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去打聽段強來歷。
顧息也不在,陳晏靜靜看著窗外一點點亮起來的天空。
烏云蓋頂,黑壓壓的云層遮住太陽,卻遮不住遙遠太空外射進來的白。
好久沒下雨了,天氣悶的厲害。
樹枝上停著幾只鳥雀,一只在給另外一只啄毛,姿態親密。
陳晏看的入了神,恍然間又在擔心梁競舟,看時間他應該已經走了,陳晏暗自嘆了口氣。
任姐從外邊進來,陳晏心思被打斷,一回頭,看到任姐尷尬又無措的表情。
她瞬間明白,表情冷靜,“段縣長為難你了嗎任姐。”
任姐原地頓了頓,這才到陳晏對面坐下,“那倒沒有,不過晏晏,段縣長說……”
她不知道怎么開口,還是陳晏安慰沒事,任姐咬了咬牙,“他說要想手表廠繼續在田水村建立,就要讓你退出管理,不然他隨時可以換地方。”
其實還有更過分的。
比如讓陳晏去跟周明道歉,不然電和修路這事也停止。
不過任姐沒跟陳晏說,她覺著太欺負人了,可段縣長是空降來的,她說到底也只是管個婦聯。
根本沒能力保護陳晏。
辦公室里有些安靜。
大雨傾盆,毫無預兆傾瀉而下,樹上的幾只鳥雀匆匆飛走,只留下被水打的亂顫的樹枝。
陳晏看了眼雨幕,她回頭,“任姐,我退出。”
“設計圖紙我會交給你,機器采買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她太清楚這群人為了手表廠付出多少,不說別人,就說王瑞長,幾乎黑天白夜都蹲在建筑工地。
陳晏好幾次看到宋知華揪他耳朵問他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王瑞長笑著求饒,還讓陳晏幫他說說好話,他說,“我不是不要咱家,知華,你知道廠子建起來,能幫助多少個家嗎。”
宋知華又氣又好笑。
還有陳愿,她想找份工作,無數只能靠結婚生子過下半輩子的女生,一個手表廠從生產到銷售,能給她們提供很多崗位。
任姐眼眶發紅,隔著辦公桌,她輕輕抱抱陳晏后背,“晏晏,對不起,是我沒能力。”
陳晏拍拍任姐,扯出一個笑,“沒事。”
“咚咚,”門敲了幾下。
任姐急忙抹去臉上眼淚,站直身體,看到外邊的年輕男人,她有些驚訝,“褚部長,有什么事嗎。”
褚覓朝她點點頭,目光緊盯陳晏,從身后拿出一封文件,“我找她。”
陳晏跟著上了車。
后座寬敞,陳晏褲腿淋濕,她雙手撐在后座,“你們動作還真快,這也是周明要求的嗎。”
褚覓沒有說話。
雨刮器刮開玻璃上的雨滴,卻在下一秒又灑滿車窗。
陳晏關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沒有人審問她,仿佛就是為了把她關起來。
房間只有一張長凳子,她靠坐在墻角,靜靜聽外邊的雨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陳晏還沒覺著餓,就看褚覓臉色難看,打開門外的鐵柵欄,朝里喊了一聲,“陳晏,可以出去了。”
陳晏輕輕扯了下嘴角,從地上站起來,經過褚覓身邊,他聲音極低,“你還認識省里的秘書長。”
陳晏瞥他一眼,沒說話。
剛出門,就看到王瑞長標志䗼的光頭,他臉色不太好看,看見陳晏才緩和幾分。
顧息跟在他后邊,衣服都濕透了,陳晏走過去喊了聲王大哥,王瑞長伸手想拍拍陳晏肩膀。
卻又無從下手,最后惡狠狠瞪了一眼褚覓,“干壞事是要遭報應的,老天爺都看著呢,我們走,陳晏妹子。”
車里濕漉漉的。
顧息剛上車就瘋狂喘氣,上下打量陳晏,“沒吃虧吧,我找到王村長就趕緊過來了,姓段的不放人,還是王村長給他女婿打的電話。”
陳晏上午去找任姐就讓顧息提前做好最壞的準備。
沒想到還真用上了,她搖搖頭,“沒事,就在里邊坐了坐。”
王瑞長一擼光頭,語氣氣憤,“競舟那小子什么時候回來,他媳婦讓人欺負了他還能在外邊呆的住?!”
陳晏安撫䗼的開口,“梁競舟在忙,他不知道這事,我沒事,其他資料我都交給任姐,王大哥手表廠就靠你了。”
這話一說。
王瑞長和顧息都隱約明白過來。
顧息開車耳壓過水坑,氣的直翻白眼,“算了陳晏,反正海城手表廠已經解封了,我帶你回海城,這邊的不管了。”
“咱又不是非掙這個錢,受這個氣干嘛!”
王瑞長卻罕見沉默,他自然知道陳晏受委屈,可真讓陳晏不管不顧的離開,整個村子怎么辦。
陳晏看了眼王瑞長,“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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