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景象，許老爺子內心震驚，很快便猜出了事情的始末，主動上前道，“他們這些人……”

“都是我殺的。”楚銘語氣淡淡，對于這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許老爺子，內心還是有一些愧疚的，事情的起因是由他而起，他理性解釋，“對不起，我接到電話就來了，但還是晚了一步。”

什么叫晚了一步？

許老爺子身形一顫，整個人瞬間老了十歲。

踉蹌間差點兒倒下。

“老爺子，您沒事吧？”身后的許家人連忙上前攙扶。

楚銘也上前一步，將手搭在許老爺子的手腕處，為他把脈，確定沒有性命之憂后，便將手收了回來。

許家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各異。

即便楚銘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氣場，但地上躺著的死尸就是他實力如何的最好證明，死亡面前，無一人不畏懼。

就像現在的他們，無一人不畏懼楚銘，即便是打量，也只是偷偷的，不敢太過放肆。

殊不知，在楚銘眼前，他們等同于透明人，即便一些微小得小動作，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放肆！”緩過來的許老爺子怒斥身后眾人，強壓心底的悲傷，正視這件事，即便他年長楚銘許多，開口時，該有的尊敬還是有的。

畢竟，楚銘可是帝皇殿的少主。

人死不能復生，若是還因此得罪了楚銘，許家才是真的完了！

許老爺子開口道，“長松和我說過楚先生的事，他的死確實與您無關……”

“誰說的？”

許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客廳突然傳來一道憤怒的女聲，頓時吸引了楚銘及其眾人，在眾人的注視下，許悠悠拖著氣若游絲，癱軟如同死狗一樣的華云飛闖入眾人的視線。

許悠悠看向楚銘，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充滿了濃郁的恨意。

眼底的猩紅帶著些許殺氣。

許老爺子心頭一顫，立馬呵斥道，“悠悠，你這是干什么？”

“爺爺，我爸死了！”許悠悠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滿臉委屈的看著老爺子，哭訴道，“您知不知道，我就親眼看著我爸死在我面前，起因是他，兇手是他！”

許悠悠先指向楚銘，隨后低頭看向華云飛。

話音剛落，許悠悠猛地抬腳，狠狠地踹向華云飛的腹部，用了十分的力道。

“啊！”

華云飛慘叫一聲，疼的身體蜷縮發軟，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

許老爺子從未見過孫女兒這副模樣，要說他們兩個，誰也不比誰好受，一個是沒了父親，一個是沒了兒子。

許是因為這一點，許老爺子只是皺了皺眉，沒有阻止。

許悠悠死死地盯著華云飛，手上的動作沒停，她的拳頭就像是從天上墜落下的冰雹一樣，不停的砸在華云飛身上，頭上。

華云飛作為一個先天武者，一直都是人人畏懼的存在，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落得如此下場，說不出話，他只能用眼睛看著許悠悠。

猩紅的血濺得到處都是，血點染紅了他的眼睛，誰也分不清楚，他此時的眼神究竟是想表達什么。

是憤怒，還是不甘心，后悔。

亦或者是其他的情緒。

“你不是囂張嗎？起來啊！起來把許家人全都殺了！”

“你憑什么殺我爸？憑什么！你要找的人現在就在這，你起來打啊！欺軟怕硬的懦夫！”

“我要你給我爸償命！”

“啊！”

“砰！”

許悠悠深陷仇恨之中，隨著一聲狂吼，堅硬的拳頭帶著凌厲得風，對準華云飛的右眼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聲悶響，華云飛的腦漿飛濺，這下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死相極為慘烈。

許老爺子的眼角不知何時變得濕潤，仍舊保持理智，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去，把大小姐扶回房間休息。”

“我不回！”許悠悠掙扎，不許任何人碰她，帶著血的拳頭直接對準楚銘，語氣發狠道，“我說過，害死我爸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現在，華云飛死了，該輪到你了楚銘！”

“呵～”

楚銘冷笑，轉過身正視許悠悠的眼睛，黝黑瞳孔迸射出的鋒芒，銳利且帶著一絲警告，看的許老爺子心頭一驚，立馬把孫女兒護在身后，連忙向楚銘賠不是。

“楚先生，悠悠也是一時失去父親，悲傷過度頭腦不清醒，我兒子的事情與您無關，現在殺人兇手已經死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您別和悠悠一般見識。”

“你是過去了，但有的人沒過去。”楚銘意有所指，目光越過許老爺子看向許悠悠。

一個女娃，他倒不至于放在眼里。

只是，殺父之仇這口鍋，他堅決不背！

“啪！”

許悠悠還在鬧，響亮的一巴掌突然落在她臉上，措不及防的，打的她腦袋嗡嗡響，整個人都懵了。

好半晌才抬起頭看向許老爺子，委屈極了，豆大的淚珠刷刷的往下掉，帶著哭腔道，“爺爺，您打我？您為什么要打我？”

“打的就是你！還不趕緊向楚先生道歉！”

許老爺子厲聲呵斥，恨鐵不成鋼！

“我不！”許悠悠倔犟道。

“悠悠，你怎么不明白你爸的良苦用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流云宗的人既然能找到許家，你認為就算沒有楚先生，他能放過咱們！要不是楚先生及時出手，不只是你爸，就是你我還有許家其他人，都得死！”

“難不成，你想讓你爸爸死不瞑目！！！”

“咳咳咳……”

許老爺子是真的怒了，氣的直跺腳，急火攻心下，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漲的通紅，呼吸急促，猛烈的咳了起來。

嚇得眾人一陣驚慌失措。

許悠悠看著眼前的爺爺，整個人都呆愣住了。

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只知道掉眼淚。

楚銘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許家爺孫固然可憐，可這個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他不能誰都同情，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愿意當。

過了一會兒，許老爺子緩和了一些，看著許悠悠再次下達命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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