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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希然沒有躲。
戒指穩穩當當貼合在她右手無名指的印記上。
戴完后,祁斯年仍舊抓著她的手。
Frank一臉尷尬,說了好幾句抱歉,抱著筆記本電腦回到自己工位飛速下班了。
祁斯年帶的人都窩在會議室里不敢出來。
辦公室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窗外的風緩緩吹過來,將他身上的香氣吹得散開了。
彌漫到鼻尖底下,淡了幾分,卻好似無處不在。
很怪的一種感覺。
明明分開前,她還那么親密地跟祁斯年做過,時隔三個月后的見面,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祁斯年垂眸,抓著她的手伸開,插入她指縫,跟她十指交纏,將她的手扣在桌子上。
仲希然身體不自覺往后仰了仰。
后腰抵住桌沿。
他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氣,捏著她的指節,像某種入侵。
但好像又充滿克制地停住,并沒有再加深這個動作。
兩人就這么維持著曖昧的姿勢。
仲希然緩緩抬頭,看到了他大地色的西裝外套下穿著青瓷綠的襯衫——是他以前沒穿過的款式。
她認出來,是之前她給他買的那批其中一件。
仲希然抿了抿唇,問:“你怎么來了?不是說我不同意你不會再來嗎?”
祁斯年嗯一聲,“來談收購案。”
他是真的悶騷。
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仲希然看著他:“再給你一次機會,重說。”
祁斯年頓了兩秒,語氣發澀:“來找你。”
這還差不多。
仲希然別過臉。
祁斯年:“沒經過你同意就來是我不好,但你也在外頭快三個月了,我總不能一直等著。”
仲希然沒說話。
祁斯年傾身,半環住她的姿態,說:“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不應該因為宗嫂就一直容忍對方,我該跟別人保持好距離。我以后不會再犯了,原諒我,好嗎?”
她從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小心翼翼到了極點,隱隱透出一種卑微。
這卑微讓她難受。
祁斯年不應該是這樣的。
即便在她面前,她也不想看到他這樣低頭。
她在意的本身也不是那個肢體接觸,而是擁抱的時候,祁斯年對盛佳是不是有分毫的游離。
但他跟盛佳根本都是假的,又怎么會有什么游離。
他為什么不直接把真相告訴她?
仲希然心已經軟了,看著他:“其實我不太明白。”
祁斯年:“嗯?”
仲希然:“你可能不知道,我今天早上見過盛佳了。”
祁斯年神情一冷:“她來找你?她又跟你胡說八道什么了?”
仲希然挺平靜的聲音:“她說沒跟你真正談過戀愛。”
祁斯年臉上的冷意瞬間退去,轉而變成一種略微尷尬,又不大自在的表情。
他等了幾秒,才“噢”了一聲,說,“這倒不是胡說八道。”
仲希然剛要問為什么,就忽然聽到不遠處會議室門開的聲音。
片刻后,姜正戰戰兢兢地走出來,探出半個身子,姿勢有點別扭地說:“對不起,祁總、太太,大家想去洗手間,實在是有點兒憋不住了。”
祁斯年起身,抓著仲希然的手:“換個地方說。”
洛杉磯冬天的晚上氣溫還是有些低。
一出門祁斯年就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餓不餓,先吃飯嗎?”
仲希然剛想搖頭,忽然意識到祁斯年是一落地就趕到公司的,他在飛機上經常要補覺,有可能都沒怎么吃飯。
于是她點了點頭:“好啊,餓了。”
兩人就在附近找了個餐廳。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因為離住的酒店很近,便走路過去。
一陣風忽然飄了過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雨。
洛杉磯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但晚上澆在人身上還是透心涼。
祁斯年撐起西裝外套罩在她頭上,跟她一路跑回酒店。
進了房間,自然是要先洗澡。
仲希然有點懊惱,感覺怎么連老天爺都好像在幫祁斯年,這雨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她大半身體都濕透了,只頭發還稍微好些。
祁斯年則幾乎全身都濕透了,頭發上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滴,那件青瓷綠的襯衫貼在肌膚上,透出胸膛上的線條。
他伸手捋了下頭發,對上她視線,好像明白她在懊惱什么。
他說:“你先去洗,我換個睡衣。”
仲希然“噢”一聲。
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走去,走到門口,聽見祁斯年給姜正打電話讓他送行李過來。
仲希然停住腳步,微微閉了下眼睛,最后還是不忍心,只能說:“算了,一起洗吧。”
讓他先洗他肯定不愿意。
祁斯年在電話里抬頭看她:“什么?”
她剛才聲音太小,他沒完全聽清楚,更怕自己聽錯。
仲希然破罐破摔,連音調都沒忍住高了幾分:“讓你一起洗澡啊是不愿意嗎?”
“沒。”祁斯年看向手里的手機。
仲希然這時才意識到她又丟臉了。
一急之下竟然忘了祁斯年在打電話。
她立刻閃進浴室。
祁斯年沒忍住滾了滾喉結。
姜正愣了兩秒,問:“那我今天晚上還要去送行李嗎?”
祁斯年一面往浴室方向走,一面道:“你說行李在機場丟了?你怎么辦的托運?現在馬上去找。”
“……”姜正,“好的。”
祁斯年把手機擱在浴室流理臺上,伸手慢條斯理地解襯衫扣子。
仲希然咬唇:“先說好是因為淋了雨我怕你凍感冒才要你一起洗澡的,在我原諒你之前,你不能——”
“唔——”
在剩余的話被說出來之前,她的嘴巴被完全堵上。
狹窄的浴室里,溫度驟然升高。
他唇里好像有滾燙的氣息,纏上她的。
胸前卻一陣冰涼和潮濕。
祁斯年就這么穿著衣服,把她擁到花灑底下,打開熱水,讓熱水澆在兩人身上。
她渾身徹底濕透。
也在一瞬間徹底暖和起來。
氤氳的水汽彌漫在上方,連玻璃上都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耳朵滾燙,身體也被熱水澆得滾燙。
她的身體也好想他。
她聽見祁斯年低聲問:“我不能什么?”
“好想你。”他嗓音低啞。
她指尖劃過他后背,緊緊攥住他濕透的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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