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手拉著手坐在屋里說話。
沈如婉看大姐姐鳳冠霞帔,錦繡榮華,由衷地為大姐姐感到高興。
沈昭嬑突然問她:“對了,老寧郡王妃那幅繡屏修補好了嗎?”
她忙著備嫁倒是忘記問了。
沈如婉搖頭:“我于雙面繡上的技法多是自己摸索,未得正統,難得見到這樣技藝高絕的雙面繡,許多針法運用有值得學習的地方,齊小公子也不急要,便沒急著去修補,想著若能學一些正統,修補起來會更有把握。”
齊小公子的姥姥師承蜀繡大家,是有正統傳承,繡屏展露出的底蘊,是她不能比的,讓她受益匪淺。
沈昭嬑好一陣無語……
沈如婉在功底上,確實是差了一籌,但是她在配色、布局上的天賦,是無與倫比的,彌補了這份差距。
同樣顏色的絲線,因為不是同一批染色,顏色總有細微的差別,大多數人眼肉是看不出染色上的細微差別。
沈如婉一眼就能看出來,能挑出一批染色的線,還能挑出染色上更優秀的絲線。
那些絲線看著一樣,但是上了繡布,繡成了繡紋之后,就能看出差別。
紅藥也是繡藝高絕,論技藝不比沈如婉差,但兩人繡的東西擱在一起一比較,配線配色上的差別,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還要學正統……
不一會兒,沈君辰過來了,他昨兒夜里才回京,那時沈昭嬑已經歇下了,也不好過來打擾。
沈君辰坐在大姐姐跟前,絮絮叨叨地說了他在浙江的事:“……外祖父訓練很嚴格,幾個表哥都對我也照顧,剛到浙江那時,我連戰船都站不穩……”
海上訓練,遠比衛所訓練要辛苦更多。
“如今已經可以在海上作戰了,上次倭寇進犯,我就參戰了,殺,”殺了三十多個倭寇,想著大姐姐今日大婚,不好說打打殺殺的話,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大姐姐大婚后,三朝回門后,我就要浙江都司衛去了……”
沈昭嬑低頭看他,沈君辰黑了不少,身體也越發壯實,已經看不出從前的稚氣了,除了面貌外,再無一絲前世的痕跡,甚至連面貌,也變了許多,棱角更加分明,五官也更加硬朗,也更像父親了。
都說相由心生。
沈君辰與前世大不相同,沈昭嬑無法再以從前的眼光看待他,心中那些芥蒂漸漸又淡了一些。
“外祖父之前來信,提了你不少話,說你訓練很刻苦,也驍勇善戰,承了鎮北侯府的鐵血,是難得的將才,將來定能鎮守一方……”
她抬了抬手,手臂僵了片刻,又放下來了。
沈君辰抬起腦袋:“我聽外面有許多人都說,齊王殿下是因我們家是保皇黨,想要獲得保皇黨的支持……”
他在浙江聽了不少傳言,所有人都說齊王殿下在利用鎮北侯府。
他不知道,齊王殿下對大姐姐有幾分真心,心里很擔心大姐姐。
沈昭嬑一怔,齊雍確實是在保皇黨的支持下,連續削弱了顯國公,外面那些傳言,她從丫鬟口中聽說過,并沒有當作一回事。
母親也特地同她提了這事,告誡她,外面那些傳言聽聽也就算了,千萬不可往心里去,因此傷了夫妻感情。
鎮北侯府能影響保皇黨的決策,卻不能代表保皇黨的利益。
齊王與保皇黨之間是共贏的局面。
沈君辰小聲說:“我會努力積攢軍功,讓鎮北侯府一直興盛昌隆,大姐姐一直有娘家可靠,齊王殿下定不會欺負你。”
沈昭嬑的手輕顫了一下,輕輕地落在沈君辰的頭頂,就像從前那樣,撫著他的頭頂。
“傳言不可盡信,你還小,不需要考慮那么多,做好自己便是……殿下很好,我是愿意嫁他的。”
大姐姐像從前那樣,撫著他的頭頂,語氣溫柔地同他說話,沈君辰眼眶忽然紅了:“大姐姐,一會兒我背你上轎,我力氣大,背個百來斤不成問題……”
齊王殿下好不好他不知道,可他知道,女子嫁人之后,有強大的娘家,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桿做人。
“你畢竟還小……四舅舅背我上轎,早就定好了,臨到頭了,也不好更改。”
背上花轎的一般是兄弟或舅舅。
沈君辰聞言有些失落:“我回來有些晚……”
外頭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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