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不是,試了不就能知道了?”
說罷,帝唯手指擊出一道黃色流光。
“誰!”
烈風豹一聲怒喝,警覺地抬起頭來。
同時間,九鳳、燕魚、青鸞、夜天狂等人,也察覺到異樣。
數十道靈識瞬間朝空中探去。
細小如絲線般的光芒憑空出現,緊接著,光暈擴散,似有無數紋路在光芒中翻飛交纏。
下一瞬,凝出一道半透明的靈體,漂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個約莫中年的男子,樣貌成熟俊逸,看起來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怎么感覺這家伙有點眼熟。”白鳳一邊警惕,一邊蹙眉打量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
“這張臉……”烈風豹面露狐疑,沉思片刻,終于在記憶的角落里對上號,“是他!那天在秘境里,被云炎弄死的家伙!”
這話一出,其他人頓時如醍醐灌頂,終于明白那股詭異的熟悉感從哪兒來了。
“沒錯,就是他。”
雖然記憶中的人,臉上遍布血污,但五官輪廓卻和此人極其相似!
“他的靈魂居然還在,老夫還以為那日他已經死透了。”九鳳沉下臉,手中驀地凝聚起一團火球。
“既然你敢出現,那就讓老夫送你下黃泉去吧!”
火球直沖而上,一分二,二分四……
密密麻麻一片,徹底封堵住對方逃脫的路線,以合圍之勢轟然襲去。
“不對!”席瀾驚呼道,“那根本不是靈體。那些如絲線般的紋路,分明是化靈符!是有人用靈符故意虛化出了他的靈體!這是陷阱!”
但為時已晚。
火光吞沒方澤笑虛幻靈體的同時,萬丈藍光從天而降,大型困陣瞬間成型。
法陣屏障上靈紋騰飛,仿若無數道鎖鏈將它們緊緊纏繞。
難以抗衡的法陣之力如巨山,對著他們迎頭砸下。
“砰!”
“砰砰!”
各族相繼倒地,一股恐怖的束縛感從靈魂深處傳來。
“就憑這種東西……唔!”靈魂仿若被撕碎般的劇痛,讓烈風豹發出痛苦地悶哼。
不止是它,所有試圖反抗的人、獸,下一刻都會遭受到法陣的攻擊,痛楚直入靈魂,難以想象的折磨。
席瀾已認出,這是一種壓制靈物的困系法陣,就算在學院,也算不上頂級。
可就是這樣的陣法,卻能鎮壓各族。
說明布陣者的修為強大得可怕,勝過他們所有人!
兩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在虛空之上,壓制到武神境的勢壓轟然落下,如神明臨世。
看著下方被陣法所束,動彈不得的螻蟻,帝唯臉上浮現出輕蔑。
他所施展的術法,不過是帝家多年來,從凡下界那些有幸進入神域的人身上繳獲的。
是為了瞞過天道,詐出那受帝尊青睞之人。
只是沒想到,人似乎不在這里。
他們一直隱藏在暗處窺視著這幫人,自然也將他們之前的對話聽在耳中,結合剛才那些話,輕易便得出了結論。
帝唯冷漠地開口:“你們口中那名為云炎之人,現在何處?”
“說出他的下落,本長老可饒你們不死。”
混沌秘境。
九層秘境天翻地覆,仿佛進入了風暴正中心。
無數靈植被暴力掀翻,參天大樹被連根拔起,在這恐怖的力量風暴中,旋轉、晃動,砸向各處。
轟隆隆的巨響聲不斷,期間還夾雜著生靈們驚懼的大叫。
躲藏在各層的秘境生靈像個球,在這風暴里根本無法保持平衡,只能狂叫著,隨風而蕩。
第九層空間。
一個放大的龜殼死死黏在瘋狂顫動的地面上,隨著天地的顛倒,龜殼也在三百六十度旋轉。
“嘰嘰嘰嘰!”
宛如鼠叫的聲音,在龜殼內部炸響。
無數條金元素凝化的鎖鏈吸附在龜殼內部,內部矗立著多道靈力結界,每一層屏障之上都貼著密密麻麻的加固符箓,但這些靈符正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快速消散。
刺入地面另一頭的鎖鏈,像是鉤子死扣著大地,強撐著不讓龜殼被外部暴亂的力量掀翻。
“別嚎了!撐住!”林墨兮一邊咬牙繼續向結界輸送靈力,一邊迅速取出聚靈丹,仰頭便干掉了一整瓶,補充正在快速消耗的力量。
在她身旁,是同樣面色凝重的謝長安、林墨卿、徐小呦。
他們的雙足覆著靈力,雖然不至于失去平衡,但因為天地不斷地顛倒晃動,他們也在跟著天旋地轉。
高速的旋轉間帶來的強烈眩暈,讓他們胃液翻涌,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煙手中雷電符筆再次勾勒出加固符箓,飛入屏障上那缺失的地方,而后,她才強分出一縷心神,詢問身旁的紫衣老頭。
異變發生得太過突然。
當時他們都已被那狂暴的力量掀飛分散,紫衣老頭就在那時匆匆趕回來,與她聯手,將分散的同伴強行以靈力拉拽回來。
金進錢第一時間拋出靈器龜殼,又和云煙同時以金元素連接固定,眾人再以結界防護,這才勉強撐到現在。
可即便如此,面對著整個空間失控的力量,他們仍舊撐得越來越勉強。
云煙抿著唇,豆大的汗珠沿著她的面頰落下。
“啊啊啊……本大爺怎……啊啊……怎么……知道……這種情況以前可從沒有出現過……嘔——”被劇烈的旋轉徹底轉暈,紫衣老頭再也忍不住嘴巴一張,頓時飛流直下三千尺。
“你別吐啊啊啊!”林墨兮驚聲大叫。
難以形容的酸臭味頓時在龜殼內彌漫。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那些噴涂出的污穢,正隨著天地的晃動,像天女散花一樣飛濺炸開。
“嘰嘰嘰!”別過來!
金進錢滿臉驚恐,他一點也不想被這些東西沾上。
“嘩啦……”
水柱頓現,將飛濺的污穢沖散,但饒是素蘭努力控制,空間晃動得過于強烈,仍舊有不少水花,濺向四周,浸濕了眾人的衣衫。
“對……對不起……素蘭已經很努力了……”素蘭艱難地開口,夢幻藍般的美眸,已然被晃出了蚊香眼。
“小樹。”云煙在識海中喚道。
“交給吾,吾會減輕他們的痛苦。”
一只被綠光包裹的小樹苗出現在空間里,頂部小小的嫩芽晃動間,有瑩瑩綠光逸散。
光點飄忽著,在失衡的空間里極為艱難地落到素蘭、紫衣老頭他們身上。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瞬間涌入體內。
那翻江倒海的痛苦感覺,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緩過勁來,它們立刻又投入到拉鋸戰中。
靠著生命神樹的幫忙,加上丹藥的不斷補給,龜殼在恐怖的晃動中,一次次撐了下來。
不知過去了。
混沌秘境內的動蕩才終于平息,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終于結束了嗎?
云煙腳下一軟。
下一刻,腰間倏地傳來一股拉扯感。
險些摔倒的身體,被人扶住,攙扶著,在地上坐下。
強撐著累到近乎模糊的意識,向四周看去。
大家都以各種各樣的姿勢癱倒著,呼吸急促,氣息紊亂,不論是體力還是靈力,都到達了極限。
她心念微動,喚出了契約空間內的精靈們。
就算沒有開口,精靈們也明白她的意思。
美麗蝶翼撲閃著,抖落下如花絮般的粉末,落在眾人身上,配合著生命神樹的綠光,為他們消除疲憊。
那種感覺就像浸泡在清泉中,分外舒適。
識海的疲乏漸漸褪去,經脈的疼痛也在逐漸消散。
“真不敢相信,我們竟然挺了過來。”林墨兮仰面朝天,望著上方凹凸不平的龜殼,回想起之前的混亂,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嘰嘰。”金進錢附和著,可話一出口,仍舊是那滑稽的耗子叫。
他和林墨兮挨得很近,剛恢復些許力氣,便沒忍住,用腳尖戳了戳她的腿肚子。
“嘰嘰嘰嘰!”把解藥給我!
可惡!
這什么變聲丹,藥效為什么這么長?都多久了,他還一直嘰嘰嘰嘰的叫喚個不停!
“誰讓你踢我了?”林墨兮斜眼瞪他,“就你這態度,還想要解藥?沒門!”
金進錢猛地坐起來,一臉憤慨地沖她嘰嘰叫。
“吵。”
林墨卿黑著臉,隨手從弟子令空間內取出一粒丹藥丟給他。
金進錢立馬接住吞下,丹藥之力在他體內化開,他嘗試著出聲,果不其然,自己的聲音恢復了!
“還是老林你上道!好兄弟就是不一樣!不像某些女人。”他瞅了眼林墨兮,“小氣吧啦的。”
“說誰小氣了呢?”林墨兮一個魚躍打挺,瞬間站起來,“金胖子,你是不是找打?”
她掄起拳頭沖著金進錢就撲了過去。
金進錢利落地在地上一滾,邊躲邊嚷嚷:“本少主不和女人動手,你別逼我啊!”
看著他們一個追一個躲的樣子,云煙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赤夜踉蹌著從地上站起身,先是看了看云煙的情況,又看了看素蘭,最后目光在落在,那坐在少女身后不遠處,正閉目接受精靈族治療的男人。
兩道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猶豫片刻后,才抬腳走過去。
止步在男人面前,第一次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他。
騰龍金色的長睫微微顫動著,緩緩睜開眼。
同色的獸瞳一片冰冷。
即使是坐著,但氣勢卻不弱分毫。
赤夜動了動嘴,卻有些扭捏,遲遲沒有吐出話來。
騰龍冷峻的眉宇掠過一絲不耐。
“有事就說。”他冷淡道。
這家伙什么態度?
赤夜有些不爽,卻少有的沒有發作。
赤瞳閃爍,躲開了它的視線,聲音又低又輕:“剛才的事……謝了……”
騰龍有些驚愕。
小鳳凰竟然會對它道謝?
但轉瞬一想,它又回過味來,懂了赤夜的來意。
目光越過眼前的紅衣少年,在它后方的少女身上一掃而過。
她已察覺了這邊的動靜,正偏頭向這邊看來。
騰龍收回視線,語氣涼薄地回道:“本皇既是她的人,幫她是分內事。”
不過她的腰身,看似纖細,但卻勁瘦有力。
全然不似騰龍印象中那些柔弱的人族女子。
騰龍緩緩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右手。
那一瞬間的觸碰感,似乎還停留在手掌之間。
它甚至能回想起,那隔著絲滑的粉衣傳遞而出的,屬于她的溫熱……
眸光顫動著,一股極其陌生的悸動,在它平靜如死水般的心潮內悄然蕩開。
赤夜渾然不知它心里泛起的旖旎思緒,頂著一張臭臉,道:“什么她的人!你們就只是契約關系而已!你不許對她動別的心思!”
它惡狠狠警告道,像極了被侵犯領地的猛獸,張牙舞爪著,試圖將其威嚇驅逐。
騰龍迅速從那絲異樣的情緒中回神,將其拋在腦后。
再次抬眸,迎上赤夜充滿戒備的眼神。
一抹戲謔的暗芒在它眼底隱過。
唇角勾了勾,揚起一抹頗為惡劣的笑容。
赤夜見狀,心頭咯噔一下,有種極其不妙的危險感覺!
就在這時,騰龍的聲音傳入它耳膜,漫不經心。
“本皇若是有,你又能如何?阻止本皇么?”騰龍輕嗤了聲,冷峻非凡的面龐掛著赤裸裸的嘲諷,“就憑你這只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鳥兒?”
小字被它故意咬重,說完,它更是慢悠悠地將赤夜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面上諷色更濃。
瞬息間,赤夜腦海中閃過軒轅執的影子!
類似的挑釁,曾經他也有過!
明明是自己最先遇到云炎的!他們全都只是后來者而已!有什么資格在自己面前叫囂!
赤夜識海中一片嗡鳴,一股熱意猛地從心尖直沖上它頭頂。
它一個健步沖上前,五指成爪,抓向騰龍的衣領。
卻在指尖即將觸碰到的時候,被一只如玉般冰涼的大手緊緊扣住腕骨。
“咯咯——”
骨頭在重力之下,發出細碎的哀鳴。
兩獸的靈力皆在剛才的混亂中消耗殆盡。
疼痛從腕上襲來,但沖天的怒火卻讓赤夜的痛覺變得遲鈍。
它容色緊繃,齒關咬得咯咯響,緩緩壓下身,迫近騰龍。
那樣子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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