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我本來就不屬于這第286章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這聲音聽著不算清晰,像是有什么人在房間里走動,是那種拖鞋拍地的動靜。
不能是姜周,她因為這兩天幫著姬淡穩固心神耗費了不少精力,所以早早就休息了,許是想著有合虛在也放心。季流幻也不可能,他跟姬淡不熟絡,不會無緣無故跑人房里來。
司野心生警覺,陡然推門而入。
一個人就站在床頭,那人竟是老長老長,然后彎著腰看著躺在床上的姬淡。
姬淡周圍有淺淡的合虛縈繞,就像是一條游蛇般圍著姬淡,保護著他。
所以那人的手只要伸向姬淡,合虛就會猛地閃爍一下,那人的手貼上合虛的瞬間就會發出嗒嗒的聲響。
原來這才是響聲的來源。
“誰在那!”
司野一嗓子喝下來,竟將那人嚇了一跳,長長的身體猛地竄高一下,緊跟著頭就被屋子的頂棚撞了一下,然后還能……疼得哇哇叫。
這么一來一回的司野就看清楚對方了。
哪是什么人啊,就是長著類似人形狀的東西,還很是細長的。
司野第一反應就是影子,繼而想到了巫靈。
可又覺得不像是影子,一來這東西是穿著衣服的,雖說衣服顯得很朦朧,可隱約能看出是件長袍子,其次,它有五官,雖然也跟它身上衣服一樣模糊不清的,可至少是能瞧出一星半點的輪廓。
司野看著那五官輪廓有點眼熟,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其實也沒時間去想,那長條人見有人闖了進來,非但沒逃竄反而沖著這邊就撲過來了。速度十分快,可司野的反應也快,一個閃身先行躲過,緊跟著出手來抓它。
不想卻是抓了個空。
他“靠”了一聲,這玩意就算不是影子也是靈類了,他特么抓不住啊。
又到了那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境遇上了。
那長條人也是行動迅速的,又朝著司野的后背張牙舞爪過來,一時間竟團出了一縷黑霧來。沒等司野看清楚,就聽一聲驚喝,“哥!”
緊跟著后背就被人抱了個瓷實。
那黑霧倏地沖進了季流幻的身體里,他悶哼一聲。下一秒司野攬過季流幻,朝著那長條人狠狠一揮手,竟陡然炸開莫大的黑色光流,如把利劍刺穿長條人的身體。
長條人驚駭一聲吼,然后癱在地上就不能動了。
等姜周聽見動靜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場面是這樣的——
司野抱著季流幻一并坐在地上,季流幻耷拉著腦袋不知是什么情況,而屋角堆著一團東西,似人非人的,身體還隱隱發亮。
姬淡仍舊躺在床上闔著眼,看樣子絲毫沒受影響。
“怎么回事?這是……”姜周趕忙到司野身邊來,攙扶著他倆起來,將“什么人”這仨字咽回去,改成,“這是個什么東西?”
實在是太不像人了。
司野沒心思管屋角那堆是個什么東西,他輕輕推搡季流幻,喚他的名字。季流幻的頭靠在他肩膀上,無聲無息的,顯得情況不是很對勁。
墻角那東西又試圖起身,被姜周一個靈層給封住了。
暫時控制住局面。
司野半拉半抱地跟季流幻回到沙發上坐下,又喚了他幾聲,探向他鼻息時心頭驚駭。“姜周……”
姜周見狀也摸了摸他的脈搏,也是驚愕,“怎么回事?”
然后又摸了摸季流幻的胸腔,駭然,“沒心跳了?還是他原本就沒心跳?”
司野啞然。
他從沒懷疑過這點啊,雖說后來發現季流幻沒有影子也不是人族,但他是才沒了心跳和脈搏還是一早就沒有,他拿不準呢。
姜周再次動了靈力,試圖給季流幻過氣。
可好半天了也不見他有動靜。
像是睡著了似的。
兩人正撓頭的時候程斬回來了。
見到他的一瞬間,別說是姜周了,就連司野都覺得心一下落地了。
程斬看見墻角的那堆東西了,先沒理會,第一時間顧及了季流幻的情況。將他扶到沙發一角靠好,然后坐在了他身邊,先是將他的外衣脫了,就看見后背上有隱隱黑色的東西。
司野想跟他說當時的情況,程斬微微抬手阻止。
他又將季流幻給拉坐起來,整個人靠在他身上,頭歪在程斬的肩膀上。
司野只能瞧見程斬的后背,看不到他的神情。
很快合虛光亮顯現。
程斬沒將這幕讓司野和姜周看到,就以這種姿勢,用合虛的光輕貼季流幻的后背之上。
季流幻陡然有反應了。
整個人都在輕顫,然后就肉眼可見他額頭上滑落豆大的汗珠。他眉頭緊鎖,鼻腔里哼出痛苦的呻吟聲。
司野猜測著應該是程斬在用合虛為他治傷呢吧,可瞧著季流幻如此激烈的反應又不大像。他受傷的時候程斬用過合虛,疼是疼了些,但是能忍受的程度。
或許季流幻本身就不耐疼?又或許是他受的傷挺深?
不管是怎樣吧司野都心生愧疚,畢竟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念頭起的時候司野還有點生氣,季流幻啊季流幻,你說你不是人族吧,可身子骨明顯就瞧著很羸弱,還保護他?是腦袋被門擠了嗎?
還有程斬也是的,把這季流幻說的跟護身符似的,結果呢?護身符充其量就只充當了肉盾的作用?
司野沒看見的是,就在季流幻的后背上漸漸凝聚了絲絲縷縷的黑霧,被那合虛的光強行拉扯出來。
他只能看見季流幻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就連脖子上都是,甚至都打濕了程斬的肩頭,他顯得很痛苦,呻吟聲不小。
姜周一手搭在司野的胳膊上,攥著他衣袖的料子,攥得手指頭都疼,可她覺得季流幻更疼。
司野其實看著挺于心不忍,可又很清楚程斬不會傷害季流幻,所以只能忍心等著。
終于合虛的光不見了。
程斬將季流幻重新扶靠在沙發上,沒給他把衣服穿好,因為季流幻整個上半身也都是汗津津的。
“姜周。”程斬起了身,“出來一趟。”
司野這邊一愣,下意識看向程斬。
程斬不是沒看見司野擔憂的眼神,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扭頭跟姜周又說了句,“我上次放這的干凈衣服還在吧?”
換件衣服。
姜周聞言趕忙帶程斬去換衣服了。
只留了司野在房里。
他看了看季流幻又看了看墻角的那東西,挺納悶這程斬是沒看見它嗎?怎么對它絲毫都不好奇?換衣服就那么重要?
再看向季流幻時,他的汗倒是消了些。
沒穿上衣呢,所以上半身就那么擺著,司野感嘆,這小伙子看著羸弱,身材還挺不錯,雖說腹肌沒他的結實,但輪廓還是好的。
要是平時多鍛煉鍛煉,胸肌和腹肌都能很快成形。
這個時候想這些也是醉了。
司野上前喚季流幻,又順勢摸了摸他的胸口。
依舊沒心跳。
既然程斬剛才都沒覺得他沒心跳是個問題,那就說明……這廝是壓根就沒心跳?
他都跟季流幻朝夕相處這么多天了,竟然沒發現這家伙沒呼吸沒心跳。
“季流幻?”司野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臉有溫度,也有體溫。
季流幻緩緩睜眼了,很是虛弱地喊了聲,“哥……”
“你怎么樣?”司野湊上前趕忙問。
季流幻的眼神有些游離,見此,司野心里一咯噔。
他朝著司野伸手,掙扎著想起身,司野趕忙上前將他扶坐起來。可季流幻坐不住,整個人像是無骨了似的又癱在了司野身上。
良久后他低低問,“哥,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司野趕忙說,“你說你是不是傻?什么東西你知道嗎你就上前來擋?”
季流幻的頭抵著他的肩膀,笑得虛弱,“沒事就好……你要小心啊……以后我也保護不了你了。”
司野一激靈,低頭看他,低罵,“別特么胡說八道,什么叫以后保護不了我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人族,能活著全靠一口靈氣……”季流幻說話的聲音很弱很弱,“現在我這口靈氣……散、散了,哥,我就要灰飛煙滅了,以后你要……保護好自己。”
“什、什么就灰飛煙滅?季流幻!程斬剛才——”
“他也沒辦法了……”季流幻低嘆,“哥,我……一點都不后悔,能保護你一時就是一時,我特別……開心,我原本就很……微弱啊,不起眼,程哥把我帶到你身邊,現在……死了也是值得的。”
“你、你別瞎說,你不會死,我不能讓你死,程斬也不會讓你死。”司野慌了,他以為程斬收回合虛那是治好了季流幻,怎么會是這種局面?
可現在再去回想剛剛程斬的臉色,司野心里就沒底了。
程斬并沒跟他說季流幻沒事,他臉色看著很凝重,而且臨出門前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安慰的意思?
可、可是……
司野心里的慌亂跟潮水似的一浪浪的過來。
季流幻笑了,“我本來就不屬于這……哥,程哥他盡力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死!”司野這么說著,可是,要怎么救季流幻?
怎么救!
“什么辦法?季流幻你說,你告訴我怎么能讓你活著?”司野急了,“不管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去想辦法!”
季流幻的目光越來越渙散,低低說,“你不是……很討厭我嗎?”
“討厭你,是!我特么太煩你了!但是你叫我一聲哥,我就不能讓你死!季流幻你聽見了嗎,你要是個爺們你就給我振作起來。”司野喉嚨堵住了。
季流幻的頭越來越低,他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了。
“季流幻?”司野一手托著他的腦袋,卻覺得他的頭愈發沉重,心里的不安無限放大,“程斬!”
密室里。
哀靈被一股合虛緊緊勒纏著,大有即將被絞殺的架勢。
程斬一手插兜,一手于半空之中操縱合虛,手指一用力,纏在哀靈身上的合虛就驀地又絞緊,疼得哀靈慘叫連連,整條影子也扭曲得厲害。
“不知道今晚來的是什么,對嗎?”程斬說著又一個收緊,臉色冰冷得駭人。
姜周在旁看著,心口突突直跳。
其實她并不勇敢,她始終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挺膽小的神獸,哪怕是見慣了程斬對付巫靈的手段。可今天程斬的怒火格外大,對付起哀靈來也絲毫不手軟。
從臥室里出來程斬并沒有換衣服的意圖,他直奔了密室,姜周見狀緊跟其后。
哀靈在上空哀嚎——
“你把我封印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啊……”
“封印你?”程斬冷笑,“便宜你了,不說是吧?”
話畢眼里劃過狠意,一道猩紅躍過眉眼,狠狠一攥手。這一下著實是令哀靈痛不欲生,整個人影有瞬間的渙散,然后過了好久才慢慢凝聚。
嚇得姜周都不敢看了。
哀靈痛苦,“你……你要殺我?封靈人,你、你殺不了我……別忘了,你跟巫靈的命是……是拴在一起的!”
程斬微微瞇眼,“我是殺不了你,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痛苦,讓你日日夜夜都承受散離之苦,你說你不能不受得住?”
“你……”
程斬盯著它,目光里的寒意似冷箭,一字一句,“巫靈寧可長眠不起也不愿承受散離之苦吧?”
散離,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出現在魂靈身上。
巫靈也是靈,所以也會遇上這種情況。
說白了散離就是魂魄在灰飛煙滅的前一步,靈體在慢慢瓦解、渙散,最后消亡,所以真正消亡的那一刻并不痛苦,痛苦的是靈體渙散的過程中,就相當于人在被車裂的過程中所體會到的痛苦,四肢、頭顱甚至是五臟六腑都在撕扯、拉裂。
而靈體所遭受的散離那是極致之痛,更何況程斬還有本事讓眼前的哀靈反復經受這般苦痛,對于巫靈來講真真兒是生不如死。
程斬就是有心在折磨它,照理說以他現在的恢復程度可以試試第二次封印,但他沒有,進了密室后先是二話沒說,直接讓哀靈承受了一次散離之痛。
哀靈聞言驚駭,“你、你不能……”
“我憑什么不能?”程斬說著又要抬手。
嚇得哀靈都不帶猶豫的,一改剛剛的口吻,馬上道,“剛、剛剛進來的就、就是惡靈。”
“惡靈?”程斬面色清冷,“如果是惡靈我怎么能不知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對吧?”
說著又要動手,嚇得哀靈趕忙道,“不是不是!我沒騙你,真是惡靈,只不過它常年吞噬生魂,所以很難讓你感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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