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周遭聲音漸隱。
長離靜立不動,落在門上的關節彎曲至蒼白,喉頭微動。
鼻尖嗅到了從妖怪身上飄來的酒香。
她雙眼迷朦,往前挪了挪,幾乎貼到他身上,打量著眼前虛晃成兩個的他,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幾乎無法再近。
少年的唇,透紅姣好。
她的爐鼎五官長開了,也愈發高了。
有如柳條般柔韌的抽枝舒展,骨架變得更加寬闊修長,流暢的線條從脖頸到手腳,腰腹緊窄,兩條長腿屈膝抵著門框,無處安放。
“長離,”唐玉箋湊過去,說話間,嘴巴里那股酒香味吹拂過來,“過來點。”
太近了。
長離呼吸微有滯澀,目光被牽扯,看到她很輕地笑了下。
唐玉箋蒼白的面容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微光,“你讓我嘗嘗吧,真有那么好吃嗎?”
“什么?”
他不受控制的滾了下喉結,低垂著目光凝視著她,鎏金的眼眸極為深邃,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克制住自己的動作,嘴上說,“阿玉,你醉了。”
可在她攀上自己肩膀慢慢抱住他時,卻沒有幾分拒絕的意思。唐玉箋的手指很白,纖細柔軟,他甚至彎下腰讓他不那么費力。
起初那幾年,是唐玉箋喜歡黏在長離身邊。
她被他身上的氣息所吸引,會靠過去,將臉頰輕貼在他的頸邊,埋在長離頸側不住吸氣。
有時,他也訝異于自己對待小妖怪的耐心溫柔。
柔軟溫熱的東西貼上來,輕輕吻在了他嘴角。
“唐玉箋……”長離輕聲低喃。
近在咫尺,唐玉箋那雙粉珠子一樣剔透無害的眼睛睜著,卻沒有多少清明。
像是沒品出什么,反問他,“你感覺怎么樣?”
他張張唇,沒有說話。
唐玉箋皺眉,她幾乎整個身體都來都趴在長離身上,屋內污穢聲不斷,長廊盡頭傳來腳步聲,似有人過來。
長離一手按住她的后頸,一手攬著她單薄的肩膀,一轉身將人帶進了旁邊狹小的隔間,反手拴上了門。
屋內光線昏暗,呼吸聲和輕輕柔柔的親吻聲卻更加明顯。
門外有腳步聲路過,小妖怪繼續親吻著他的臉側,時而用上牙齒磨,像是起了食欲。
長離沒有拒絕。
不知親了多少次之后,長離忽然側臉避開,問她,“為什么只親臉?”
唐玉箋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不親臉還能親哪里。”
“你忘了?”長離一雙鎏金似的眼眸望過來,帶著幾分陌生的繾綣曖昧,“你剛剛問的是這里。”
在她不解的眼神里,長離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唐玉箋不會和人接吻,可在畫舫這種地方,卻見過不少。
更何況,轉生之前也聽說過。
貼合上去的那一刻,她有些驚訝,長離身上竟然有這么柔軟的地方,明明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唇瓣卻好品得不可思議。…。。
四目相對之際,長離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主動張開嘴巴,示意她吻進去。
他又輕又柔,耐心十足,讓她慢慢感受,等咂摸出樂趣,再緩緩勾著她,將她引進來。
唐玉箋隱隱出了汗,銀白色的碎發浸濕了粘在臉頰上,原本蒼白如紙的皮膚也開始由內而外透出一點柔軟的淡粉色。呼吸亂了,卻又被另一個人咽了進去,她兩只手被長離反困在身后,仰著頭,直到兩個人的唇都變得濕紅靡麗。
害怕又興奮,圓鈍的牙齒咬了他一下,碾了碾。
長離渾身血液洶涌,全身酥麻顫栗。
良久后,唐玉箋微微蹙著眉,很疑惑的樣子,“這還不如你的血。”
“是嗎?”長離夢囈似的喃喃自語。
目光盯住她的唇,聲音極輕的說,“再試一次。”
“什么?”
微微發熱的掌心貼住她的后頸,將她重新壓進拉進懷里。
他低喃,“再試一次才知道。”
緊接著,柔軟的觸感覆蓋她全部的知覺。
試探,勾纏,輕攏慢拈。
他不會親吻,這是第一次,生澀得可憐,她也一樣,甚至醉了,一動不動,清醒時鮮少有這么安靜柔順的時刻,每一寸都透著酒香,被他貪婪的一遍遍卷走洗凈。
交換了體溫的懷抱松開時,兩人的臉龐都染上了紅暈,長離目光還是一貫的清冷,可唇上卻破了皮,顯得欲氣橫生。
唐玉箋摸了摸嘴,留下一句氣音,
“你弄疼我了……”
隨后閉上眼,歪著腦袋,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那晚,長離背著醉酒不省人事的玉箋回了后苑,心里不斷涌出燙極的情愫,快要將他燒成灰燼。
可她什么都不記得。
嘴被吃的紅紅的,人卻無知無覺。
她不記得,他們曾一同透過那狹窄的門縫窺探過什么。
同樣,她也忘記了,那扇小小的門縫背后,他們做過什么。
南風樓上。
剛做了一躍成為主子美夢的泉,卻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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