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她不是，你別動她！”王振凱突然起身，焦灼咆哮，“思雨，快跑！快離開這兒！”

田思雨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來，站在燈下。

“快跑啊，她們要抓你，你傻愣這站在這兒干什么！”

一名劇院的工作人員震驚：“兔兔！”

另一位仔細看過之后搖頭：“她不是兔兔，長得不太一樣，只是相似。”

羅思雨站在燈光下，猶如夜間的精靈。

她拎起裙擺，緩緩朝江小水跪下。

虛空中，江小水看到一頭猶如獵豹的白色瑞獸緩緩伏地叩拜。

“誒，她怎么跪下了？”

“會不會是認錯伏法啊。”

“剛才這個女人說的話，我聽著怎么這么離譜，真有騶吾這種生物？還能附到人身上殺人？”

“比咱們演的劇本還離譜。”

“不知道警察會怎么判斷，反正有警察在，如果這里面真有兇手，不怕他跑掉。”

一個小姑娘弱弱道：“我覺得這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

“何以見得？”

小姑娘：“兔兔姐自殺那天，我氣不過，在江江的賬號下留言，希望她能為兔兔做主，吃了那些在鍵盤后面為虎作倀的人，還兔兔的清白。”

“這個王振凱和騶吾，一定是江江派來的，為兔兔復仇。”

羅思雨跪在燈影下，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活潑跳脫，她張開口仿佛說了什么，眾人只見口型，聽不到聲音。

騶吾的話直接進入江小水的識海：“騶吾破了殺戒，愿意伏法，只是騶吾還有一事相求。”

識海中，江小水篤定道：“你想復活兔兔。”

“我本已經消散，有一天忽然感受到愿力，在一個姑娘的布偶中醒來，兔兔將我放在床頭，日日與我說話，還為我做了一首曲子，她給我取名思雨。”

“兔兔沒什么朋友，她把我當朋友，天天和我聊天，說她的心事。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嚇跑過跟蹤她的壞人，打跑過進家里的小偷，聽她傾訴，陪她刷劇吃飯。有了功德和牽絆，我的魂魄越來越凝實。”

“有一天晚上，她下班回來，被路人扔了一身臭雞蛋，她哭著說，她活得太累了，又不敢死，她還有愛她的人要負責，我要是能替她就好了。”

“兔兔死后，我就莫名其妙變成了她的樣子，只是容貌有一點區別，更像是我原來的樣子和兔兔融合在一起。”

“帝江掌管空間，通曉世間萬事，混沌靈氣可為死魂塑身，起死回生，再造生靈。我想求您，讓兔兔活過來，我甘愿赴死。”

她著急道：“我知道，重塑肉身會引來天劫。我這具軀體原本就是兔兔給的，我殺了人，我應該伏法。等我消散后，讓她在我的軀體里活過來，可好？”

她話音剛落，虛空中的獸影逐漸模糊。

白色豹頭貪戀地看了一眼舞臺的方向，忽然消失。

跪在地上的女孩渾身顫抖，忽然軟軟趴到地上，不動了。

王振凱震驚：“思雨！”

江小水解開對他的桎梏，他得以行動，沖到女孩面前，將人扶起來。

試了試鼻息，已然沒氣了。

“思雨？”他不可置信地晃了晃懷里的人。

毫無反應。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啊？”王振凱憤怒，“為什么好人都活不長，為什么！”

譚隊長問：“你和羅思雨什么關系？”

王振凱：“沒什么關系，她是那姑娘的妹妹，我保護不了兔兔，我也保護不了她。”

江小水：“騶吾不會消散，靜待時機，她還會回來。”

她扭頭對傅冥淵道：“我們把羅思雨帶回去救治。”

傅冥淵毫不猶豫點頭：“好。”

甚至不多問為什么。

譚隊長：“你們不能帶走任何人，她是本案的嫌疑人之一。”

江小水點頭：“是嗎？你有證據嗎？辦案要證據的，案發現場有沒有羅思雨的身影？她身上有沒有槍？”

譚隊長：“你剛才說她是什么騶什么東西。”

“騶吾。”江小水，“可是辦案是要證據的呀，你怎么證明她附到兇手身上去殺人呢？”

譚隊長想到那些散步在各個路口的監控視頻，隨即意識到，視頻里拍到的也是兇手田越的臉，不是羅思雨的臉。

法律上根本講不通。

不止羅思雨，就連突然出現的這個中年男人，他都沒辦法定罪。

他總不能在卷宗上寫，兇手魂魄附體，借尸還魂，殺死兩名受害者后自殺。

檢察官能立刻給他送上法庭。

傅冥淵：“譚隊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譚隊長冷冷地拿下叼了半天的香煙，對江小水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出言不遜，我道歉。”

警察收拾現場。

潘猙領著江小水和傅冥淵一行人來到辦公室。

他們離開后，譚隊長道：“把那個王振凱，帶回去審，萬一他還有后招。”

“是。”

可等屬下回頭，哪里還有王振凱的影子。

江小水離開后，潘猙就撤去靈力，王振凱不再顯形。

屬下瞪大了眼：“我嘞個去，不會是真的鬼魂吧，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潘猙的辦公室。

墻壁上攀附著一層層紅色煞氣，有蛇頭趴在房梁上，從煞氣中探出頭，緊緊盯著室內的幾人。

秦助理打了個冷戰。

“我咋覺得這里這么冷，潘院長，空調開早了吧，才剛春天。”

潘猙：“沒開空調。”

“啊？不光涼颼颼的，我怎么覺得有什么東西盯著我。”

蛇頭倒掛下來，垂在秦助理耳后，蛇信子掃過他的耳朵。

他縮了縮脖子，蛇信子擦著頭發掃過去，涎液滴到頭皮上。

秦助理覺得涼涼的，摸了一下，抓下來一把碎發。

最近一定是太累了，竟然脫發這么厲害！

等這次回去，得搞點何首烏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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