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他們家為遮掩這件丑事,出了一筆不小的封口費,這才勉強把這事壓下來,真要鬧到了宗人府,蘇明霽一個進士,臉往哪里擱,以后還要怎么在朝為官?”
他有些遺憾地想,當時在場的人還是太少了,不然武寧侯府就壓不下去了。
沈昭嬑深以為然。
齊晏然又說:“后來,武寧侯獅子大開口,要走我們家人脈,為蘇明霽補順天府經歷司,經歷一職,武寧侯府提前打聽到,原經歷今年三月,要調任工部任主事,這個職位目前空缺下來,便想鉆營了去。”
沈昭嬑冷笑了一聲:“他們倒是敢想,順天府經歷司,經歷從六品,掌文移事宜,官職雖微,卻是一個晉升的好跳板。”
齊晏然道:“我爹聽了這話,當即就揪了武寧侯的衣領,強拉著他上宗人府,要反過來告武寧侯府訛詐,武寧侯叫囂了一陣,見我爹來真的,眼看宗室快要到了,當場就認了慫。”
“我娘包了一百兩銀子,又準備了幾樣上等的補品,派人送去了武寧侯府。”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沈昭嬑無語地想,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家肯定要氣炸。”
齊晏然那時也被自己娘這一手給鎮住了:“我娘說,我一箭射破了蘇明霽脖子上的皮,好像還流血了,不賠點藥費,送點藥材補品啥的,有些過意不去,萬一哪天,又訛詐上了怎么辦。”
沈昭嬑默了一下:“伯母言之有理。”
就破了一點皮,流了一點血,就要去宗人府告狀,臉呢……至于尿褲子那事,武寧侯府敢說,輔國將軍就敢奉陪到底……
到最后的結果,無非是誰丟臉了,誰先慫。
果然,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蘇明霽碰到了齊晏然,那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以后蘇明霽,見她都要繞道走,沒臉再出現在她面前了。
沈昭嬑回了梧秋院后,就包了兩盒清熱燥濕,活血行氣的香藥,讓紅蘿拿去主院,過了母親的明路后,給齊晏然送去。
云貴一帶氣候濕熱多瘴,她之前做了不少清熱袪濕香藥,及其香藥油,香藥熏用時,能避瘴解熱,香藥油清神醒腦。
二月初十,是齊晏然離京的日子。
他坐在馬車里,車后跟了兩隊身穿齊腰甲的護衛,加起來有一百多人,其中有一部分負責護送齊晏然南下。
另有五十多人,是輔國將軍為齊晏然精挑細選的護衛家臣。
后經齊晏然自己挑挑揀揀,剩下了精銳之中的精銳,個個以一敵十不在話下,還精通各種奇淫巧技,什么易面改容,醫毒高手,暗器行家……
把輔國將軍都整沉默了。
兒行千里父擔憂的低沉心情,一下化為烏有,還在心里默默為烏撒衛的一干將士哀悼了一番。
齊晏然把玩著一串珠子,這是沈昭嬑做的清涼珠,攏共十三粒,龍眼大小,顏色褐黑,有清熱避瘴的功效。
許是顧及了男女大防,珠子夾帶在沈昭嬑送的香藥里,一粒粒散裝著。
他回到家中后,便找了一條結實的紅繩,將珠子串了起來,成了手串,當即就戴在手中了。
“十三珠,十三種力,因力、緣力、意力、愿力、方便力、常力、善力、定力、慧力、多聞力、持戒忍辱精進禪定力、正念正觀諸通明力、如法調伏諸眾生力。”
“沈昭昭倒是有心。”
珠子聞起來有些清涼醒腦,剛做好的珠子,香味有些沖鼻,需要隨身佩戴,養一養香藥䗼,很快就能變成一串上好的香珠手串了。
齊晏然腰間掛著無事香牌,手上把玩著清涼珠。
忽然聽到外面一陣騷動。
齊晏然將手串圈到手腕上,掀了車簾:“怎么回事?”
前邊趕車的青陽,額頭一下冒出汗來,吱吾著說:“是齊王殿下……”
齊晏然掀了車窗簾子朝外看去,見街上的百姓,都跑到前頭去看熱鬧了:“青陽,去打聽了下出了什么事。”
這茬是過不去了,青陽咬了咬牙:“齊王殿下攜了禮部、司禮監、欽天監的官員,要去鎮北侯府納采問名,夫人不讓告訴你。”
沈昭昭就要和齊王過禮了。
齊晏然臉上表情一頓:“停車!”
青陽想將馬車停到路邊上去,免得擋了齊王殿下的道,就聽到世子爺,用力敲了幾下車壁:“叫你停車,耳朵聾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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