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仙宴開了一天一夜。
燭鈺被纏著,和幾個仙家一番客套。
他面上神情愈冷,上仙們點到為止,不敢多說,一個個打著圓場訕訕笑著。
回頭時,大殿邊緣靠近石柱的位置已經空了。
燭鈺點了點杯口,銀瞳少年立即出現在他面前,屈膝垂首。
“那里的人呢?”
“提前離席了,似是去了住處。”
“已經分了住處了?”
“尚未,應該是這兩天分。”
旁邊的人還舉著杯子躊躇著,想要與天族太子攀談,若是內門弟子看見,定會認出眼前的便是無極峰三凈仙長之一。
燭鈺垂眸看著杯子,里面的仙釀價值萬金,一口足以抵上百年修行。
可他只是隨手撥開了杯子,不經意間提起,“聽說有新弟子打了天災,進了內門。”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敏銳的捕捉到了什么,連忙奉承起來。
太子淡聲,“不知內門將她分配到了哪里。”
這算是整個仙宴殿下第一次開口主動問及什么,察言觀色了兩天一夜的仙長臉色變了變,頓時反應過來,“去,命人將我門下的二弟子叫過來。”
轉過頭又殷切地說,“殿下,內門這次新弟子的分配,是由我那新弟子管的,我將他叫來一問便知。”
燭鈺沒說話,簡短的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仙長心里頓時有了底。
不久后,一個神色恍惚的青年被領上高臺,大概是沒想過會近距離窺見太子天顏,一時間手腳都不知怎么放,渾身緊繃地行了個禮。
“關重,你快些將此次內門弟子分配的事宜向殿下道來,以便殿下能更好地了解其中。”
聽到自己師尊問話,關重也有些驚訝。
太子竟然會過問這些事?
他怔怔回神,費力搜腸刮肚想了很久,一五一十將大體分配講了。
一直將無極峰主峰的內門弟子都講完了,悄悄抬起頭來,極其俊美的高大男子坐在上首,身形高挑,面容俊美異常。
“講完了?”
關重心里“咯噔”了一下,點點頭,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看著殿下不高興了?
“是不是漏了什么?”他師尊在一旁急忙問道。
關重一臉茫然,打算講得更細些。
一邊站著的眼瞳仙子幾步上前,附耳在他旁邊低語幾句。
愣了一下,關重想起,“啊,那位弟子……”要說的話到了嘴邊頓住,忽然再也說不出口了。
一股寒意浮上心頭。
不會吧……不會那么巧吧?難道殿下叫他來,問的其實是那只妖?
關重表情有些古怪,抬眼悄悄地看向他的師尊,誰知他的師尊比他更急,見他不答,連忙呵斥他,“還不快說,沒看殿下在等著嗎?”
聞言,關重嘴唇囁嚅兩下,表情竟是愈發僵硬了。
眼看上首的男子微微斂眸,透露出不耐。關重渾身緊繃,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殿下,那位弟子她、她是妖,連基礎的術法都不懂,內門玉牌來得有些許奇怪……”
恰巧外門有個弟子,與內門碧霄宮的云桑上仙有些關系,仙宴時來找上關重,要他想辦法換下拿妖手中的玉牌,便會給他靈寶法器仙石無數。
左右不過是只妖,關重都打聽過了,她在仙域毫無根基,誰都不認識,隨便打發了便是……
“鐺——”
透光的玉盞磕到桌面上,發出一聲令人心驚的脆響,周邊幾個人紛紛將頭垂下,不敢發出聲音。
關重的師尊垂得更低,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悄悄后退了半步。
只見一直端坐于高臺上,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的人緩緩抬起眼眸,漆黑的眼瞳冷冷的俯視著他。
“如何奇怪了?”
關重冷汗都快掉下來,一哆嗦,脫口而出,“都是那妖!她自知修為不夠,主動將玉牌遞還給有能之士……”
倏然,喉嚨被隔空扼住。
鶴仙童子五指收攏,懸在空中,截住那弟子繼續惹殿下生厭的胡言,壓低聲音提醒,“只需說姑娘現在在何處。”
喉嚨被松開,關重捂著脖子,卻不敢喘息,連忙說,“她去守山門了!”
話音落下,太子持盞的手頓住,表情乍寒。
旁邊鶴仙童子大氣不敢出,渾身緊繃。
饒是再不懂發生了什么,此刻周遭的人也都讀懂了空氣,紛紛審視度勢的閉上嘴。
倏然間,一聲錚鳴從關重衣襟處響起。
下一瞬,一柄通體剔透的青玉劍破衣而出,浮在空中。
只聽見上首的人忽然笑起來,嗓音冷得令人心顫。
“好,好極了。”
他盯著跪在下方早已嚇得面無血色的人,勾起唇角,“我竟不知,內門弟子,竟做起偷盜之事來了。”
唐玉箋提前離了席,跟著師兄師姐去住所。
可不知為何,走到一半,領隊的師兄忽然將她單獨拎了出來,問她是不是妖物,隨后又說要考驗她,讓她施展一段正統術法。
可別說術法了,唐玉箋連妖法都不會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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