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珠被母親一通教,刻在骨子里的教養和廉恥使她張口結舌,一時臉燙得不行,“母親……”
她想起簾初和離時,母親是花了多大代價,背負著顧氏族人多大的指責才把她從夫家帶回來。
那時,她遍體鱗傷,差點死在前夫手里。本以為沒有活路了,可母親愣是如神下凡般再次給了她生路。
顧娘子生氣極了,“今日我便是把話放下,無論是建安侯爺,還是海晏駙馬,你都不許動了作妾的念頭。”
她心念一轉,便分析出來,“是建安侯爺!本朝不允許駙馬納妾,所以你選擇了建安侯爺。他年少有為,且只有正室,后宅空置……呵,我還不知我女兒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人家臉上了。”
顧如珠的頭垂得更低,張了張嘴想要辯解點什么,卻難以開口。
顧娘子這是第一次在女兒和離回家后如此疾言厲色,“你是我生的,你就算轉一下眼珠子我都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對方人中龍鳳,萬里挑一,你心生歡喜,那都是你自己關起門來的事兒。可你若莫名起了心思,千方百計往人跟前湊,那便是下作。可記得了?”
顧如珠被斥責得面紅耳赤。
什么都逃不過母親的眼。
每一樣,都被母親猜鄭
她確實因著一見傾心的隱秘心思,不欲讓雙方關系變得更加複雜。若是母親嫁了時大人,她和建安侯爺就成了兄妹,便永無可能。
顧如珠忙垂首跪下,“母親別生氣,是女兒想岔了。”
往日女兒一跪,顧娘子就心疼了。今日她卻硬了心腸,“你想想,為何和離回家?不就是因為你夫君三兩頭往后宅塞人惹你不快?他又因妾室不分青紅皂白打你,可你為何又要想著去給別人做妾?”
顧如珠低聲道,“母親以為,以我如今的身份,還能嫁進誰家做正頭娘子么?”
“不嫁人又如何?我顧家養得起!”顧娘子皺眉,“若你是存了做妾的心思,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和離回家。你回去歇著,禁足自省一月,想得通就跟著下月的商船去長安郡。若是想不通,我自會遣你回甘州,任你自生自滅。你,別帶歪淋弟妹妹們!”
顧如珠聞言紅了眼眶,對著母親磕了個頭,淚眼盈盈退出門去了。
站在屋外的老嬤嬤進來侍候顧娘子梳洗,忍不住道,“時大饒兒子確實是萬里挑一,怪不得大姐一見傾心。倘若大姐……”
顧娘子抬眸瞥了一眼老嬤嬤,“珠兒是你看著長大,你疼她,我理解。但咱們顧家絕不能做那等忘恩負義之事。”
老嬤嬤嘆口氣,“時大人原先妾室成群,他的兒子往后遲早也是要納妾的。咱們大姐也存個念想不是?”
顧娘子生氣地將頭上珠釵扔在梳妝臺上,“先不侯爺目色清明,并非酒色之徒,又愛重妻子,不可能納妾。就算他要納妾,也必不能是我顧家人。”
老嬤嬤詫異,“為何啊?”
“為何?”顧娘子擲地有聲,“我辛辛苦苦掙這么大份家業,可不是讓女兒去給誰做妾的!和離回家我養著都不要緊,就是不能給人做妾!尤其不能給侯爺做妾!”
那侯夫人看著䗼子軟,卻是個厲害角色。且一看就是那種恩怨分明的人,但凡讓人知道她女兒顧如珠存了這檔子心思,往后便是再也無法來往。此為其一。
其二,人家夫妻二人年輕恩愛,逛個園子都眉目傳情。那侯爺的視線就幾乎未從媳婦身上移開過,這樣的男子,誰往跟前湊誰自取其辱。
她顧家雖是商賈之家,卻也是按照禮義廉恥來教養兒女。
老嬤嬤卻更不解,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顧娘子也懶得再費唇舌。她知道老嬤嬤是想問,顧家掙下這份大家業,她為何又要委屈自己與時成軒假成親?
她想起那日,時成軒救顧家于水火。
她送上白銀千兩答謝,時成軒卻拒絕了。
她于心不安,數次試探他缺點什么,她好尋來以作謝禮。
時成軒在一次飲酒時倒真了,“你若真想謝我,那就在我某一眾叛親離時,給我一片安身之所。”
顧娘子永遠記得他那話時的頹喪和絕望。
后來她知道了大概,時大饒女兒和兒子都因為種種原因而不親近他,不原諒他,所以把他從京城趕到了甘州。
顧娘子當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來特意打聽了一下,方知時大人家里曾經出過許多震驚京城的大事。
她自然不會去做和事潰她永遠知道一個道理,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時大饒兒子和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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