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相遇第193章相遇→、、、、、、、、、、、、、、、、、、、、、、、、、
“母親,不管他是不是我父親,我和弟弟都是您的孩子,這一點不會變,傅家也是我弟弟接任。”
“侯府那么多庶子,那么多妾室等著爭那個位置,父親消失,其他人方寸大亂,正是你帶著弟弟主持傅家大局,到宮里請旨襲爵的機會。到底是這么一個不把你放在心里的男人重要,還是我和弟弟?”
傅蓉直起身,擺弄著手腕上的玉鐲,殘忍的提醒她現實。
看清傅蓉眼底的決絕,又看到如同狗一樣快沒人形的傅候,慕容氏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就下定了決心:“什么生父,什么送人,你本就姓傅,是傅家唯一的獨女,他就是你的父親。”
喘息過后,抬手重新將頭上的釵環整理好,神色再無慌亂,好似一瞬間又恢復成了那個侯府尊貴的當家主母。
推開門,外面的光線照亮了這灰敗的屋子。
慕容氏微微側過臉,“等傅家忙完這一陣,帶著蕭云笙來府中一趟,他到底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最佳人選,有些事也要重新論一論了。”
話畢,再沒回頭。
低聲的笑從傅蓉唇角溢出。
笑聲越來越大,直到她直不起腰,用指尖抹去眼淚,這才看著還在閉目養神的傅候搖頭輕嗤。
“父親,您聽見了?這世上最在意您生死的人也不要你的。您把我嫁入蕭家原本就為了鞏固自己手里的權利,怎么沒想到,正是蕭云笙把你親手送到我手里來的呢?”
角落里的鐵鏈劇烈的晃動,一直蟄伏的人像垂死掙扎般猛地沖過來,伸出手想要狠狠掐住傅蓉的脖子,卻被捆在腿上的鐵鏈拉扯的直直摔倒在地。
眼看傅蓉也要離開,扯著嗓音不住的嘶吼。
“就算把你嫁給蕭云笙是為了拉攏他,除去利益衡量,他是這輩子你最好的歸屬!
只要皇位一天空懸,二皇子都有機會我的盤算都不會落空,早晚會被他就出去的!
你以為誰給你的富貴!誰給你的身份!”
“這句話也送給您,就算二皇子還在又如何?如今傅家即將易主,值錢的不是您,誰在那個位置,誰才是二皇子真正在意的傅家侯府。
父親,這間屋子就是你最終的歸宿,往后余生就請您好好在這發爛發臭,也算成全了您和我這段父女之情。”
傅蓉跟著走出屋子,合上門后,快步沖到角落里,大吐特吐起來。
胃里酸澀和身體上的不適,讓她皺緊了眉。
“小姐,要不春城咱們就不去了,直接回京吧,這些日子您日日都食欲不振,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了的。”
“不,若我不去,豈不是給江月和蕭云笙機會獨處了?”
那日和蕭云笙從京中離開,一路上兩人幾乎沒什么說過話,就連一路上做干糧的士卒都瞧出不對,從第一頓送來時是將蕭云笙的放在一起。
春城重建這幾日就要掃尾結束。
聽說不僅從京中把江月接來,還請了羽衣樓的戲子來賀福。
傅蓉推開蘇嬤嬤遞過來的帕子,心里思索了幾個日子,側身沖著蘇嬤嬤低語了幾句。
蘇嬤嬤雖難掩一瞬的驚訝,但是點了點頭。
春城。
看著阿靖和身后空蕩蕩的馬車。
蕭云笙被火光映照在臉上,昏昏暗暗的面色看不出喜怒。
單手握在腰帶上,沉默不語。
忽而想起什么,大步流星的走到舞臺方向。
原本羽衣樓來的戲子抱著的琵琶是鑲嵌著青金石紅木,入手沉甸甸的,江月抱的手腕發酸。
卻謹記不能壞了別人的好事,掐著腰直挺挺的站著。
她就找一處地方方便,就被這年紀不大的小戲子扯了過來喊她幫忙,看著這可憐兮兮的模樣,江月實在不忍心拒絕,任由她把面紗套在自己臉上。
“姑娘,能勞煩您多替我等一等,我這喉嚨,實在這會上不了,我回住處拿了金嗓子服下就能好些。”
說著去喝水的小戲子捂著喉嚨時不時咳嗽幾聲,看著實在可憐。
江月不忍心,只能點頭。
看著人匆匆離開,下意識將面紗檢查一番,心里還未放下忽而身前被一道陰影擋住。
熟悉的氣息即使不抬頭已經讓她分辨出眼前之人是誰。
日思夜想的空洞被填平,江月表面淡定,不慌不忙行了個禮,卻起了捉弄的心思沒有開口講話
沉默了片刻,蕭云笙才開口:
“你要獻藝琵琶?”
好像沒被認出來。
興許是面上的紗起了作用,江月也不知該慶幸還是失落,勾著嗓子輕輕回著:“是。”
原以為蒙混過去,萬事大吉。
忽而修長指尖順著她的耳廓滑下,隔著面紗緊掐住她的下巴,江月瞧著蕭云笙唇瓣開合幽幽道:“把衣裳脫了。”
江月雙目圓瞪滿臉驚愕,這下徹底確定了眼前的人當真是沒認出她,可又很快變成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
將軍怎么變了。
半個月不見,就成了隨便對一個女子動手動腳,還開口就讓人脫了衣衫的孟浪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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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見她站著不動,蕭云笙意味深長哼了一聲。
江月別過頭,連禮數都忘了,嗓音都懶得柔和,壓低了幾分倔強,有那么一剎那她差點就想開口喚他的名字。
好在理智還未完全喪失,低眉順眼輕聲喃喃:“奴只獻藝,不獻身。都說蕭將軍一向潔身自好,如今看來傳聞也并不能信。”
心里還憋著氣,忽然手里的琵琶一空,重新被塞進來一個包裹。
“打開。”
心里憋著氣,手上的動作也沒那么小心,等解開那包裹,江月卻沒忍住發出一聲嘆息。
那是一條做工精美的海棠步裙。
“衣服?”
“不然呢?”
頓了頓微彎下身子,“難不成你以為我會在這兒對你做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蕭云笙冷著臉輕笑,見江月面紗上的眼微微顫著透露著心虛,那副呆呆蠢蠢的模樣,還是一如既往。
眼底一閃而過的啞笑。
阿靖傳信說今日就會到春城,他等了一日,沒想到這人竟本事大到在這裝做戲子準備上臺。
還有這穿的是什么衣服,袖子還沒抬就讓人看光了臂彎,還有這腰……
蕭云笙多看一眼,臉色就多陰沉一分。
江月在低氣壓里,大氣不敢喘。
好在蕭云笙轉眸看她低眉順眼的怯弱模樣,他心頭一緊,很快反應過來,佯裝漫不經心道:“雖請來你們戲樓,但莫要將戲子的習慣帶來,你這件迎福不妥。”
說著話音一轉,語氣也多了幾分鄭重:“這座城里的百姓已經受了很多苦,需要的不是情意綿綿的曲子,而是涅盤重生的勇氣。”
江月沒被認出來,可一種很熟悉卻又似乎很遙遠的酸楚感在她心間縈繞。
聽見這話,那酸澀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熱流。
直到蕭云笙去忙活,她也沒能掀開面紗露出的面容。
眼看馬上就要到上場的時候了,那戲子一直沒回來,江月咬牙在換衣處穿上了那裙子,尺碼就像量身定做的。
出其意料的合身。
如同緩緩開放的芙蓉花,整個人在燭火下,隨著琵琶融為一體散發著最耀眼的光芒。
江月撥弄著琵琶,聽著不成曲調的音,緩緩放下。
從骨子里的從容自然而然散發出來,那些慌張緊張早煙消云散,只剩下歡快。
將這些日子壓抑,一次性轉動了個痛快。
臺下的百姓,一個個看的出神,這舞姿喚著他們內心深處的快樂,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最美好的時光。
忽然有人嗅著鼻子輕聲嘟囔著。
“有什么花的香氣。”
摸索著指尖,深深凝望著臺上的紅衣身影,勾唇輕笑:“是啊,花香,還是一朵不斷給人驚喜的芙蓉花。”
這一晚,伴隨著在黑夜里悄然盛開的芙蓉花香成了春城大火之后又讓人無比陶醉的經典,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讓人津津樂道。
樹下,蕭云笙靜靜地聽著,望著,暗紅色的身影仿佛也一起融合在這舞姿里,卻透露著一絲的滄桑落寞。
眉心里的結數始終沒解開過。
一旁的阿靖向來最不喜歡這些曲舞,見臺上的人穿換上了那套裙子,頓時樂了:“一切順利,又見到了江月,將軍怎么還皺眉。”
蕭云笙垂下眼沉默不語。
半個月里,他一面盯著春城重建,又安撫找回之前沒被大火和爆炸波及的春城百姓,一面還盯著京中的動向。
自然也知道他不在的這些日子,二皇子時不時把江月帶去烏月鎮的遺骸處。
他原本就擔心春城所見在她心里會凝結成一場噩夢,所以才會決定把人接過來,讓她看到如今的歡慶生機。
卻沒想到這么巧,戲子偏壞了嗓子變成了她上去慶賀表演才藝。
她不擅長撒謊,方才想裝成另一個人,卻不知道心虛、說話結巴,所有說謊時才有的特征她都具備了。
可是看到臺上的她,雖跟著人群帶著面紗看不清神色但他知道,她在笑。
臺上此時的人才是真正的江月。
無比的鮮活快樂,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模樣。
只是。
這樣的模樣只要一回到京城,又會消失。
蜷縮回殼里。
舞完。
疏散著百姓和拆解舞臺,江月到底也沒能和蕭云笙見到,連夜趕路,干脆找了一處住處就睡下了。
躺在被褥剛合上眼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床滋啦一響,一張帶著薄繭的手攬在了腰間。
江月腰間的軟肉格外敏感,隔著里衣那手掌的溫度燙的讓人心顫,眉頭輕輕皺著緩緩睜開眼。
慌亂的瞪大了眼睛。
“將軍,您怎么知道我在這?”
四目相對,俊逸的面孔上黑眸一如既往裹挾著強勢的灼熱。
蕭云笙微微挑著眉似乎在回應她未說出口的驚訝,半撐起身子靠在床上,倒是比她還要鎮定。
江月急著坐起身子,又被蕭云笙重新拉進懷里。
“別動。”
目光掃過她放在床尾處脫下的海棠裙,蕭云笙瞧見她眼里的小心,有些懷念方才舞臺上她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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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她的耳垂漫不經心道:“我還從未問過你,來蕭家以后可有讓你快樂的事?”
江月雖不明白他為何問這話,還是會輕輕點頭,“當然,可多了,比如和軍營中認識的那么多像阿靖一樣的朋友,再比如春獵的煙火,恢復的自由身。”
“還有呢?”
還有?
她認真在心里默默數著,眼眸如星辰般狡黠。
還有就是認識將軍的喜悅和慶幸。
眼睫隱忍微微發顫,溫熱的氣息落在頭頂,耳邊只剩下伴著呼吸強勁的心跳,那心跳從耳朵溜進去,落在心里,擰成了一個個的結。
“將軍呢?”
“蕭將軍可有人見到?”
聽到外面開始熱鬧起來,江月忍不住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輕聲道:“將軍外面有人找您。”
蕭云笙低頭看著懷里的人如小鹿一眼乖巧的模樣,極力克制著情緒翻身從床榻上起身。
整理衣袍的手一頓,蕭云笙回過身伸手揉了揉她發。
“在等出城尾,咱們就能回家了。”
回家。
江月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著,她爹娘還未醒來,但太子那邊說了,隱隱有好轉的跡象。
這些日子,偶爾太子妃喊她去府上,她就拿著從前的話本讀給爹娘聽。
只等著有一日,抬頭能看到他們二人慈祥的笑容。
蕭家是她的如今落腳點。
卻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永遠都在烏月鎮。
被永遠焚燒掩埋。
她的沉默,讓蕭云笙神色變的凝重。
江月時不時側過頭,欲言又止。
蕭云笙看在眼里,無奈的攤手:“若你想說的話讓你為難,可以不用說出口。”
江月疑惑的捂著撞疼的額頭,有些惱這人怎么總是不打聲招呼,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跟著走到了帳子外。
唇角動了動,蕭云笙目光促狹:“我要去和百姓道別,你準備以我家眷的身份去見他們,也要先換好衣服。”
低頭掃了眼身上的襯裙,江月頓了腳步,頓時羞紅了臉就要往回跑。
蕭云笙眼底笑意加深,剛要轉身走,江月聲音又追了上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