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第63章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應不染坐在床榻上,緊緊抱著自己的枕頭,她開始想,如果江知年知道,球球膩在自己懷中,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她很想逗逗自己,讓自己開心起來,可是現在腦子里盤旋的樁樁件件,每一件單拎出來,都讓她心力交瘁。
這一世的秋獵,當她一身華衣出場的時候,江知年會不會好奇自己為什么沒有穿騎裝?
當她跟江雨煙湊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江知年有沒有緊張?
甚至昨夜在房頂上,她告訴江知年自己再也不會糾纏他的時候,江知年會不會覺得松下一口氣?
她盡力掩飾自己對江知年的感情,甚至想讓江知年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在意他,費盡心力,最后在江知年眼里,可能就是一場小丑鬧劇。
江知年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他真的知道自己是上一世的應不染,還是這一世的應不染嗎?
應不染無力的垂下頭,把臉埋在枕頭里,脖間的玉佩隨著她的動作從衣襟里掉出來。
應不染握住玉佩,輕嘆一口氣,又從暗格里摸出來一封書信。
這封信被她放在這里很久了,是宮宴那日,有人塞給她的。
應不染一直都沒有打開看。
她不僅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的,也知道里面的內容是什么。
因為上一世,她也收到了這封信。
上一世的應不染,收到這封信后,選擇燒掉。
為了救孟修儒,她甚至不惜利用太子的人脈,威逼利誘,卻將孟修儒推上絕境。
至今,應不染仍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只是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人,又有什么錯。
江知年怪她騙他,可她覺得自己沒有騙人,她只是騙了自己。
騙自己不愛江知年。
江知年怪她多管閑事,可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孟修儒身敗名裂。
哪怕她已經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可孟修儒還是自盡了,吊死在暗無天日的牢獄里。
連江知年都在怪她。
應不染不知道對于自己著手去做的這件事兒,江知年掌握多少,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并且,上一世孟知恩將這封信偷偷塞給自己的時候,她并沒有回應。
江知年又是從何得知?
應不染的手,握緊又松開,一封信,從干凈平整變得皺皺巴巴。
她怔怔的看著這封信,抱緊了懷中的枕頭,深吸一口氣,依舊覺得,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顏花朝活下來這件事,無異于給應不染打了一針定心劑。
在她眼中,命運是可以被更改的,只要她再也不跟江知年有什么牽扯羈絆,那么孟修儒就可以活下來。
她的母后、皇兄、父皇,都能活下來。
應不染起身走到書桌寫了一封信,叫來棉兒,認真交代道:“避開耳目。”
棉兒應聲退下。
看著棉兒離開的背影,應不染忽然覺得堵在心口的一塊大石頭,就這么落下了。
再度回到床榻,應不染看到被自己隨手放下的書信,面無表情的拆開,看了一眼,然后拿出火折子,點燃燭火,將那封信燒的干干凈凈。
在燭火點燃信紙的那一刻,應不染再次看向那行筆鋒勁挺的字跡,上書:“九殿下,事關東宮,有事相商。——孟知恩”
次日,應不染趁著夜色濃重,扮成小太監,拿著上次未還給皇后的宮牌,順利出宮。
青絲坊二樓雅間,應不染纖細白嫩的指尖拂過冰裂紋瓷盞,青瓷映著燭火在她眼底淬出冷光。
她望著對面一襲青衣的男子輕笑:“孟公子要本公主當這把刀,總要給個握柄才是。”
孟知恩將鎏金匣子推過桌案,機關鎖扣瞬間彈開。
一卷卷宗自他袖口滑出。
暗色牛皮紙上列著一行行細小的行楷。
“三日后,藏書閣修整文卷,二皇子殿下常用的香粉里摻雜了熏肌........這味藥,殿下自當熟悉.....”
窗外略過夜梟啼鳴,應不染按住桌案上的卷宗,淡淡道:“不知孟公子意欲何為?”
“知恩仰慕殿下聰慧,有意跟隨太子殿下。”
孟知恩松開握著卷宗的手,火燭的影子照在他半張臉上。
“二殿下背靠大山,東宮寸步難行,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做這把利刃,幫太子殿下,劈開這條路?”
房中的熏香飄散在空中,隨著孟知恩的動作,脫離了原先的軌道。
驟然四散在空中。
應不染笑道:“我為何要做這把利刃?與我有什么好處?”
孟知恩輕笑:“您與太子殿下是骨肉至親,總不能見死不救。”
他挑起匣子里的青色玉瓶,“殿下好好思量。”
應不染恨鐵不成鋼:“你這番心思若是放在春闈上,何愁仕途光明。”
孟知恩聰慧,心思多,卻不用到正途,妄想一躍成帝王謀士。
上一世,因為應不染沒有赴約,孟知恩便默認應不染不愿與他行走一路,于是依然決然投奔二皇子。
他雖然野心大,膽子卻小。
二皇子正是拿捏到他的這處,所以事事不留痕跡,甚至將私鹽和炮坊的生意都刻意留下孟知恩的蛛絲馬跡。
應不染知道孟知恩的意圖,有意暗示太子,注意二皇子動向,卻也從太子哪里聽到有關孟知恩的事情。
她不喜歡孟知恩,但是她實在不忍心孟修儒在失去妻兒后,再失去這個侄子。
于是她跟太子要了腰牌,私下出宮,每日找著借口尋找孟知恩,想要勸說他及時收手。
那時的孟知恩已經深陷囫圇,抽身不得。
他自然也意識到二皇子此番作為,不是重用他,而是準備讓他在東窗事發之日為二皇子背鍋。
從始至終,二皇子都把他當做一枚棄子。
那時的孟知恩對應不染突然的示好感到受寵若驚,看著眉目如畫的應不染,孟知恩那顆焦躁的心,瞬間被撫平。
應不染苦口婆心,終是沒有讓孟知恩放下眼前的權利。
她曾問孟知恩為什么,孟知恩告訴她,他已經走不了了。
后來二皇子鹽引事發,孟知恩首罪,就是因為這卷卷宗,造成了一個連太子都無法挽回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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