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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白并未再與其他官員說什么,因崔明啟已然將雙手負在身后踱步到他跟前。
崔明啟咳嗽一聲,道:“已退朝了,還待在殿內做甚?”
沈逾白恭恭敬敬跟著崔明啟離去。
待到師徒二人背影從大殿離開,官員們終于聚到一處悲憤地互相嘆氣:“這叫什么事?!”
“哪有如此行事之人?”
有人湊近秦詔:“秦閣老,這可如何是好?”
今日沈逾白當堂如此一來,不止于門和都察院那些官員,李門、劉門的官員也都被牽扯其中。
秦詔腳步一頓,道:“還能如何,各自掂量著家底子捐贈吧。”
“那豈不是不打自招?”
有官員焦急道。
銀子他們不舍得拿出來,可更要緊的,是一旦將銀子拿出來,豈不是就是與天子承認他們家財萬貫?
往后還如何以清廉自居。
“若不愿,大可不捐,不過陛下信不信便不好說了。”
秦詔自入了閣,說話越發滴水不漏。
此話讓得官員們渾身一戰。
錦衣衛都閑著,誰知道陛下會不會讓他們在年底大忙特忙?
他們起先以為自己藏得極深,可沈逾白隨口就能將兩名大臣的底抖露出來,他手上還有多少人的底細誰也說不準。
連沈逾白都能查到,陛下若是有心,如何能查不到。
有些東西不查倒也罷了,一旦查起來,可就說不清了。
朝中經過大清洗,官員換了不少,陛下的權勢一日強過一日。恰逢陛下缺銀子,怕是已經打著抄家弄銀子了,誰也不想自己會是那個為充盈國庫獻身之人。
官員們神情復雜糾結,真是兩難吶。
秦詔不在與他們糾纏,腳步輕快地離開。
還好他族被沈逾白早早掏空,如今他不用陷入兩難之地,若是陛下派人來查他,族中那窮困之態恰恰證明他如何清廉,還可將他為通府百姓捐贈的壯舉公示天下。
真可謂百利無一害。
今日最得意的就是秦詔。
崔明啟雖高興,卻對自己的好徒兒心驚肉跳,一路盯著他前往宮門口。
待到臨近宮門口,崔明啟方才站住,盯著沈逾白,良久方才隔空點點他:“你可真行,今兒這一番舉動,把朝野上下全給得罪了,你莫不是嫌自己以前得罪的人太少了?”
沈逾白拱手:“先生……”
不待他說完,崔明啟便一甩衣袖:“你不是我先生!我沒有你這個先生!”
沈逾白低眉順眼:“今日之事,只爭對那些怕查,又頗有家資的官員,貧寒子弟或銀錢來路正之人并不在其中,先生,徒兒此乃劫富濟貧。”
崔明啟便道:“能立在大殿之上的,有幾個官員窮困?”
“褚茂業便極貧寒。”
“虧你絞盡腦汁才想出這么一個人。”
崔明啟沒好氣道。
沈逾白:“倒也不用絞盡腦汁,他乃學生的好友。”
崔明啟被氣笑了:“你趕緊回去,近些日子就莫要出門了,為師怕白發人送黑發人。”
此次沈逾白是真將滿朝文武都給得罪了個遍,保不齊就要橫死街頭。
沈逾白又拱手行一學生禮:“先生莫要心焦,左右先生在朝中也沒什么勢力,這火燒得再旺也燒不著先生。何況早已將他們得罪過,如今再得罪一次也無妨。”
崔明啟深吸兩口氣,方才壓下揍他的沖動。
旋即邊揉著太陽穴,頗為無奈道:“你趕緊回家吧。”
沈逾白退后一步,又是規規矩矩行了學生禮,這才朝著宮門而去。
待到沈逾白的背影漸漸遠去,崔明啟竟又笑出聲。
“崔閣老的學生實在膽大,一出手便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崔明啟順著聲音回看,就見薛玉書從身后走來。
崔明啟粗啞著嗓音道:“還好還好,本官沒什么勢力。”
薛玉書一噎。
崔明啟便道:“薛侍郎還是快些去找次輔大人商議吧,此事非同小可。”
薛玉書咬牙切齒:“不需崔閣老費心。”
“本官只是感念一番,今日過后,國庫該充盈了。”
薛玉書沉默片刻,方才再次開口:“他雖有萬民書,也終究不該與滿朝文武為敵。”
“還好他有萬民書。”
崔明啟感慨一句。
薛玉書便再沒了與崔明啟相談的興致,大跨步離去。
崔明啟心中竟無比暢快起來。
其實崔明啟并未孤立無援。
能入閣者,便有有官員依附。
于門、劉門、李門早已壯大,后續之人極難擠進去。
經過此前一事,各衙門換了不少新人。
他們便是以崔明啟為尊。
只是這些人到底剛被提拔起來,話語權不重。
何況崔明啟深知這些人更該是天子的人,他們雖有意投誠,崔明啟并不受,只是平日里對他們多有照拂。
經過天子查過才升上來,并不需為此事煩擾。
天子下朝后,就去給太后請安。
母子相談,自是提到了萬民書。
太后極高興:“能得萬民書者,僅沈六元一人!他又是科舉以來頭一位六元公,實乃祥瑞。”
“倒是真祥瑞,今日于大殿露面,就幫朕解決了國庫缺銀子的難題。”
太后極有興致:“他有何良策?”
“百官募捐。”
太后懷疑:“百官如何愿意?”
天元帝笑著將大殿之事說給太后聽。
太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一個個倒是巨富。”
天元帝斂了笑:“各衙門日日喊著缺銀子,這天下的銀子究竟去了何處?”
就是去了那些張口君父,閉口百姓的官員口袋里。
這些個大臣滿嘴江山社稷,君臣之誼,卻恨不能將君父撥皮拆骨盡吞入腹,更恨不能日日喝百姓之血,費了自身。
今日既有沈逾白送了由頭,他便要好好在這些吃得膀闊腰圓的官員身上掛下一層油!
太后一看他這神情就知他心中所想。
“此次這沈六元又要立下大功,皇帝如何賞賜?”
皇帝道:“既回來了,就不用再走了。京中污濁不堪,也該清洗一番。”
太后道:“自古如此行事的臣子,都不得善終。”
天子也不可如此與滿朝文武相斗,何況一寒門官員。
天元帝卻是一笑:“他早已給自己護好身。”
萬民相護,輕易動不得。
至于暗箭,他倒是要護上一護。
太后一頓,旋即也笑道:“到底是哀家想岔了,這沈六元并非那魯莽之輩。不過弱冠之年,就事事考慮周全,有宰輔之才。”
天元帝靜默片刻后方道;“朕若不肅清烏云,待到太子繼位,以他之才如何撐得起整個大越的風雨。”
想到太子,天元帝便頗為煩悶。
教導多年,實在不開化。
他年歲已然不小,留給他的時日并不算多,他便有股子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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