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的老地方,便是紀遇白位于臨江路西街28號的酒吧「夜境」。
傅盛煬到的時候,紀遇白和褚霄已經把調酒師叫上來,在選酒準備著。
“好久不見。”褚霄起身,和傅盛煬擁抱在一起,“還以為你不來了。”
傅盛煬:“小月說你好久才回來一次,必須得來。”
“你看,我就說小嫂子是最善解人意的人吧。”紀遇白立即附和,“別看小嫂子淡淡的一個人,內里重情重義著呢。”
小嫂子是他和玲喜的丘比特,小嫂子的好,他記一輩子。
“是是是。”褚霄附和,視線依次掃過兩人,“你的小嫂子、你的小月最好。”
紀遇白感覺到他的敷衍,再次強調,“你只要和小嫂子多接觸,你肯定會知道她有多好。”
褚霄不置可否,“有機會一定。”
褚霄心里想的卻是,花蘭愿意接觸的人,想必是個包容、溫暖的人。
調酒師等三位說完話,適時開口問傅盛煬,“傅先生,今天想喝什么口味的酒?”
傅盛煬:“后勁小,口感淡一點的。”
“傅先生家添丁,給他調一杯甜一點的。”紀遇白是真替兄弟開心,逢人就將傅家的喜事宣之于口,想大家都知道傅盛煬妻兒雙全,今非昔比。
調酒師也是會來事的,“恭喜傅先生,第一杯給傅先生調一個幸福美滿,祝傅先生甜甜蜜蜜。”
傅盛煬欣喜抬眉,難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調酒師開始工作,幾人也聊起近況。
傅盛煬帶著目的來的,自然是言簡意賅地說起她和小月之間的事情......
氣氛適當的時候,紀遇白也插進來,把他和鐘玲喜相識、相愛的過程和盤托出。
褚霄聽完,頗有幾分驚訝,意思是,“你們兩人的對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
“嗯嗯。”紀遇白激動地點頭,“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個房間的門口,當時我和盛煬哥一起做短劇。老頭不支持,我又沒有辦公場地,男男女女的演員都在這里試鏡,她還以為我是個鴨子,誤會了盛煬哥的取向。”
紀遇白說著,他自己都沒有忍住笑出聲,真是好烏龍的初次見面。
褚霄見他耳朵上一閃一閃的鉆石耳釘,握著酒杯的指甲蓋上畫著花花綠綠的圖案。
他故意與紀遇白拉開一點距離,視線落在他的小腹上,“所以,你......”
褚霄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捶你啊,老子直得很!”紀遇白作勢就要打人,“指甲是玲喜給我做的,多有夏天的感覺啊,多時尚啊。”
“你這個糙漢子不懂美。”說完還嫌棄地挪到一邊坐去,表達他強烈的不滿。
褚霄笑笑,視線落在傅盛煬的身上,他是三人里話最少,但抽煙喝酒都來的人。
大多數時候,傅盛煬都只是坐在那,隔著煙霧,聽他和紀遇白胡侃。
不過,他進來這么久,沒見傅盛煬拿煙出來抽,“煙也不抽了?”
傅盛煬抿一口酒,入口清甜而順滑,“小月懷孕就戒了。”
褚霄:“我們三個人,你最先結婚生子,倒是有些意外。”
“還不是拜傅晚棠所賜,但好在結局是好的。”
“不過,老霄,你可比我和盛煬哥都大,你不抓緊點,是故意和家里對著干?”紀遇白好奇。
傅盛煬抿唇,端起酒杯喝一口,掩飾眼中的精光。
重點要來了。
褚霄苦笑一聲,“他們對我能我什么要求,黃秀娥巴不得我不結婚,不留子嗣,任務失敗死了的好。”
說完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個一滴不剩。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傅盛煬和紀遇白誰也不好接這話。
傅晚棠作死,傅盛煬有妻有子,幸福美滿。
紀父紀母不再催婚,紀遇白和鐘玲喜,面臨談婚論嫁。
他們就等鐘玲喜的父母來京市看玲喜新房時,見一面之后,再去錦成為紀遇白提親。
傅盛煬、紀遇白當初面臨的難題,現在都已經不復存在。
只有褚霄這個大哥,他這些年在部隊,家里的關系沒什么變化。
但京市圈子里,已經沒有褚霄這號人物了。
提起褚家,大家只知道褚家小姐褚慈。
氣氛被弄得有些沉重,褚霄端起酒杯,自罰一杯。
“其實也沒什么,我各自陪他們吃過飯,明天就準備回去了。”
紀遇白不忍心他一個人在荒涼的蒼山吃苦,“老霄,你回來,有盛煬哥在,還有小嫂子背后的冷家,你爸爸的和美醫藥公司肯定是你的。”
傅盛煬贊同地點頭,只要兄弟說一句,他非常樂意幫忙。
褚霄感謝兩位弟弟的用心,“我對公司真沒興趣,不然我也不會讀軍校。”
“那你好歹得回來啊,一直待在蒼山守邊,晉升的空間不大,日子還苦。”紀遇白是真見不得兄弟吃苦,尤其他過得幸福的時候。
被兩個弟弟看著,褚霄粗糲的手指撫過杯沿,“我以后成家,就在蒼山定居。”
“操!”紀遇白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氣得罵臟話。
蒼山有什么好的,荒涼不說,一眼看出去,除了黃土還是黃土。
明明可以在繁華、熱鬧的京市生活,何必硬要吃苦。
傅盛煬沉穩,并未有任何的言語,只默默喝酒。
褚霄的情況,他們都了解。
不管在褚家還是竹家,他已然是個局外人。
褚霄的父親褚錦懷在他母親去世之后,美其名曰不愿褚霄無人照顧,娶了他的秘書黃秀娥,婚后生下一女,名褚慈。
褚慈已經結婚,嫁的是同為醫療器械行業另一家的二公子,如此舉動,聯姻繼承的目的已經擺在面上。
而褚霄的外婆家,外人不知道,他們兄弟可是時刻關注著。
褚霄舅舅掌權竹家,他的兒子也從政,竹家肯定會多為自家兒子鋪路,誰還記得已故之人喜歡的褚霄。
沒有人撐腰,也沒有人鋪路,褚霄的未來只能靠他自己。
所以,到底是褚霄不愿意回京任職,還是回不來?
這是兩個極端的概念。
但只要褚霄一句話,他們有的是辦法和門路,前提是褚霄愿意。
褚霄端起調酒師剛端上來的酒喝一口,辛辣的酒入喉,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褚霄意味不明地回一句,“四年之后再說吧。”
“四年,為什么非得是四年?”紀遇白疑惑。:m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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