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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嫁-107 全文完2
更新時間:2025-03-08  作者: 墨書白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青春都市 | 墨書白 | 四嫁 | 墨書白 | 四嫁 
正文如下:
有了這一層,當秦芃從馬車中探出身子來時,所有人內心對這位女子的評價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不僅僅是一位公主,一位寡婦,未來,她還會是齊國權力中心人物之一。

秦芃自然知道這些人的想法,她含笑探出頭來,看見衛衍伸出來的手,知道他是在為她搭橋鋪路,便將手放到了他手心,提步下了馬車。

她的動作優雅高貴,神色端莊大方,嘴邊含著若有似無的淺笑,看過來時,仿佛牡丹盛開,端莊艷麗。

衛衍在她身邊一直伏低做小,給足了她面子,她在侍女攙扶下,踏著臺階走到秦書淮面前。秦書淮瞧著那身著華麗繁復宮裝,頭頂繁重飾女子朝他走來,一瞬間有些恍惚,仿佛是十六歲那年和趙芃成親那日,那個人身著火紅嫁衣,由侍女攙扶,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不過就是一瞬,當秦芃走到秦書淮面前,淺笑說那一句:“王爺金安。”時,秦書淮便已回神,面色平淡點點頭,回禮道:“公主金安。”

兩人一人是內定的攝政王,一人是內定的鎮國長公主,作為輔政存在,就一左一右站在祭壇下方一些的臺階下,等候著秦銘作為皇帝過來。

秦芃肚子疼得厲害,好在她一向裝慣了,倒也看不出來什么。秦銘還沒來,現場亂哄哄的,秦書淮看了她一眼,卻就道:“不舒服?”

“啊……嗯?!”秦芃有些不可置信,她自信自己裝得極好,卻還是被這人瞧出來了?!

秦書淮看出她的疑問,垂下眼眸道:“你總是抬手挽。”

這是趙芃的習慣。

她緊張或者難受得時候,就喜歡抬手弄她的頭,這樣的習慣,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他知道她這樣的小習慣,卻也不提醒她。她那個人做事向來追求盡善盡美,最恨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她要裝無事,就要讓所有人都覺得她無事。

他怕告知她這樣的習慣后,她以后就會刻意改掉,這樣要知道她的內心,就更難了。

他本以為這樣的習慣就趙芃獨有,今日看見秦芃頻頻抬手挽,忍不住詢問了一句,等秦芃露出詫異的神色,他便知道她的確是不舒服了。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好笑,內心柔和不少,猜想道:“公主可是腹痛?”

“王爺多想了,”秦芃緩過神來,心里有些慌,覺秦書淮這幾年不見,真是修煉得像老妖精一樣,什么都瞧得出來,忙調整了狀態,含著笑道:“我沒什么的。”

秦書淮點點頭,也沒理會她的謊話,將侍衛叫過來,低聲吩咐了句什么。

過了一會兒,遠遠見秦銘的馬車到了,這時候一個侍女突然來了秦芃身邊,碰了碰她,秦芃回過頭去,就看見一碗紅糖水放在托盤里,端正放著。

“公主請用。”那侍女聲音恭敬,秦芃狐疑瞧了一眼秦書淮,秦書淮雙手攏在袖中,等著秦銘的龍攆,淡道:“喝吧,不至于在這里毒死你。”

秦芃:“……”

她腹痛得厲害了,瞧著那紅糖水也有些饞,便視死如歸抬起來喝了一口。

喝完后腹間暖暖的,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那么些別扭。

秦書淮一直沒再說話,就和她一左一右站著,等著秦銘來。

秦銘到后,由禮官引著開始了登基大典。秦芃就在旁邊當裝飾,要跪就跪,要站就站。

對著上天的祭祀完畢后,剩下的冊封大典就到宮里去。一行人浩浩蕩蕩跟著龍攆往宮里走去,以示恭敬鄭重。秦書淮和秦芃在一左一右跟在第一排,離秦銘最近的地方。秦芃站了一個早上,本就有些受不住了,如今還走著,走到一半,秦芃就覺得目眩。一個踉蹌往前方砸了過去,秦書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這才讓她站了起來,沒能摔下去。

他拉住她胳膊后,同她靠近走著,面色平淡道:“繼續走,摔倒我扶。”

這是登基大典,任何意外,都會視為不詳。

秦芃也知道這個道理,于是她立刻挺直了腰背,繼續往前。

秦書淮放了手,然而卻依舊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仿佛是在踐行自己的諾言,讓秦芃心中有了一種莫明的安全感。

她悄悄回頭看身邊這個男人,眉目俊秀精致,如果說衛衍那樣帶著北方些許野性的五官叫英俊,那么秦書淮就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南方人,有著一種水墨工筆描繪般的雋秀,俊朗至極。

他站在她身邊,明知這是個敵人,明知這個人曾經親手毒殺了她,甚至后面兩次死也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她卻還是學不乖,覺得內心因他在,就變得格外安定。

秦芃的恍惚讓秦書淮以為她是撐不下去了,秦書淮面色平靜道:“人生的路都是很難走的,有時候我們只能咬著牙往前。”

“殿下,”他聲音踏著時光,讓秦芃有些恍惚,仿佛是十四歲時遇見這個少年。

那時候,他穿著湖藍色外衫,將失去母親的她抱在懷里。

那天下著大雨,他在雨里抱著痛哭流涕的她,也是如此。

一字一句,同她說:“這是你選的路。”

“懸崖峭壁,你得爬;荊棘遍野,你得走。”

“早晚,是會走到頭的。”

只是不同的是,那時候,那個少年說完這話后,抿了抿唇,小聲道:“而且,我陪著你呢。”

而如今他陪著她,走在她身邊,卻沒將這句話說出來。

這句話仿佛是湮滅在了時光粉塵中,被吞噬得毫無蹤跡。

衛純點點頭,這幾日下來,他對這位“大夫人”已經是言聽計從,他駕馬回了衛府,聯系上人,而后便帶著整個衛府的人出去。秦芃也跟著出去,一行人沿著河邊開始搜尋。

此時天漸漸亮起來,秦芃帶著下人搜尋一夜也尋不到后,她不由得有些心慌。眼見著日頭升起來,她覺得有些困,同旁邊人道:“你們繼續找著,我去睡一覺,有了消息立刻通知我。”

衛純點頭,秦芃打著哈欠上了馬車,靠在春素身上,搖搖晃晃進了城。

她整個人都困頓得不行,秋素給她備好水,秦芃讓人下去,自己一個人在浴池里洗漱。洗著洗著,她隱約聽到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秦芃整個人立刻警覺起來,北燕盛行習武,作為姜漪時候她也是位武將,哪怕秦芃這個身體沒什么底子,但基本的一些意識仍舊是在的。

秦芃假作不知外面來了人,從容起身,穿上了袍子,隔著屏風將她早讓人備在浴桶邊上的短劍抽了出來。

當北燕公主那些年,刺殺無數,她向來警惕心很強,成為秦芃后,她立刻讓人按照當年所有經驗布置了房間。這房間里到處是她的武器,處處藏著毒藥,她穿好衣服,將短劍藏在袖中,倒也沒什么害怕。

她不打算打草驚蛇,那人既然來了,她只要出聲,對方便會立刻出手。于是她假裝一無所知,走到離門最近的地方打算喝水,然而對方卻似乎是知道了她的企圖,在她往門邊走的時候,猛地從垂著床簾的床上探出一條長綾拽到秦芃腰上,將秦芃猛地拉到了床上!

秦芃幾乎是瞬間抽出短劍,而那人也同時將手捂在秦芃嘴上,用身子壓著秦芃,同時另一只手握住秦芃纖細的手腕。

這時候秦芃終于看清對面人了,他長得極其英俊,全身濕漉漉的,沾染著水草和泥土,似乎是從水中剛剛爬上來。

他有一雙帶笑的眼,看著秦芃時,哪怕明明沒有什么意思,卻也仿佛是包含著春色。秦芃的劍就壓在他脖頸上,只要她稍稍用力,就能切入皮肉。

他們保持著這個姿勢僵持著,那男人說話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小聲道:“多年未見,竟不知嫂子身手好了這樣多。”

秦芃沒說話,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清晰知道,是衛衍。

她找了一夜的人,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就在她床上等著她!

秦芃沒有著急表明立場,因為她直覺此刻的衛衍不太對勁,對方認真打量著她,仿佛要將她每一寸都看透一般,他靠近她,含著笑道:“嫂嫂認出我了?”

說著,衛衍慢慢放手,秦芃也收了刀,她終于能說話了,尷尬轉過臉去,同衛衍道:“你起來。”

衛衍嗤笑出聲,直起身來,卻一直握著她拿刀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嫂嫂能否和我解釋一下這身手怎么回事?我可不記得我那大嫂學過武。”

“私下學的,也要讓你知道嗎?”秦芃冷笑出聲:“放手!”

“好,那武藝我們不提。那嫂嫂不如和我說說,是怎么從一個跪著哭著要守寡的女人,一下子變得如此聰慧機警的?”

秦芃聽著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卻是氣笑了:“我解釋不了,你不如幫我解釋解釋?”

衛衍沒說話,竟然是徑直動了手!秦芃察覺他動手,手腕一翻,短劍就在她手上打了個轉。對方彎腰躲過后,抬手截住她的短刀,往她手腕上一敲,劇痛驟然傳來,刀就落到了他手里,他毫不留情將秦芃手往后一折,按在床上便道:“如你這樣武功不濟的探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說話間,衛衍已經去撕秦芃的臉。結果摸到一片光滑后,衛衍愣了愣。

秦芃看著他動作,已經是氣冷靜了。衛衍不可置信再摸了兩把,秦芃悶聲道:“別摸了,真臉。”

“你們夠下血本的啊?!”

衛衍反應過來,隨后就去拉秦芃衣服。秦芃整個人都炸毛了:“你做什么!”

衛衍冷笑出聲,見秦芃遮掩,就更加確定,一把拉下秦芃的衣服,笑著道:“你大概是不知道,四公主身上有……”

話沒說完,衛衍就冷了,女子肩頭一朵梅花妖艷欲滴,合著圓潤白皙的肩膀,看得人血脈噴張。

秦芃羞憤不已,回身一巴掌就抽了過去,衛衍被她打得反應過來了,嚇得從床上直接滾了下去,在地上驚得話都說不出來,結巴道:“嫂……嫂……嫂子!”

“王八蛋!”

秦芃將床上的瓷枕了過去,衛衍嚇得抱頭趕緊跪著,忙道:“嫂子,是我錯了,是我魯莽……”

瓷枕砸碎的聲音驚了外面的人,秋素連忙道:“主子?”

“沒事兒!”

秦芃壓著嗓子里的哭腔,同外面人道:“別進來,我心煩!”

“哦……”

外面的婢女有些無奈,覺得主子這脾氣真的是越來越暴躁了。

而秦芃坐在床上,整個人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她活了這么多年,從來都是她調戲人家,被人這么欺負,還是頭一次。尤其是這人還是她費盡心機幫著的,她更是覺得委屈極了。

她坐在床上喘著氣,回著神,衛衍小心翼翼抬頭,見秦芃還是衣衫不整,小聲道:“嫂子,衣服……”

秦芃一聽他說話,氣得將邊上的杯子抽過去就砸了!

她現在也不敢驚動外面人,自己和小叔子在床上衣冠不整的,被誰看到都說不清楚。

可是這個虧真是吃得太悶。她想抽死面前這個人吧,馬上又要靠著這個人。

她越想越氣,紅著眼眶就要哭出來,衛衍悄悄打量著她,瞧見秦芃哭他立刻就慌了,忙道:“嫂子莫氣,有事朝我來,是我的錯。我回來就被追殺,疑心重了些,又看見嫂子和以往差異太大,我平日見多了探子,所以……”

“別說了。”

秦芃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決定把這個虧吃了。

她拉上衣服,緩了好久,終于睜眼道:“說說吧,怎么跑回來的?”

看秦芃情緒緩過來,衛衍終于松了口氣。

他向來最怕女人哭,而這位嫂子又是哭得最兇的。眼淚就不要錢一樣,說掉就掉。他本就覺得自家虧欠著秦芃許多,如今還遇上這事兒,秦芃捅死他,他也覺得是該的。

他小心瞧著秦芃,秦芃見他一直不說話,冷聲道:“怎么不說話?”

“那個,嫂子……”衛衍小心翼翼陪著笑:“我……能站著說話嗎?”

給點尊嚴啊。

秦芃聞言,這才現原來剛才衛衍一直是跪著抱著頭仍她砸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有些好笑,方才的氣突然就沒了。

她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面上卻還要裝著正經:“小叔不想跪,那就不跪吧。反正小叔也沒做錯什么……”

“別!”衛衍一聽頭就大了,痛苦抬手:“我跪著說話,咱們好好說,別擠兌我。”

就是她自己!

當年她和秦書淮才剛認識的時候,秦書淮總是避著她。可她這個人向來是,你要往東,我偏偏就要往西,你不見我,那我一定要逼著你見我。

于是她就總去圍堵秦書淮,秦書淮那時候幾乎是見著她馬上掉頭,嫌棄得神色恨得她牙癢得不行。

她十三歲生日那天,她是一個人過的,在宮里被皇后罵了,她心里郁結,一個人悄悄跑到秦書淮窗口來,那時候他在讀書,她就蹲在門口小聲喊:“秦書淮!秦書淮你給我出來!”

小少年穿著水藍色外袍,著了純白內衫打底,頭頂的髻束了水藍色的帶,落在剩下半披著的頭上,看上去俊秀又雅致。

他明明聽見了她說話,卻假作什么都不知道,端端正正坐著讀書,一言不。

她心里來了氣,知道他在意他母親,就朝著他喊:“秦書淮,你想不想知道長孫皇后怎么死的?!我知道了!”

秦書淮聞言,捏緊了書卷,終于是抬起頭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真當真,”秦芃朝他招手:“你趕緊出來,我告訴你。”

秦書淮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出來了。那時候他還特別好騙,她說他知道,他就信,被她逼著陪她吃喝玩樂了一天,兩個人一起爬山,她拖著他,落到了一個獵人抓捕野獸的洞里去,兩個人就躲在洞里等人來救,那天晚上特別冷,她就靠著秦書淮,小聲同他說:“我好冷。”

秦書淮沒說話,好久后,他伸手將她抱在懷里。

他的袖擺很大,不是什么上等布料,但被他抱緊懷里的時候,她就覺得,那布料真好,真溫暖。

那時候秦書淮個頭還沒有如今高,就很正常一個男孩子,但他抱著她的時候,她就莫名其妙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于是她就忍不住哭了。

秦書淮有些疑惑:“你哭什么?”

她就將在宮里受得委屈一股腦說出來,秦書淮靜靜聽著,也沒說什么,等她說完了,他安慰她:“會過去的。”

“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們不斷的努力,往前,總有一天,所有苦難和屈辱,都會過去。”

她聽著他的話,在他懷里仰頭,用一張哭成了花貓的小臉巴巴看著他。

“秦書淮,我更難過了。”

“你又怎么了?”

“我一想到你要是知道我是騙你的,就不會對我這么好,我就更難過了。”

秦書淮:“……”

看見秦書淮沒說話,她干脆“哇”的一下就哭出來,秦書淮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別哭了,就算你騙我,我也對你好,行不行?”

秦芃當年做這些智障事,她覺得就是個情趣,卻不曾想,原來自己騙秦書淮如此沒有新意,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堅持不懈用著同一個謊言。

更重要的是,秦書淮居然還一直記得,可見這件事,當年對秦書淮還是造成了傷害的。

秦芃嘆了口氣,跟上秦書淮,有些認命了。

兩人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進了飯廳。

秦書淮坐在主桌,他的桌子很大,一般這樣的桌子是夫妻兩個人共用,而此刻秦書淮就一個人坐在一邊,另一邊仿佛還留著一個人一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