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是來保護游蕩少年的第13章我是來保護游蕩少年的→:程斬忍著朝對面揮拳的沖動,抖落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剛想提醒他好好說話別惡心人,就聽司野又悠哉哉地開口了——
“其實你就是在盯著秦老三的店對吧,你在香格里待這么多天就是因為秦老三。”
相比前晚,這次話題重提司野的口吻就顯得更加肯定了。
程斬看他,似笑非笑的,“上次我就說過,禮尚往來,想知道我的事,先交了自己的老底再說。”
“我清清白白天真爛漫無辜可愛得很,沒什么藏著掖著的。”司野兩手攤開,一臉的認真地補上個強調,“來香格里拉純粹是因為心中有信仰眼里有光亮。”
“怎么,你的信仰在人家皮毛店?”程斬反問。
司野四兩撥千斤,笑看著他,“彼此彼此。”
意思再明顯不過。
程斬明白他的意思,朝后一靠,挺難得的笑了,“前晚睡不著,聽見動靜出來看見個閑散少年鬼鬼祟祟,我也就好奇跟著出去看看。”
司野故作恍悟狀,見程斬也沒有倒出實話的架勢,干脆也就作罷。他吊兒郎當地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感覺。”
程斬挑眼看他。
他身體前傾,盯著程斬的眼睛笑,接著說,“咱倆未必只是萍水相逢。”
方婷送走了父母,在一個勁保證自己不會再意氣用事的前提下,而且承諾手機隨時帶,24小時不關機。
她父母臨行前又拜托老關多加照拂,連連道謝的,弄得老關挺不好意思,畢竟出這種事他這個做老板的也有責任,人家父母非但沒責怪還又是道歉又是道謝的,就拍著胸脯保證,只要這倆姑娘在香格里拉一天,他就確保她們的安全。
這件事隨著方婷的回來也算是告一段落,徐隊銷案,方婷也將繼續她的香格里拉之行。
晚餐老關備了牦牛火鍋。
窗外下了雨,氣溫挺涼,屋子里有肉香有酒香,老關還煮了花生毛豆和炸了花生米,都是能下酒的吃食。
牦牛肉是老關現訂現送的,都是當天宰殺十分新鮮,用老關的話說就是,你想直接吃刺身都行。
高原多肉少蔬菜,其中牦牛肉是必備,也是當地人愛吃的,嫩還有營養。
吃飯期間,方婷又跟大家伙鄭重道了歉,老關連連擺手說,只要人沒事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真不重要嗎?
其實這件事還有不少說不通的地方。
曲雅憋不住話,又問了方婷當時離開房間時的情況,方婷事后也是看過監控錄像的,所以面對曲雅的疑惑,她還是當時的說辭。
“這攝像頭拍不全,讓人誤會也正常。”方婷說。
曲雅還要問,老關就催促著大家趕緊下肉下菜,說那個攝像頭也是年頭長,拍出來的畫面模糊不清,既然人沒事了,大家也就別疑神疑鬼的了。
掌柜的都這么說了,曲雅也就不追問了。
司野仗義,跟方婷和曲雅說,“相識一場都是緣,之后你倆想去哪就跟我們說一聲,大不了我們陪你們去,女孩子家畢竟不安全。”
方婷聞言這話沒太大反應,倒是曲雅道了謝,然后不解地問司野,“我們?”說完這話,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程斬。
程斬眼皮沒抬,也沒表態,似乎專注力都在火鍋上。但顯然他不怎么吃肉,重點在蔬菜上,而且辣鍋那頭始終沒碰過。
不愛食葷,不愛食辣。
司野挨著程斬坐,見他沒反應,心里生惡趣。故意笑說,“對,我們。”說完,眾目睽睽之下用胳膊肘頂了程斬一下。
程斬正一手夾菜,被猛地這么一頂菜就沒夾住,菜掉鍋里濺了一手油。他偏頭看了司野一眼,司野沖著他笑,恬不知恥地問他,“你說是吧?”
曲雅和老關都盯著程斬。
程斬性子冷淡,遇上司野這種“熱情洋溢”的主兒未必能和平相處。
但預想的拂袖離席的場面沒出現,程斬也就是看了司野一眼,很輕描淡寫的,然后放下筷子,伸手抽了張紙巾出來,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手。
倒是開口了,卻是一句,“方婷,你還好嗎?”
這話問的……
老關心想,白瞎長這么帥了,情商堪憂啊,人家姑娘都回來一整天了,你到現在才想起來問候一句。
曲雅則覺得,程斬的這個問題聽上去有點怪,但具體怪在哪又說不上來。
方婷許是沒料到程斬能這么問,筷子在半空停了少許,啊了一聲,然后點了點頭。
司野沒說驚訝,就拄著臉看程斬,眼里沾笑的。
程斬似有考量,視線落在方婷臉上,末了又淡聲道,“如果你覺得哪里不好,可以來找我。”
方婷聞言又是啊了一聲,好半天嗯了一聲,又道了謝。
老關喝了口酒,笑說,“程小兄弟,你就別嚇唬這倆姑娘了。”
他往邪魔外道上想了。
程斬淡笑,沒再說什么。
許是真累著了,沒等吃完火鍋方婷就打算去睡了,整個人看上去也挺蔫的,不像之前那么活躍。
等方婷上了樓,樓下的氣氛較比之前更低迷了。火鍋在咕咕地煮,顯得更加安靜。
老關一個勁下牦牛肉,招呼著大家多吃點,又說人找著了是好事,值得好好慶祝。
可話雖這么說,氣氛就老起不來,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老關自己都覺得挺壓抑,為什么會這樣也說不上來。
曲雅坐到了方婷的椅子上,這樣一來就離大家近了些。
好半天她開口,聲音壓得挺低的,“就算監控畫面是咱們誤會了,那衣柜上的抓痕和血跡呢?誰都解釋不清楚吧?”
是個謎。
雖說已經有了鑒定結果,但抓痕是什么時候留的,又是怎么留的就成了難以解釋的事。
老關從鍋里夾出片牦牛肉,沾了大半片的小料進嘴,含含糊糊地說,“嗨,說不準就是上個客人留的呢,不是跟你們說了嗎,上個客人帶了條寵物狗。”
這是徐隊要他反復回憶而想到的一種可能性,要不然怎么解釋?
曲雅見老關這么說就沒再發言了,悶著頭沒滋沒味地吃著燙好的菠菜。
老關許是怕大家心里有芥蒂,放下筷子,酒杯提起來,補上了句,“上頭的血都是干的,一看就是挺長時間了。怨我,沒盯著清潔工干活。總之啊,是在我客棧里出的小插曲,我向大家賠罪,受驚了各位啊。”
其他三人舉起酒杯,相互碰了一下,等曲雅喝完了一小口啤酒,小聲嘀咕了句,“可是我們住進來當天就用衣柜了啊,沒看見抓痕和血跡……”
后半夜古城的雨小了不少,淅淅瀝瀝的。
司野打開房門的時候,樓下老關的呼嚕聲十分帶感。
他一身黑色沖鋒衣褲,頭戴黑色鴨舌帽,湮在暗影里跟個鬼魅似的。突然他瞧見斜對面房門有動靜,馬上藏回了屋,只留了條細縫。
是程斬。
跟他一樣黑衣黑褲。
出房門后,他先環視一圈,然后將衣服兜帽往腦袋上一拉,口罩拉高,轉身下了樓。
司野見狀半分沒猶豫,同樣口罩一戴帽沿一壓出了門。
雨中的古城清冷得很,濕漉漉的青石板路被雨光映得挺亮,遠遠一看真跟鏡子似的。
前方沒了程斬的身影。
也真是邪門了,明明就是前后腳跟出來的,這人怎么轉眼就不見了?
司野在空蕩蕩的街上站了些許時間,街的盡頭,那家店的燈籠沒掛出來,心里隱隱有了預感。
還是同樣的路徑,司野輕車熟路地進了秦老三皮毛店的二樓。
今晚沒月光沒星光的,照比第一次來這里顯得更加陰森森的。有了上次的經歷,司野再此光顧就變得輕車熟路。
直接朝著那間房招呼。
那間上次還沒來得及一探究竟的房間,只是通往房間的過道逼仄,這才隔了兩天吧,過道的東西似乎更多了。
司野微微瞇眼打量,是多了不少瓶瓶罐罐的,幾乎占滿了過道。等他小心翼翼避開這些瓶子抵達“彼岸”時才明白,這是秦老三的老婆埋雷呢。
黑燈瞎火的,但凡一個不小心都能弄出動靜,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是最好的報警器。
司野背貼著門,呼了口氣,他自認為是身手挺敏捷的了都尚且艱難,程斬那家伙呢?
正想著,門把手松動了一下。
沒等司野反應過來,就從門里伸出只手,一把將他揪了進來。
司野也就任由這股子力氣將他按在墻上,挑眼一瞧,果然是程斬,這小子速度挺快啊。
口罩上的眼睛挺淡泊,似乎早就察覺被人跟蹤了,語氣有些嘲弄,“你這是又來追求信仰了?”
司野沒撥開他的手,一副痞態地靠著墻,笑說,“不,我是來保護游蕩少年的。”
程斬聞言,打量了他少許,然后放開他。
房間里還是上次的模樣。
秦老三的遺像掛在那,旁邊就是那道簾子。
司野這次就是奔著簾子后面的東西來的,上次差了一點點就能探個究竟。可他的注意力先是被供臺上的東西給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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