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頭一驚。
這幾人怎么湊在一起,衛清晏沒抓到,林蘭亭竟也還活著,屠刀究竟是如何辦事的。
容不得她多思,林國丈已經背著林蘭亭過來了。
“請娘娘讓御醫為我兒診治。”
皇后為彰顯對衛清晏的重視,將大半個太醫院都帶了過來,自不可能所有的御醫都跟著進屋,有些便等在院外。
“蘭亭這是怎么了?”皇后忙上前,吩咐御醫,“快,給蘭亭看看。”
林蘭亭雖傷勢不輕,但對于一個征戰沙場的武將來說,這傷也算不得重,只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像被血糊了一樣。
瞧著十分嚇人。
林國丈滿臉痛色回道,“蘭亭這是遭人暗算了。”
之后不再與皇后多言,看向跟出來的時煜,“太子殿下,我兒傷勢實在太重,老夫聽聞御醫大多在府上,等不及帶他回家,便將人背來了這里。
可否請太子殿下挪一間屋子給我兒,讓御醫幫他處理傷勢?”
聽說衛家女娃也受傷了,蘭亭來前叮囑他,一定要讓他在太子府養傷,他估摸著兒子是不放心那女娃,想同她一起吧。
時煜忙吩咐冬藏帶著林蘭亭和御醫去隔壁院子,林國丈卻沒跟去,而是跪下道,“我兒遭此橫禍,請娘娘為我兒主持公道。”
梁福蘇亦跪下,“娘娘,臣昨夜得到消息,梁永安那本該在大理寺監獄的外室子,竟然逃出了監獄。
臣追著他一路到了城外,竟遇到了一群黑衣刺客圍剿林將軍,而那外室子也在附近消失,臣懷疑刺殺林將軍和救走外室子的是一伙人。”
“竟有此事?”
皇后沉了臉,看向大理寺卿,“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關在牢里,怎么會逃了出去?”
大理寺卿心頭發苦,早在京兆府尹提點他之后,他便隱隱猜到梁永安是受皇后指使,才有了陷害太子妃那幕。
外室子被換走,是大理寺少卿做的,他并非毫無察覺。
但他猜到大理寺少卿是得了皇后指使,鳳昭無君王,皇后便是這鳳昭的主宰,他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倒沒想到,那外室子被換一事,竟然被梁家人發現了,還牽扯到林將軍被刺殺一事。
加之皇后今日連早朝都不上,便來了太子府,他直覺此事不簡單。
但犯人逃走,他這個大理寺卿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既然他先前裝作不知情,眼下只能繼續裝下去,“娘娘恕罪,臣昨日下值時親自去過牢獄,罪犯皆在牢中。
今日早起便去了宮門隨娘娘來了太子府,還不曾得到下頭稟報有罪犯逃獄一事,請娘娘容臣確認一番,是不是梁大人認錯了。”
“臣以䗼命擔保,絕沒認錯,昨晚被黑衣人帶出城的就是那外室子。”梁福蘇朗聲反駁。
昨日,太子妃送走妹妹時,他們便看出她神情凝重,應是有事,便和祖父祖母沒多打擾,就離開了。
夜間,太子上門,告知他外室子被人調包藏在了青樓,如今已在他手上。
而太子妃有危險,需得他梁家以追蹤外室子之名,前往相助。
莫說太子妃對梁家有恩,便是那外室子想逃,他也是不允的,幫外室子逃逸之人更是該死。
皇后視線掠過梁福蘇,對大理寺卿道,“速去核實。”
心里卻在盤算著,外室子在青樓藏得好好的,還不到送他離開的時候,梁福蘇不是會逛青樓的人,不可能會在青樓發現外室子。
除非是有人告訴他,那個人不是青蕪就是時煜。
而梁福蘇昨夜帶人出城,她竟沒收到消息,說明昨日四個城門守將里,有一個是梁家的人。
青蕪,時煜,梁家,他們竟這么快就合謀到了一起。
當真是好得很。
皇后眸光又轉到林國丈身上,垂眸間,眼里落下一抹恨意。
或許,林家也已轉到了他們陣營。
她還是小瞧時煜和衛清晏了,這么快就能籠絡這么多人支持他,她的之安良善單純,如何會是他們的對手。
幸在這一世,她始終讓之安與時煜交好,不敢讓他對皇權有絲毫心思。
如此,之安便不會如上一世那般,為了爭奪那個位置,與時煜斗,最終被時煜害了䗼命。
可恨的是,這一世,之安對林蘭亭傾心相付,林蘭亭卻依舊如前世一樣,打著為鳳昭江山著想的名義,認為他們母子不適合坐擁江山,而選擇了擁護外人。
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舅舅,活著有何用。
皇后想到前世,心中恨極,說出口的話卻是,“父親,蘭亭的事,本宮定會查明,將兇手懲治于法,他瞧著傷勢不輕,您精神也不太好,去那邊陪著他吧。”
“多謝娘娘,但蘭亭傷成那樣,老臣不敢看,看了猶如剜心。”
林國丈眼里落下淚來。
兒子身上的血,雖有他刻意為之,但那些傷卻是實打實的,他心痛啊。
更叫他心痛的是眼前這個女兒。
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那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唯一的弟弟啊!
林家在他手里沒什么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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