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高大挺拔的身軀猛然間繃緊,劇痛下,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抖動,布滿污垢和折痕的藍衫,也隨之輕顫。
一聲壓抑的悶哼從他緊咬的齒間溢出。
“這家伙……竟然用了同心術。”追進殿中的赤夜,看到這一幕,瞳孔狠狠一縮。
它一直以為,他就像嘴上說的那樣,對云炎,不在意,不擔心,滿腦子只有他的君兒。
可它好像錯了。
他還是在意她的。
舍不得讓她痛。
互相攙扶著起身的長老們,冷不防看見自家宗上的舉動,一個個大驚失色。
大長老也是符師,他想也沒想立刻催動所剩不多的靈力,施展同心術,想要以身代之。
然而,術法卻遭到了男人靈識的劇烈反撲。
“宗上!”大長老驚呼。
男人下顎緊繃著,緩緩轉動眼睛朝他看來。
“不……用……幫……”他痛得連聲音都在發顫,話說得極其艱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里硬生生擠出來的。
大長老聽著,心疼壞了。
“可您也不能一個人受著啊。”
男人沒再吭聲,但那雙黑沉的鳳目卻寫滿了抗拒和警告。
大長老不敢硬來,那樣做只會消耗宗上的靈識。
他甚至動了把人打暈,強行施術的念頭。
但全盛狀態下的他,尚且不是宗上的對手,更別說是現在了。
眼看著男人臉上冷汗不斷滲落,大長老急得不行,偏偏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能守在邊上,等待著男人撐到極限時,再出手。
這一等,等了足足兩天一夜。
雪域拿出了療傷的圣丹,一瓶瓶丹藥灌入少女䑕䜨,配合著生命神樹強大的治愈力量,毀去的經脈得以修複,碎骨再生。
疼痛感消失,男人立刻解開了同心術,身子晃了晃,已是精疲力竭。
他無聲看了眼還在記錄的影石,眸光微動,緊接著,兩眼一閉,整個人向后倒了下去。
“宗上!!!”
大長老們嚇瘋了,忙上前接住他。
“快幫他看看。”赤夜當即招呼殿中的丹師和醫者上前幫忙。
一大群人將男人包圍。
他們剛要放出靈力查探男人的情況,卻忽然有靈力波動出現。
影石停止記錄,從人群中飛過,然后被一只大手穩穩接住。
本該昏迷的男人睜開了眼睛,面容依舊憔悴蒼白,但那雙鳳目卻是一片清明。
哪里像昏迷初醒的人,該有的樣子?
“您……這就好了?”丹師們驚疑不定。
“嗯。”男人站起身,應了一句,隨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大長老等人:“不許告訴君兒,我醒了。”
“記住,我暈倒了。”
“是幫小孩承受傷痛,暈的。”他強調。
長老們瞬間一愣,聽這意思,宗上剛才的暈倒,該不會是裝的吧?
可這種事有必要嗎?
他們不懂,但在男人的目光凝視下,還是乖乖點頭應了下來。
男人面帶滿意之色,但轉瞬又變作嫌棄。
“……你們好臭。”
他看著大長老等人,眉頭皺得緊緊的。
幾位長老面色微僵。
這兩日,他們一步也沒有離開過,身上的衣袍還是之前那件。
汗味、血腥味,還有在窮奇肚子里、嘴里沾染的惡臭……
混在一起,味道那叫一個銷魂。
只是……
宗上的樣子,也不見得比他們好多少啊。
覺察到他們的視線,男人下意識低頭。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餿惡臭味,撲面而來。
強烈濃郁。
男人:“……”
“后殿備有溫水。”一個丹師極有眼色的提醒。
他點了點頭,看也不看床上的少女,推開殿門徑直走了出去。
“出來了!”
殿外,守候兩日的謝長安等人,神情一振。
他們也進去過,看見了云炎傷得有多重,也看見了男人的舉動。
只是他們自己也身負重傷,待在殿中幫不上什么忙,又怕打擾她治療,便一直守在殿外,時刻關注著里面的情況,順便吞服丹藥治傷。
此刻見男人出來,他們立刻意識到,云炎的情況定是好些了,一陣風似的跑進殿中,卻連床都沒能靠近。
一股股強大的天地靈氣猛沖而入。
力量磅礴,空氣氣流亂逆,形成的靈氣風暴碾碎了殿中的所有擺設。
少女身下,由深紫色晶石鍛造而成的大床,也在這風暴中不停顫動。
謝長安等人被逼退,不得不和大長老他們一起,撤出主殿。
院中的各族,覺察到天地靈氣的異樣,也在第一時間瞬閃離開。
天地靈氣紊亂不堪。
動靜驚動了主峰中的所有人。
雪域護衛們踏空飛起,被安排在域中各殿養傷的參賽修士、宗門同行者,也紛紛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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