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離婚(下)第99章離婚(下)
“...氣象局最新發布,今日白天到夜間,北城北部多云轉陰有小雪,西北風轉北風4—5級,40℃...”
紀舒開車去往民政局的路上,天氣陰沉得可怕,寒意也比之前濃了幾分。
路兩邊的行道樹葉早已被呼嘯的疾風打落,只留下干巴蕭瑟的枝干在寒風中等待今年北城的初雪。
下車的時候,紀舒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半,距離和陸津川約好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
為避免再次出現上次的情況,這次她準備等陸津川到了再去取號。
紀舒在等待區找了個空位,鄰座是一對小年輕夫妻,兩人很是親熱,眼里充滿對婚姻的憧憬。
她拿出手機給陸津川發了條微信提醒他別遲到,他幾乎是秒回馬上就到。
紀舒收起手機,低頭看到旁邊的小姑娘遞過來一顆喜糖。
“小姐姐,請你吃顆喜糖沾沾喜氣。”
紀舒驚訝地愣了一會,接過后道了聲謝。
“小姐姐,你也是來結婚的嗎?今天結婚的人好多哦,我們都來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排上。”
小姑娘嘟著嘴朝旁邊的男生錘了一拳,“都怪你,結個婚還磨磨唧唧的。”
男生大手裹著她的拳頭,舉起來親了口,活脫脫一副小媳婦受罪模樣,“老婆,我錯了。”
“誰是你老婆,證領了嗎?”
兩人插科打諢鬧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坐在旁邊的紀舒。
小姑娘推了男生一把,轉頭湊到紀舒旁邊,閃著星星眼:“小姐姐,你長得這么漂亮,你老公也一定很帥吧。”
紀舒笑得有些尷尬,正想說自己是來離婚的,就聽到不遠處的調解室里傳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
一下子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調解室門打開后,沖出來一男一女,中年男人滿臉都是血,女人手上還拿著一把椅子,
男人單手捂著鼻子,“人家好好的在調解你又發什么脾氣?”
女人把椅子往地上一扔,指著一圈周圍人,“我不需要調解!我只要離婚!你們每個人都想讓我再忍忍,可是我已經忍了十年...”
女人說到后面顯然情緒已經失控,工作人員見狀趕緊沖上去將兩人分開。
“天吶,這男的也太不是人了,一年出軌找了那么多小三,還想讓自己老婆幫小三養孩子。”
旁邊的小姑娘捂著嘴滿臉驚愕,眼中盡是對那個男人的鄙夷和對那個不幸的女人的同情。
“別看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這樣,你老公我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男生三只手指舉過頭頂做發誓狀。
紀舒目光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女人,她的臉幾乎漲得通紅。
她的歇斯底里在周圍人眼里可能只是一場笑話,一場鬧劇,可只有紀舒知道她并不是在撒潑打鬧,而是她內心那個勇敢的靈魂在掙扎在吶喊,她的情緒需要被看見。
她被忽視了太多年,也忍了太多年....
這時不知道那個中年男人說了句什么尖酸的話,女人聽到后氣得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直接掙脫了工作人員的束縛,拿起地上那把椅子狠狠往男人身上砸了過去。
紀舒下意識移開眼,這時一雙大手從頭頂落下輕輕覆在了眼睛上,視覺被剝奪,所有光線被隔絕在外,眼前一片漆黑。
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味飄進鼻腔,突如其來的黑暗和香味交織在一起,紀舒的心跳漏了半拍。
世界在這一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在耳邊回響。
大約過了幾分鐘,紀舒敏銳地捕捉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應該是場面嚴重失控工作人員叫了保安。
沒一會兒喧鬧的民政局再次恢復最初的平靜。
“可以了。”
話落,手被拿開,眼前一亮。
紀舒半瞇著眼掃了一圈,陸津川不知何時坐到了她旁邊位置。
她抬手看了眼時間,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十分鐘。
陸津川單手橫架在紀舒身后的椅背上,幾乎將她整個人半攬入懷。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大拇指腹輕輕摩挲著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紀舒睫毛輕顫時帶來的癢意。
“哇,小姐姐,你老公也太帥了吧。”旁邊的小姑娘拉了拉紀舒的衣袖,嘴角止不住上揚。
紀舒不好意思笑了笑。
“不過帥歸帥但是有一點還是不太好,結婚怎么能遲到呢?”小姑娘不滿的看了眼陸津川,“小姐姐已經等你很久了,你這樣容易失去老婆的。”
“我們不是..”
紀舒正想解釋,就被陸津川攬在懷里。
他低頭眉眼帶笑看了紀舒一眼,抬頭看著剛才的小姑娘:“你說得對,以后我不會再讓我老婆等了。”
趁著紀舒還沒反應過來,突然湊近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老婆,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紀舒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出接著一出弄懵了,這都什么和什么啊。
她轉了個圈看著小姑娘,“你搞錯了,我們今天不是...”
“誒呀,到我們的號了,小姐姐拜拜。”
小姑娘拉起男生的手走向窗口,半道想起什么在口袋里摸了摸,轉過身又往陸津川手里塞了顆喜糖。
“吃顆喜糖沾沾喜氣,也祝你們新婚快樂哦,拜拜。”
紀舒和她揮手,看著她的背影輕喃:“新婚快樂。”
小姑娘走遠后,她抬頭冷冷瞪了陸津川一眼,“松手。”
陸津川無奈地收回手,兩手放在膝蓋上捏著那顆喜糖,包裝紙咔咔作響。
紀舒起身:“我去取號。”
回來后看到陸津川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顆喜糖出神,唯一不同的是數量從一顆變成兩顆。
紀舒那顆糖不知什么時候也被他拿了過去,兩顆喜糖被整整齊齊地擺在手心里,被陸津川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寶一樣輕輕捧著。
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花來。
紀舒坐下把取號單往前一遞,“還有十個號。”
陸津川沒抬頭,低聲嗯了句。
紀舒暗自嘀咕,總覺得他怪怪的,余光瞥了好幾眼,可每次看過去陸津川依舊捏著兩顆喜糖不作聲。
原本光滑的紅色包裝紙上已經出現了好幾條褶皺,他似乎也察覺到了,用右手指腹輕輕地摸著那些褶皺,試圖把它們抹平。
紀舒看了眼,伸手。
陸津川不解。
紀舒撇了下嘴:“我的給我。”
陸津川把喜糖攥在手心背到身后:“你又不吃。”
“我吃不吃關你什么事,這是人家小姑娘給我的。”
“誰說這是你的,這是我在地上撿的。”
紀舒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陸津川,你幼不幼稚?”
陸津川把兩顆糖放進西裝內袋,問:“我們領證的時候你怎么不準備喜糖?”
紀舒看了眼大屏幕,還有五個號,“忘了,沒必要。”
“怪不得我們會離婚。”陸津川看向她的眼神逐漸幽怨,“這都是你沒有準備喜糖的原因。”
紀舒無語。
神經病。
基于搜索引擎技術檢索服務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