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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窗戶“砰”的被人狀態,春素被嚇得“啊”了一聲,就被秦芃一聲:“閉嘴!”給止住。
陸祐從窗戶外翻身進來,秦芃放下筷子,同春素道:“出去吧。”
“主子……這……這……”
春素一時拿不定主意,秦芃一個寡婦,同這陌生男子孤男寡女的……
“出去。”秦芃冷眼掃過去,春素咬了咬唇,低頭匆匆走了出去。
房間里就只剩下了陸祐和秦芃兩人,陸祐靠在床邊,雙手抱胸,直接道:“你和小姐什么關系?”
“姜漪死了三年了吧?”
聞言,陸祐神色動了動,笑瞇瞇看向陸祐,仿佛一只狐貍似的:“小祐子你就沒想過她?”
聽到這話,陸祐神色大變,他面前的姑娘雖然換了一張臉,但那笑容卻是半分都沒變過。
陸祐張了張口,卻是什么都說不出聲,有一個不敢想的猜想在他心地盤旋,秦芃垂下眉目,低頭喝茶,而后道:“陸祐,你信借尸還魂嗎?”
如果是其他人,秦芃大概是不敢說這樣的話的。
但陸祐不一樣。
陸祐對姜漪的忠心,足以讓陸祐這個人相信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芃抬起頭來,溫和道:“我雖然死了,但是,卻也回來了,陸祐,你信嗎?”
“你……”陸祐眼中猶豫不定,片刻后,他迅速道:“你見我第一句話說的是什么?”
“喲,這人長得真俊。”
秦芃有些不好意思。陸祐眼眶泛紅,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秦芃都答上來后,陸祐猛地跪倒在地,紅著眼激動道:“小姐!”
“別哭了,”秦芃捧著暖爐,懶洋洋道:“多大的人了,像什么樣子。”
“是,是……”陸祐知道她一想不喜歡他哭,忙收了神情,想想后道:“小姐如今來找陸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秦芃點頭,將如今處境迅速說了一遍。
衛衍聽她的話,神色鄭重,等秦芃說完,陸祐沉思了片刻,終于道:“其實,殺衛衍這件事,是我負責的。”
秦芃挑眉,衛衍想著法子道:“如今秦書淮一直讓人監視著衛衍的動向,大概還有四日,衛衍就會到京。我們會埋伏在衛衍入京的路上,一共四百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保證衛衍插翅難飛。”
“你們在哪里動手?”
“鬼哭林。”
陸祐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地圖來,將位置點給秦芃看:“衛衍此次回來,趕路趕得十分著急,所以并沒有走官道,一路走著小路來的,他如今的路線入京必然過鬼哭林,那里人跡罕至,容易埋伏,是動手的絕佳機會。”
秦芃點點頭,她打量著地圖,發現鬼哭林邊上有一條河流,這條河同護城河相連接,秦芃指著那條河流道:“你埋伏的位置,離這條河近一些。”
“這不是問題,”陸祐皺著眉頭:“問題在于,這件事由我負責,一旦消息走漏,秦書淮必然懷疑是我。這是其一,其二在于,秦書淮十分機警,他在的話,我有任何異動都會被察覺,此事難成。”
秦芃沒說話,她瞧著桌面,想了想,卻是道:“如果我拖住他呢?我拖住他,同他多多接觸,然后展露出消息都是我猜出來的,都是他透露給我的,這樣呢?”
“可。”
陸祐點頭,秦芃放下心來:“那就這樣做,秦書淮那邊有我,我會提前讓人也埋伏在鬼哭林,倒是你只要把位置埋伏在靠河邊的位置,不要太拼命就好。”
“小姐放心。”陸祐應下來:“此事我會妥善辦好。”
“嗯。”秦芃笑了笑,抬頭看向陸祐,卻是發現了一件事:“你在秦書淮手下這么久,卻沒對他用尊稱?”
陸祐抿抿唇,神色鄭重,秦芃有些疑惑,為什么陸祐突然就換了一副神色,陸祐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終于道:“小姐死后,我去追查了這件事。”
“哦?”
秦芃毫不意外,若是陸祐沒有追查,那才叫有鬼。
然而追查的結果似乎讓陸祐十分不喜,他垂著眼眸,言語中帶著冷意:“是秦書淮的人做的。”
秦芃沒說話,她喝了口茶,全然不在意的模樣。陸祐有些詫異:“小姐知道?”
“猜出來了,”秦芃眼神平靜:“當年他娶我便也只是為了姜家在北邊的勢力,姜家倒了,還留著我做什么?”
“可他也……他也不能如此啊!”
陸祐憤怒出聲來:“您也是名正言順嫁給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如此對您!”
“有什么不能的?”秦芃聽著陸祐的話,笑出聲來,看著陸祐,眼中帶著溫柔。那溫柔仿佛是被時光洗禮過,帶了歷經世事的蒼涼。
“小祐,對于有些人而言,為了權勢,沒什么是不能犧牲的。”
當年秦書淮愛趙芃嗎?
愛過的吧。
秦芃帶著微笑,回想起來,至少在趙芃死的時候,秦書淮死死抱著她痛哭流涕,那時候秦書淮的眼淚是真的。
他應該是愛過她的,可是對于這個人來說,愛情和權勢相比,大概不值一提。愛著的人,他仍舊能一面哭泣一面將□□送下去,更何況是姜漪、董婉怡這些就只有一個名分,面都沒怎么見過的陌生女人?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死后成為姜漪時,她還是恨著秦書淮的,總想著要報仇,所以還特意將陸祐送過去安插了一批人在他身邊。
可是再死了兩次,重生到現在,她對秦書淮,居然就只剩下了那么點回憶和憐憫。
沒有多大的恨,談不上什么愛,就感覺是個陌生人,她知道他對權勢的渴望,理解他對權勢的追求,從而心生憐憫。
多可憐的人啊,一輩子都搭在這上面了。
沒有了太大的恨,也就沒什么執著,一心只想著逃離齊國,趕緊回家。
雖然北燕對她也沒有多好,可是她弟弟,她唯一的親人,還在北燕等著她。
將最后一口茶抿盡,她站起身來,將春素叫進來。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秦芃抬手穿上大氅,同陸祐道:“我如今住在衛家,日后來找我,就到衛家大門前的柳樹下留個記號,我們就逢五的日子,這個時辰,在這里見就好。”
陸祐點點頭,秦芃提步走出去,走到門口,秦芃突然想起來:“你這胭脂是為誰買的?真有喜歡的姑娘了?”
“沒……”陸祐漲紅了臉,慌忙低下頭去。秦芃也沒再多問,出門去,徑直道:“去淮安王府。”
“主子……”春素有些緊張:“您如今這是怎么了?以往見著男子都要躲起來,今個兒見了方才那位公子就算了,還要見淮安王,這……”
“春素,”秦芃靠在馬車上,抱著暖爐,閉眼假寐:“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換個稱呼叫我嗎?”
春素有些茫然,秦芃慢慢道:“如果要好好活下去,之前的秦芃,是不行的。”
“春素,你要明白,”秦芃慢慢睜眼:“如今,我已經是長公主了。”
外面春素在秦芃一個眼神示意下關了門,房間里就留下了秦芃和秦書淮兩個人。秦書淮走上前來,抬起衣擺,跪坐在秦芃對面。
他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緒,秦芃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秦書淮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記憶里,剛遇到秦書淮的時候,這人還是個很健談的少年,她和他剛剛成親那些年,他幾乎每晚都不睡覺,來回折騰。
折騰完了也不嫌累,握著她的手有無數話要講。
這么十二年來她其實一直是陪著他的,哪怕見面次數少了些,可當了他三任妻子,對他的了解,怕是比任何人都深,可此刻正對著他,看著這個人跪坐在自己面前,神色平淡氣度從容端起茶杯,褪去少年稚氣的臉無喜無怒,她才驟然驚覺,自己竟然已是快又七年時間,沒有這么好好看過他了。而七年足以將一個人打磨得面目全非,當年那個愛笑愛說話的少年人,也已經成了如今這個氣度從容平靜的淮安王。
“公主找本王,是想說什么?”
秦芃一直看著他,讓秦書淮有了那么幾分不舒服,他抬起眼皮,迎上對方的目光,秦芃將思緒收到當下之事上,笑了笑道:“妾身請王兄來,主要是為了十六皇子的事,十六皇子乃妾身同胞弟弟,如今王爺想要將阿銘帶走,不知所為何事?”
秦芃同秦書淮繞著圈子,同時心里準備好了說辭,打算讓秦書淮權衡利弊,千萬別愚蠢干出什么干掉了所有皇子自己登基的事情來。
其他不說,秦芃是衛衍嫂子,是秦銘的親姐姐,要殺秦銘,衛衍如何想?
秦芃知道秦書淮不是個不顧百姓的,她拿捏住了秦書淮的短處,只差如何提起,在她準備好了秦書淮所有應答,卻未曾想,秦書淮抿了口茶后,直接道:“如今陛下子嗣都在宮亂沒了,只留下十六皇子乃天家血脈,我自然是迎十六殿下回去繼承皇位登基了。”
一聽這話,秦芃當場就愣了。
她本以為秦書淮準備了一堆措辭,就只是想將秦銘帶走后悄無聲息殺掉,不給秦銘任何登基的機會。誰知道秦書淮一張口就是——去登基?!
秦芃內心狂跳,但面上仍舊鎮定,她喝了口茶壓驚,繼續道:“王兄也是天家血脈,更是靖帝正統,王兄何不自己稱帝?”
秦書淮面不改色,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道:“王叔待我恩重如山,本王又豈能在王叔故去后,不善待自己的兄弟?”
“且,”秦書淮抬眼看向秦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看今日公主的意思,本就準備好說辭奉勸本王,現在就你我兩人,公主何必惺惺作態?”
“如今陛下子嗣只留下十六皇子,本王也沒有什么選擇,今日公主愿意,那就隨本王回宮,本王讓禮部著手準備,大家皆大歡喜。若公主不愿意……”秦書淮頓聲,抬眼看了秦芃一眼。秦芃含笑不語,卻已是明白了秦書淮的意思。
“若是不愿意,”秦芃面上笑容帶了冷意:“從此之后,就再無四公主了,王兄是這個意思嗎?”
“衛衍尚在邊疆,來此還有半月有余。就算是衛衍與我本王面沖突,我也并無所懼,最重要的是,公主這么有信心,衛衍會為公主出手嗎?”
秦書淮一針見血。
衛衍與他實力不過相當,事情塵埃落定后,秦銘也已登基,衛衍會為一個死掉的嫂子與秦書淮動手嗎?
且不說秦芃與衛衍本身也沒有太大的交集,就算有,衛衍這樣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族的男人,也絕對不是這樣沖動的人。
秦芃不是不知好歹,她本意也不過就是勸說秦書淮不要殺秦銘自己登基,如今秦書淮既然沒有這個意思,她也就不會再多事。于是她行了個禮道:“日后就多謝王兄照顧了。”
“那,”秦書淮站起身來,面色平淡:“本王就先祝賀長公主了。”
“謝王兄。本宮也提前為王兄賀喜。”
賀喜什么,兩人都沒有言明,卻心知肚明。
幼子登帝,如秦書淮這樣的人,自然會成為實際的掌權人。
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后話,當下之事解決了,秦芃心里舒展了許多,同春素道:“收拾一下,準備下山進宮。”
又抬頭同秋素道:“去將小銘抱過來,給我瞧瞧。”
不一會兒,秋素就將秦銘抱了進來,董尤和春素去收拾行李。
秦銘如今也才八歲,看上去頗為瘦小,但五官長得十分精致,與秦芃有幾分相似。
她們的母親雖然呆笨且出身寒微,但是卻是一個十足的大美人,這才在這樣的脾氣和出身下,接連兩次盛寵。
姐弟兩都繼承了父母的優點,尤其是秦芃,身為女子,這副容貌堪稱國色天香,完全沒有半分瑕疵。
而秦銘尚未張開,卻也已經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好看娃娃。
這讓秦芃想起了當年的趙鈺,趙鈺也是這樣,從小就好看得緊,小時候在冷宮里過得艱難,趙鈺性格有些軟弱,常常就是躲在趙芃后面,怯生生喊“姐姐,算了,算了。”。
可是一旦真的出了事,打了架,趙鈺又會跟個瘋了的小狗似的,死死護在趙芃身邊。
想起過去的趙鈺,瞧著面前的秦銘,秦芃內心不由得軟了許多,她握住秦銘的手,秦銘嚇得縮了一下,秦芃溫柔笑起來:“別怕,我是你姐姐。”
秦銘小心翼翼抬眼,這樣怯懦的樣子,明顯在皇陵過得不是很好。秦芃抬手撫摸他的發,心里有些酸楚:“以后我照顧你,我保護你,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可以告訴我。誰也欺負不了你,知道了嗎?”
秦銘不敢說話,但明顯已經被這話打動,秦芃耐心道:“叫姐姐。”
秦銘張了張嘴,像貓叫一般,小聲叫出一聲:“姐姐。”
此時春素和董尤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就秦芃以前那樸素性子,在護國寺根本就沒幾件東西,春素提醒秦芃道:“主子,已經好了。”
秦芃點了點頭,拉著秦銘起身,往外道:“走吧。”
一行人上了馬車,秦書淮送著他們回去,一路上秦芃都在逗弄秦銘,到了宮里時,秦銘就徹底放開,一聲一聲甜甜叫姐姐了。
秦書淮注意到秦銘的轉變,他不著痕跡將目光落到秦芃臉上,看見秦芃面上溫和耐心的笑容,他頓了頓目光,而后又收了回去。
江春走過來,詢問秦書淮道:“大人在瞧什么?”
秦書淮沒接話,他提步走向御書房的方向,吩咐道:“讓六部尚書來見吧。”
“大人……”江春有些躊躇:“新帝未立,您宣人到尚書房去,不是很好吧?”
“新帝未立,”秦書淮聲音中帶了肅殺之意:“我的位置,卻是該立了。”
江春聽了秦書淮里話,立刻便明白了秦書淮的意思。
皇帝給了秦銘,朝中的權力卻是不會移交的。御書房召六部尚書,無非就是和天下宣告一聲,如今朝中真正的掌權人是誰罷了。
“還有,”秦書淮突然想起來:“昨夜我讓你發給衛衍的消息,你發了嗎?”
江春點頭:“大人放心,召衛衍回京的消息已經發出去了。衛老夫人病重的時也一并說了。”
秦書淮點點頭,面色冷峻:“準備好人手吧。”
秦書淮去御書房忙活時,秦芃拉著秦銘回了后宮,剛一進宮里,一個穿著藍色素衣的女人就撲了過來,將秦銘拉到了懷里,焦急道:“銘兒無礙吧?可有受傷?”
秦芃看著面前女人,雙手攏在袖間,靜靜等著女人檢查好了秦銘放下心后,才淡然開口:“母親。”
女子聽到女兒叫她,有些不耐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秦芃一眼,發現秦芃身著華服,頭頂金簪,頓時不滿起來:“你今日打扮得如此隆重入宮,卻讓銘兒穿得這樣寒酸,你只顧著自己讓人抬得上臉面,卻不想他日后是要當皇帝的,如此打扮進宮來,怕是要讓人瞧不起的!你這姐姐,日后還需靠著銘兒,你怎的這樣做事?”
秦芃沒說話,對于淑美人這樣說話,她毫不意外。
淑美人原名李淑,本就出身鄉野,對外征召宮女時為了銀錢入的宮,又因臉和“率直”被秦文煊看上,從來沒有任何禮儀可言。
趙芃的母親雖然也是宮女,卻是大家之后,因父親犯事后被貶入宮中充奴,兩者出身截然不同,因此養出來的兒女自然也不太一樣。
鄉野對男孩多看重,雖然秦芃養得更早,在李淑心里卻不及秦銘半根指頭,這也是為什么秦銘出生后,秦芃多年沒和李淑來往的原因。←→新書推薦: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