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極圈了,你讓我繼承皇位?愛腐竹
根據楊璇的匯報,奉國海軍艦隊于一日之前,便已抵達鎮江府外的長江水道。
然而,鎮江城的官府顯然被世家勢力掌控。
面對突然出現的龐大艦隊,地方官員態度強硬,以各種借口嚴令禁止艦隊靠近港口,更不許任何人員登岸。
率軍而來的黎晟雖心系李徹安危,卻也不愿在情況未明時,驟然與地方沖突。
只得下令,艦隊在遠處江面下錨停泊,靜觀其變。
同時派出大量斥候,密切監視帝都方向的動靜。
直至昨日深夜,形勢驟變。
負責瞭望的斥候駭然發現帝都方向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夜空,緊接著又有數顆信號彈拖著醒目的尾焰升空炸響。
黎晟見此情形,立刻判斷出李徹在帝都定然出了驚天變故。
救主心切之下,他再無任何顧忌,當即下達了強攻命令!
奉國海軍在奉軍中都是精銳,其裝備更是奉軍中最精良的。
戰艦之上,水手、士卒人人配備最新式的火槍,更搭載了數量眾多的重型火炮。
隨著黎晟一聲令下,艦隊調整風帆,逼近港口,赫然開炮。
鎮江守軍何曾見過這等毀天滅地的場面?
幾輪狂暴的齊射過后,港口守軍已然魂飛魄散,防御體系土崩瓦解。
炮火延伸的同時,楊璇親率海軍陸戰營,乘沖鋒小艇直撲岸邊。
登陸過程幾乎未遇像樣的抵抗,驚魂未定的守軍或跪地求饒,或棄械而逃。
楊璇旋即向鎮江城內發動突擊,城內的守軍僅進行了微弱的象征性抵抗,便徹底崩潰。
不到半天,奉軍戰旗便插上了鎮江城頭。
隨后便是肅清殘敵,全面接管城防。
直至黃昏時分,整個鎮江城的駐軍被徹底繳械控制,城內秩序初步穩定。
楊璇一刻未停,立即點起一隊精銳騎兵,出城搜尋接應。
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在此地便迎到了李徹。
李徹與李霖聽完楊璇的話,不由得對視一眼。
還得是自己的奉軍,武德就是充沛。
自己先前還在苦心積慮思考,如何智取、如何瞞過守軍,人家直接以力破之,將整個城池都打下來了。
“好!”李徹撫掌贊嘆,“傳令下去,所有人即刻進入鎮江城休整,傷員盡快救治,各部清點人員物資!”
“明日清晨,艦隊便要啟航,返回奉國,免得夜長夢多!”
在鎮江城修整,絕對是安全的。
此城毗鄰帝都,乃是長江下游的重要樞紐,城墻高厚,防御設施完備。
即便帝都方面反應過來,派遣大軍前來圍困,憑借城防和海軍艦隊的火力支援,絕非短時間內可以攻陷。
而從帝都沖殺出來的人,早已是強弩之末,若不好好修整一晚上,怕是扛不住海上的風浪。
大軍開拔,進入鎮江城。
城頭之上,原本的官軍旗幟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迎風招展的奉軍黑紅旗幟。
奉軍軍紀向來嚴明,尤其是對己方控制區的百姓,有著秋毫無犯的鐵律。
是以,城內街道雖略顯冷清,但并無騷亂跡象。
店鋪大多關門歇業,偶有膽大的百姓在門窗縫隙中,用疑惑且略帶畏懼的目光,偷偷打量著這支入城的軍隊。
行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李徹打量著這座控扼江河的雄城,不禁輕嘆:
“真是一處得天獨厚的江港要地,水運便利,商貿必興。”
“怪不得歷朝歷代都苦心經營運河,一旦漕運暢通,南北貨殖于此交匯,此地想不富庶都難。”
一旁的李霖聞言,輕笑道:“六弟既然如此看好此處,如今城池已在手中,要不要留下部分兵馬駐防?”
“以此為楔子,將來南下也便利些。”
李徹卻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四哥,守不住的。”
“此地離帝都太近,深處敵境,防守壓力極大。”
“我們孤軍深入,后勤補給難以維系,一旦叛軍緩過氣來,調集水陸大軍封鎖江面,這里立刻就會變成一座孤城,留下的將士無異于甕中之鱉。”
李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利害,點頭稱是:“既然如此,那也不能白來一趟。”
“索性趁此機會,抄了城內那些與世家勾結的富戶官倉,能帶走的金銀糧餉統統裝船,帶不走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就地分發給城內窮苦百姓,既充實我軍輜重,也能收買些人心,給那幫亂臣賊子添點堵!”
李徹聞言不由放聲大笑,拍了拍李霖的肩膀:“四哥啊四哥,你這思路,可是越來越有我奉國辦事的風范了!”
“就依此計,交給秋白去辦,務必快、準、穩!”
“報——”
就在此時,前方一名哨騎飛馬折返,來到近前勒馬稟報:
“殿下,前方街口有數名僧人攔路求見。”
“僧人?”李徹眉梢微挑,“所為何事?”
哨騎回稟:“對方自稱是城內寶禪寺的僧人,為首者說寺中住持乃得道高僧,久聞殿下賢名,特請殿下移步寺中一敘。”
李徹抬頭順著哨騎所指方向望去,果然見不遠處依山傍水處,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寺院。
紅墻金瓦,林木掩映,暮色中鐘聲悠揚,頗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氣象。
李霖在一旁疑惑地看向李徹:“老六,你何時與這些和尚們打過交道?”
李徹緩緩搖頭。
他自己是個穿越者,對神佛之事向來敬而遠之。
即便在原身的記憶里,也并無任何禮佛誦經的偏好。
倒是已故的慶帝,似乎對佛教頗為尊崇關照,印象頗佳。
這時,楊璇打馬過來,謹慎地開口道:“殿下,城內初定,局勢未明。”
“末將以為,還是莫要節外生枝,我等應在府衙妥善休整,明日盡早登船離去方為上策。”
其余將領也紛紛附和。
李徹沉吟片刻,卻緩緩搖了搖頭:“無妨,既然對方以禮相請,又是之出家人,本王就去看看這位高僧究竟有何指教。”
“或許,能有些意外的收獲也未可知。”
他心中自有考量,在此地遇上僧人,未必是偶然。
佛教在中原經久不衰,自然是有用處的。
李徹的思維越來越偏向統治者,即便對佛教印象平平,該利用還是要利用。
于是,一行人稍稍轉變方向,朝著那座寶禪寺行去。
到得近前,更覺此寺氣象不凡。
山門高大,殿宇重重,香火看來極其鼎盛。
即便是城中大亂之時,寺內依舊可見僧人穿梭,怕是不下百數。
大殿內供奉的佛像更是寶相莊嚴,金身璀璨,熠熠生輝。
連李霖都忍不住低聲贊嘆:“好生興旺的香火,看來此地的住持,或許真是位有德行的高僧大德。”
李徹卻是笑而不語。
佛法修為的高低,何時與寺廟的規模、佛像的金碧輝煌劃上等號了?
他對此并無太大偏見,深知哪個群體都有好人,也有壞人。
佛教中肯定有清修向善之人,也難免有借佛斂財、六根不凈之輩。
步入寶殿,只見一名身披錦繡袈裟、面容清癯的老僧正端坐在蒲團之上,閉目誦經。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頭頂,赫然燙著十二個整齊的戒疤。
李徹見狀,神色倒是稍稍鄭重了些。
他知曉在這時代,僧人頭頂的戒疤數目,往往象征著其修行年限和愿力深淺。
十二個乃是最高之數,非大毅力、大決心者不能承受。
如此看來,這老和尚確是有幾分真修行。
李徹走上前,微微頷首:“大師特意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那住持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澄澈而平和,微笑著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指教萬萬不敢當。”
“貧僧見大王率虎狼之師入城,卻對城內百姓秋毫無犯,軍紀嚴明如斯。”
“深信大王乃心懷仁義之明主,絕非濫殺之人,故而冒昧相請,結此善緣。”
李徹笑了笑,順勢在對面蒲團上盤腿坐下:“保境安民,乃軍人之本分,奉軍是王者之師,非是劫掠之寇,此乃分內之事,不值大師如此謬贊。”
住持笑容更盛,緩聲道:“大王過謙了,您有龍鳳之姿,卻能持此仁心,尤為可貴。”
“可見大王確是良善之人,根器非凡,心中有佛光,實與我佛門有緣啊。”
一聽這‘有緣’二字,李徹心中那點好感頓時散了大半,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
又是這套說辭,仿佛成了佛門拉攏權貴、化緣募捐的標準開場白。
“大師若只是要與本王說這些機緣。”李徹語氣淡了幾分,作勢便要起身,“那本王軍務繁忙,恐怕就不能多陪了。”
“大王且慢。”
那住持的聲音依舊平和,開口叫住了李徹。
李徹動作一頓,看向他。
只見老和尚抬起頭,慈眉善目依舊,眼神卻變得無比深邃。
靜靜地看向李徹,開口道道:
“貧僧昨夜禪定之時,得蒙我佛慈悲,示下一個夢境,一個......與大王息息相關的預言。”
“哦?”李徹重新坐穩,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冷笑,“卻不知是何等驚世的預言,竟勞佛祖托夢?”
那老和尚伸手指向李徹,一字一句道:
“佛主說,大王今日到此,必會砍下貧僧頭顱!”(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