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為的妻子和父母過來之后,再三糾結之下,還是決定將他帶回老家治療。
哪怕醫療費用都由部隊承擔,對錢有為這種情況也有相應的補貼,但人工成本太大,就意味著家庭工分的減少,錢家耗不起。
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大家都能理解,但也難免心里難受。
尤其是跟錢有為關系好的幾個連長,眼睛都紅了。
云歲歲下意識去看黃秀斌,發現他也是一副哀傷不已的模樣,握著錢有為的手強忍淚水,看得錢老爺子都忍不住安慰他。
宋政委和顧鈞代表43軍向錢家人表達了惋惜和歉意,錢家也是厚道人家,沒多糾纏。
等錢有為的情況基本穩定后,他們就將人帶回去了。
云歲歲問顧鈞:“錢副營長老家是哪的?”
“呼市彥安縣長流村革新大隊。”顧鈞不假思索地回答。
云歲歲點點頭,“呼市就在冰市旁邊,我一會就寫信給師父問問,看看他有沒有認識的大夫在那邊。”
顧鈞幽深的眸子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動,他喉結滾了滾,認真道:“謝謝你。”
云歲歲嗔他一眼,“老夫老妻了,說這些干什么?”
顧鈞唇角勾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眼神也越發柔和起來。
錢有為因傷被迫退伍,獨立營營長的位置基本上非黃秀斌莫屬。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面遲遲沒發通知下來,獨立營也一直是顧鈞在代管。
時間一長,就有人開始懷疑錢副營長受傷的事,是不是有貓膩。
但當初執行追捕任務時,錢副營長那一路并非只有他和黃秀斌兩人,還有一個通訊員。
這位通訊員是錢有為一手提拔起來的,按理說不可能知情不報。
上面找他談話了好幾次,他都一口咬定錢副營長是不小心掉進山澗里的,讓人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事實。
于是在巖市下了第一場雪的時候,黃秀斌終于成為了獨立營的營長。
大院好多人都送去了賀禮,云歲歲身為顧鈞的妻子,自然也該表示表示。
林秋萍灌的紅腸在空間冰箱里凍了好久,她怕這個繼母往里面吐口水,一直都沒吃,如今正好給林秋萍的親女婿送去。
也不知是不是這段等待的日子過得不太好,黃秀斌難得高調了一回,在院子里擺了兩桌席,請了不少人來吃飯。
顧鈞也受到了邀請,不過他以要帶新兵拉練為由,沒去。
云歲歲不愿意和黃秀斌多接觸,便也沒吃飯,放下東西就走了。
上樓的時候,正好碰見趙秀文也在往回走。
對方主動打招呼:“云大夫,你也去黃營長那了?”
云歲歲點點頭,“對,秀文嫂子沒多待一會嗎?”
“人太多了,我們家老鄭又不在,我不習慣。”趙秀文靦腆一笑。
自打鄭小玲的胳膊抹云歲歲的藥抹好了之后,她對云歲歲就十分友善,后來鄭來喜也用上了云歲歲的膏藥,她態度就更好了,甚至還帶了點恭敬。…。。
云歲歲也笑了笑,“對了,鄭營長最近感覺怎么樣?”
“他現在貼藥沒有之前那么疼了,腿也可以輕微活動活動。”趙秀文回答。
最開始貼藥那半個月,丈夫經常睡著睡著就疼醒了,疼得腦袋直往墻上撞,她看著都揪心。
婆婆也總懷疑云大夫是故意磋磨老鄭。
如今將近一個月過去,不僅疼痛感減輕了,稍微動彈動彈也不疼了,全家人都感覺看到了希望。
現在連婆婆都不敢背后說云大夫閑話了,每次見面還都笑臉相迎。
云歲歲點點頭,“可以進行適當的肌肉複健,但還是不能劇烈運動,一旦感覺到疼痛難忍,就要馬上停下來。”
“知道了,我會提醒我們家老鄭的。”
趙秀文面頰微紅,“謝謝云大夫。”
云歲歲客氣道:“應該的。”
下午回了衛生所,她屁股還沒坐熱,王勇就匆匆跑了進來,“嫂子,追風生產時大出血,你快跟我走!”
云歲歲一臉懵:“追風,是軍犬隊的那只純黑德牧?”
追風這名字確實挺好聽。
可再好聽,也改變不了它是只狗啊!
她雖然是醫生,但是是醫人的,這也不對癥呀。
“獸醫呢?”
她記得部隊給軍犬隊配了專業獸醫的。
王勇焦急道:“預產期還有一周,李獸醫家里有事早上剛請假回去,訓導員已經去鎮畜牧獸醫站請大夫去了,但是獸醫站離得遠,來一趟得一個多小時,嫂子你不是會扎針止血嗎,先給追風止個血!”
云歲歲皺眉,“可是人和犬的穴位不一樣。”
“試試唄,不然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追風等死了!”王勇眼里流露出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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