,我來啦。”
陳晏把爐子下的風口打開,又往鍋里放了兩個雞蛋,剛到門口就聽到程主任的聲音,“是這里不,別認錯門。”
程聽順著門縫往里看,“不知道啊。”
正想再敲敲門,陳晏已經開了,她知道程聽要來,但不知道程主任會來,門口停了輛桑塔納。
陳晏側過嬸子,“沒認錯,是這里,程主任怎么有空過來?”
程聽和程主任手上拎的禮物。
幾天沒見,程主任好像又胖了,厚重的棉衣遮不住肚子,“我送聽聽,順便找陳同志有點事。”
太陽升起。
陳晏搬了兩個凳子,“你們吃早飯了沒,正好我煮了雞蛋。”
程聽把手里的禮物放下,“吃過了,你快去吃飯,不用管我們。”
她的手表已經摘了,拿在手上,陳晏沒覺著餓,先把鍋關火,讓雞蛋悶一會。
表帶是之前就串好的,只要用螺絲刀把原先的拆下,然后裝上就行。
陳晏就在院子里裝的,程聽坐她對面,看陳晏動作飛快,不到半小時,不僅換了個新表帶,連帶著表盤都重新調了一下。
細碎的星光折射著星星點點。
程聽第一時間戴上,陳晏把螺絲刀送回去,“以后再壞直接找我就行,只要不是粉碎,都能修,程主任剛剛說找我有什么事?”
程主任站在坡子底下,用胡蘿卜逗餅子。…。。
他站起來,清清嗓子,“陳同志上次跟冬梅說的話,冬梅跟我說了。”
上次跟錢冬梅說的?
陳晏想了想,哦,她是跟錢冬梅說過,如果這個經理不行,那就換個經理。
程主任看了眼正對著手表傻樂的程聽,“聽聽,你把給陳同志帶的東西拎到屋里,外邊冷。”
程聽哦了一聲。
程主任帶的都是實用的,程聽跑了好幾趟。
等從屋里出來,就看著她爸雙手背在身后,臉上帶笑,“陳同志不愧是高中生,想問題就是全面。”
“等年后這事辦妥,我再來親自謝謝陳同志。”
陳晏極其受用的認下這個夸獎。
順嘴問起丟手表那事現在怎么樣了,她昨個在供銷社買了茶葉,家里沒有配套的杯子。
陳晏就用茶缸子泡的,茶葉浮浮沉沉。
程主任端著茶缸,“調查過了,說有目擊證人,證明是個女的,警察在后門找到一枚鞋印。”
他抿了一口茶,呸出幾塊茶葉,“四十二碼的,也不知道哪個女的有這么大的腳。”
陳晏有些驚訝。
程聽湊過去暖手,手表上的指針咔嚓咔嚓的走動,她嚯了一聲,“四十二碼?別是個男的裝成女的吧。”
她一句無心之言。
陳晏猛的站起來,那天天黑,梁競舟說看到一個穿裙子的身影。
于是理所當然的以為是女的,可如果真像程聽說的那樣,是個男的裝的呢。
他故意隱藏自己,所以才在冬天穿裙子。
程主任咂咂嘴,就聽陳晏開口,“確實有這個可能,最好去派出所說一聲。”
程主任他們開車來的。
回縣城正好方便。
他也不喝茶了,把茶缸子放下,“陳同志說的對,我們就不在這叨擾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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