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塵想到了早川詩織，那個位于地球上的，自己所選定的第一信徒和虔誠巫女。毫無疑問，她確實對自己報以絕對的忠誠，因為那信仰的鏈接便是明證。而遺憾的是，她作為地球當地人，實在是太菜了一點。

也不是派不上用場，就是能派上的用場實在不大。而在泰姆瑞爾，情況又不一樣。

在這片土地上，可不好收集信仰。凡是有潛力的勇士靈魂基本都有各路大佬，魔神圣靈什么的在上面緊緊盯著，再加上天際省的傳統文化，想要信仰，要么成王，要么從小培養。要么用龍祭祀那套，把人轉成聽話的尸鬼，這也算一種速成的從小培養。

腦殼痛。

就算是那位在游戲主線中對龍裔無限忠誠的侍從萊迪亞，恐怕也更愿意信仰舒爾，死后回歸松加德——她絕對愿意為龍裔而死，但舍棄信仰和傳統，為龍裔而生，則大概就是另一回事。

信仰在天際省大概是難以指望了，有用的可能只有幻術系法術，金錢，以及社交技巧。而很遺憾的是，無論是哪一種，巫塵的造詣都不怎么樣。

“你看上去有些焦慮，但很多擔憂是沒有必要的。”赫拉的審視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嘴角輕輕上揚一個小小的弧度。“重感情確實是一項美好的品質，而你所擔憂的事，前人基本都做了應對增補——

哪怕這份聯結中并沒有飽含幻術系的構架，長期的魔力聯結也足以讓你選定的護衛將立場傾向于你。除此以外，你還可以通過聯結單向地知曉對方的情緒，傾向，以及身體狀況。并在對方做出任何反叛行為時，中斷掉這一術法的效果。”

原來如此，這樣確實能夠有效防止護衛反水的可能性。不過這樣一來，主體職業為戰士的諾德人厭惡巫師的緣由，便又被證實了一種。

這些戰士大概不會很喜歡這種會影響自身神志的法術，哪怕只是小幅度的潛移默化，大概也和臭名昭著的吸血鬼惑控差不了許多。更何況，資深的施法者，未必就用不出解構吸血鬼惑控能力后研發出的魅惑術。

安撫術本就是其中的一個變種。而再往上的平靜術，狂暴術，自然也有著相似的功用。

所以……

“你日后慢慢研究吧。”赫拉擺了擺手。“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能夠沉下心來專注學術的人。你注定要東奔西走。這就意味著你有著比其它巫師更多的安全需求。而作為一個脆弱的巫師，確實需要一個可靠的守護。”

“嗯……盡快到風盔城里來吧。天際省最好的戰士，基本都在風盔，獨孤，以及戰友團總部所在的雪漫。你應該能夠在風盔找到合適的幫手，這里的宮廷巫師也是學院的一員，會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活死人’巫恩菲斯？”

“你知道他？”

“呃，聽說過。他還好嗎？”巫塵記得這位宮廷巫師很有可能會在‘冰上之血’的任務線中下大牢。

“看來你覺得他會不好？”

“呃……”

這話題沒法聊下去了。巫塵都不知道自己這位便宜——好吧，自己從她手中獲取了這么多法術，資源，情報。已然要歸類為‘貴人’——的昂貴學姐，到底從自己身上看出了多少不該為常人所知的秘密。但既然對方不揭破，那自己還是當做無事發生為好。

“嗯，風盔城里最近確實有一些傳言，有人說巫恩菲斯正在暗中研究死靈術……不是空穴來風啊，我會讓巫恩菲斯小心……看來他已經欠你一個人情了，他非得好好報答你一番才行。”

“呃……”

“這個話題暫時到此為止。”赫拉擺了擺手。“我已經向你展示了四項學院法術，分別包括恢復系，變化系，幻術系，召喚系。那么最后，剩下的便是毀滅系……你應該知道，毀滅系的術法經常在冰，火，雷三項里打轉。但在部分情況下，元素系的力量并不合用。”

比如在潮濕油沼環境里，遇上狂暴的冰元素。

“所以，學院開發出了這項法術，用以和那些常規的元素系法術區分。它的本質是塑造無屬性的力場刀刃并進行投射，比起適合防御的心靈促動，它的攻擊力以及射程都要更加優秀。”

她抬起手，一柄無形無質的刀刃便在魔力光暈的染色下顯現于那絲質手套的上空。那鋒銳的氣息哪怕刀刃沒有對準巫塵也讓他的汗毛微微豎起。魔力的消耗量和普通的火焰彈相同，但它的殺傷力絕對足夠切裂一頭強壯的野豬。

火焰彈的消耗，單點殺傷力卻還要高于火球術。并且彈道速度和隱秘程度，都顯而易見地大大超出。

“力能飛刃，它相當適合現在狀態的你。嗯，當你正式成為一位中階巫師時，你可以從我這里學到它的進階法術。當然，那要在你掌握它，并抵達風盔之后。”

從凱娜之林到風盔，只有一天的路。

“……你對我的要求還真高。”

“你做不到嗎？”

“呃……”

好吧，確實做得到。大不了切個地圖拉扯出一些學習時間，但的確做得到。畢竟這些法術……巫塵已經依托赫拉·莫莉的筆記而獲取了基礎。

“那就好。”

赫拉點了點頭。

“那么，我事先所承諾的一部分報酬便完成了。而另一部分——”

或許要到風盔去拿——巫塵想到。

然而赫拉只是稍稍攤開手。

桌面上的魔道書和筆記無聲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套嶄新的法袍，以及一瓶色澤純凈，但卻映照著絢麗光輝的煉金魔藥。

“煉金和附魔，這兩項不是你在短時間內可以依靠天賦學會的。但你既然已經是學院的一員，那便少不了和它們的接觸。而這，便是學院賦予每一位合格學徒的實體成果。”

“你剛剛說需要一點時間……”巫塵眨了眨眼睛，看向那套嶄新的法袍。它明顯和自己繳獲的那件不一樣，但卻映照著同等……不，更強一籌的法術輝光。毫無疑問，赫拉將這件學徒制品進行了大范圍的補強，讓它的功效和優秀畢業生的制服相當！

“我也說了，‘很快’。”赫拉輕笑著回答。“你可以把它穿在你的護甲里面，像你這種位階的學徒，這種程度的防護正好。”

“你隨時可以喝下這瓶藥劑，不用休息，也不用安靜冥想。這種初級的藥劑消化起來沒有太大的講究，你只用喝下它，然后等待藥效運作就好。以及……”

她的指尖，劃過那一節吸血鬼的殘骸。

“我猜，你還有事情想要問我，是嗎？”

確實是有。

巫塵感覺自己已然差不多可以放棄思考。

他也懶得再做掩飾，于是直白地問道。

“我想知道，這個格爾德，是怎么殺死那位……尼莫巫師的呢？某種法術？”

“準確來說是某種天賦。很少見，而它擁有的是某種變種——在召喚系的領域中，大多數情況下一位巫師只能夠控制一個召喚物。然而有些人的靈魂先天便更加強大并且具備一定的離散性質，從而可以達成復數的召喚物掌控。”

“這項天賦被稱作是‘雙生魂’，有才能的召喚系專精巫師可以依靠后天獲取。很遺憾，尼莫的召喚系成績并不良好。以至于她沒想到格爾德這個不懂得召喚術的吸血鬼，會將自己的雙生魂主動拆開并憑依到一具研究用尸體上，從而遭遇了暗算。”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略顯遺憾。

“這就是偏科的結果，希望你引以為戒。不過雙生魂確實是一項很有價值的天賦，它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局限于召喚系，而是對幾乎所有法術都具備增效，甚至升階效果。無論是研習，還是使用。”

赫拉的形體逐漸淡化。

然而在消失之前，她卻微笑著看向巫塵，有些俏皮地輕輕歪了歪頭。

“而我覺得，你很快也會掌握這份天賦。哪怕你根本就湊不齊儀式材料，以及階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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