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夫人如此匆忙，可是夫人有消息了？”如嬤嬤連忙從后院跑過來。

自葉清歡被“擄去”西夷，如嬤嬤蒼老了十歲。

“將軍一定會把夫人救回來了。”蘇錦繡說，“眼下，我需要二位的幫助。”

“沈老夫人又為難你了？”如嬤嬤沉下臉，罵，“那個老不死的！”

“沈容又活著回來了！而將軍也沒有死，他帶了三萬私兵在南荒，準備自立為王，培養勢力與西夷為敵，好救出夫人。”蘇錦繡一口氣說完，自己都累得喘。

如嬤嬤給她倒了一杯水：“只要將軍沒死，就有希望。你喝點兒水，慢慢說。”

“不能慢了。將軍需要錢，而沈容已經拿到統率西關十萬沈家軍的兵權。他怕我們給將軍提代錢財上的幫助，很快就會向布莊下手。”

如嬤嬤和掌柜相視一眼，面色都凝重了下去。

掌柜問：“依側夫人的意思，我們該當如何？”

“把能帶走的錢馬上帶走，去南荒找將軍！隔壁的白芷已經在行動，到時候你們一起走。”蘇錦繡說。

如嬤嬤擰眉：“白芷愿意？”

“她若不愿，只有死路一條。沈容不會放過她。”蘇錦繡嘆息，“她也是個苦命人，多虧了夫人的照拂才有今天的自由。”

“側夫人，你呢？”如嬤嬤問。

蘇錦繡壓下心中的渴望，搖頭：“我得留下來。”

“你給我們通風報信壞了沈容的事，他不會饒你。不如，跟我們一起走吧！”如嬤嬤說。

蘇錦繡怔了怔。

她也能離開盛京嗎？

但很快，她又搖頭：“我走不了。”

“既然如此，側夫人去找月小姐吧！我們走后，夏家能庇護你。”如嬤嬤不再勉強，給蘇錦繡指了一條生路。

“夏家？”

蘇錦繡并不清楚葉清歡的圈子。

在她看來，夏驍只是沈家軍中的一下副將，能把沈容怎么樣啊？

沈容是主將！官大一級壓死人！

“對，夏家！還有柏尚書。”如嬤嬤低聲道，“側夫人，這是夫人的秘密，現在只告訴你一人。”

“我懂的。”蘇錦繡趕緊表態，“夫人在時疼我，如今夫人不在家，還有您老指點。錦繡這一生，值了！”

“去吧，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

“白芷那邊……”

“我會親自和她接洽。”

“好。”

蘇錦繡匆匆返回將軍府，生怕在外多待一會兒就引起沈容的注意。

沈容許久沒有歸家，正和沈老夫人敘舊。

沈老夫人思子許久，今日得以團圓，恨不得把將軍府里所有的好東西都拿來給沈容。

時光就這么從指縫中晃走，轉眼便是晚飯時分。

蘇錦繡畢恭畢敬地來請安：“姑母，容弟，晚飯已經備好。”

“你不會下毒了吧？”沈容問。

蘇錦繡眉心一跳，強顏歡笑：“容弟說笑了，我如今無依無靠，哪敢與容弟為敵？”

“你知道最好！”沈容冷漠地看著自己的表姐，“若不是母親需要你照顧，你今日已經死了。”

“是……”

蘇錦繡腿軟地跪下去，盡顯怯懦與卑微。

沈容屈居人下很久了，今日才得以自由，非常需要從虛榮心里找回自信。

蘇錦繡的態度，正合時宜。

他滿意地抬手：“起來吧！家中的財務可清點好了？”

“差不多了，明日便能交與容弟。”蘇錦繡說。

“好。”

沈容更滿意了，扶沈母去用餐。

飯桌上，他終于想起白芷，問：“白芷的鋪子怎么樣？”

“聽說她開了酒吧，但我沒去過。”蘇錦繡道。

沈老夫人不屑道：“那種地方，不適合良家女子。賺的都不是干凈錢。”

“母親，只要有錢賺就行。”沈容微微一笑，“我等會兒去她店里看看，還有我們的胭脂鋪……”

蘇錦繡心弦發緊。

果然，沈容只要緩過神來，第一個要清算的就是白芷。

還好，她已經去通風報信。

只要動作夠快，這個時候白芷已經和如嬤嬤離開盛京了吧……

“兒啊，別想著她了。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等你得勝歸來，盛京中的貴女都上趕著讓你選呢！”沈老夫人幻想著那樣的盛景，便已經笑得合不攏嘴。

連失兩子，她的社交圈已經被壓縮到邊緣。每每出門遇到熟人，都免不了被冷嘲熱諷。

現在，她又可以揚眉吐氣了！

“母親放心，白芷只是我撿來的丫鬟。我留著她，只為賺錢。”沈容抬起酒杯，愉快地連喝兩杯，“可惜呀，白家寧可看著她死，都不肯露面。”

“白家怕是沒人了。”蘇錦繡小聲插話。

沈容面色一凝：“你怎么知道？”

“夫人從盛京去西關的路上，有的是逃走的機會。即使到了西關，也還有機會。可是白家的人沒有出手相救。”蘇錦繡說，“若是白家還在，能看著女兒一個個被傷害嗎？”

“有道理。白玲瓏給葉淮當妾，已可窺見一斑。后來不管白芷，現在不管葉清歡……可不就是沒人了嗎？”沈老夫人分析道。

沈容卻道：“不能，柏清和我說過，白家還在……”

“既然在，為何對子女不管不問？即使沒有權勢，也還有錢吧？錢夠多，能便通天！可你看看白芷和葉清歡過的是什么日子？”蘇錦繡道。

白芷當丫鬟，葉清歡當西夷明王的玩物……簡直就是家族的恥辱！

沒有哪個世家大族容得下這等恥辱。除非，那個世家大族已經不存在。

“沒有就沒了，反正咱們現在有兵權，有皇恩，不缺白家那點兒錢。”沈老夫人說。

沈容只覺得遺憾。

他還夢想著繼承白家富可敵國的家財，沒想到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早知如此，當初他才不會救白芷，還和她演了那么久的虛情假意。

蘇錦繡看沈容放松，暗暗松了口氣：希望他知道白芷跑路后，也能念在白家沒人沒錢了的份上，就此放過白芷吧！

與此同時，白芷帶著金銀細軟和如嬤嬤一行緊急南下。

卻不想，被人堵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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