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隨心每日的三次算卦機會,向來都是絕不浪費。
既然已經答應幫魏長生的忙,今日這三卦自然都圍繞著陳業來算。
只是這上天賜予的本事卻難以把握,莫隨心最多能控制算卦的對象,卻不能控制得更加精準。
所以,只能算出三件與陳業相關的事情,時間地點或者涉及方面都無法掌控。
以往莫隨心就曾有過離譜的算卦經歷,比如算到別人上茅房的時間,或是中午吃什么這類無關緊要的瑣碎小事。
今日三卦,前兩卦也是如此。
第一卦顯示陳業會在此時此地現身,并且會像個輕薄浪蕩子般對她出言調戲。可現實卻與卦象大相徑庭,時間和地點倒是吻合,內容卻全然不對。
陳業對她避之不及,更別說什么出言調戲了。
第二卦則顯示陳業將會邀請莫隨心喝酒,可如今看來,這第二卦同樣錯得離譜。陳業對她就像避瘟神一樣,態度冷淡至極,怎么可能會請她喝酒。
卦象顯示的一切細節,只要有一處是錯的,那便是錯了。
所謂其一為真,便是算到的一切細節都不會有絲毫出錯,這才是“真”。
哪怕莫隨心算的對象是合道境的絕世高人,該應驗的也絕無偏差。
然而,這第三卦卻是大兇之象,卦象清晰顯示,陳業將會身中劇毒,死于非命。
如此一來,那至關重要的天書秘術豈不是拿不到了?
莫隨心答應魏長生幫忙,可不僅僅是為了他給的那點好處,她心里十分清楚天書秘術對焚香門的意義,絕不可錯過。
如今魏長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莫隨心只能依靠自己,必須趕在陳業被毒死之前,讓他交出天書秘術。
莫隨心腳下生風,快步朝著陳業離去的方向追去。
她原本以為陳業修為不高,要追上他易如反掌,定能將其掌控在股掌之間。可誰能想到,莫隨心追了一路,卻驚覺陳業越走越遠,一個不留神,竟然把人給追丟了。
“他竟是利用了百海谷的陣法!”
這百海谷內部空間錯綜復雜,層層疊疊,陣法無處不在,這都百海谷歷經多年不斷修補擴建的成果。不僅能夠聚攏大量的靈氣,還能讓內部空間變大,清楚劃分各個區域。
不過畢竟是松散的聯盟,這個陣法不會有太多限制與危險,如同城市的交通要道,只要打開靈目便能看見,只是這道路復雜像是迷宮一般,即使看見了也難以分辨。
尋常修士初來乍到,只能順著眼前的路小心向前,以免迷失了方向。
陳業一開始時也是靠著那七彩紙鶴引路,但剛才跑路的時候速度卻越來越快,早已是人帶著紙鶴跑。
關鍵是,他還不是亂跑,竟然借助這些迷宮般的道路將莫隨心給甩開了。
莫隨心這才意識到自己大意了,可陳業這份破解陣法的本事實在令人驚嘆。
“怪不得,他入谷時間如此之短。明明我已算好了,能比他更早一步入百海谷,但我與魏師兄都落在他的身后。此人乃是難得一見的修行天才,若是能加入焚香門,成為天工堂首席弟子指日可待。”
天工堂乃是焚香谷中專門鉆研機關與陣法的堂口,如今天工堂的首席弟子已是通玄境,一旦突破化神境,便能晉升為新一任堂主。
眼下陳業已經不知去向,莫隨心也只能隨便選了個方向,看能不能碰碰運氣。
陳業此時已經繞了一圈,遠遠甩開了莫隨心。
確認那“腦子有病”的姑娘已經不見蹤影,他雙眸中閃爍的金色光芒才緩緩褪去。
剛才為了在這層層疊疊的陣法中找出一條路可把他累壞了,全神貫注的時間一長,便感覺疲憊不堪,比昨晚通宵研究還要累上幾分。
“師父保佑,別再讓我遇到這瘋婆子了。”
重新放出七彩紙鶴,讓其繼續帶路,陳業閑庭信步走了片刻,很快便聽到了古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聲嘶力竭地慘叫。
“這百海谷不是說禁止爭斗的嗎?這聲音怎么回事?”
百海谷能有這么大的名聲,不可能會出現隨意害人的情況才對。
陳業不是很想惹事,但偏偏那七彩紙鶴就朝著慘叫傳來的方向飛。
陳業心想,該不會是呂福勝遭了暗算?
兩人雖是只有一面之緣,但呂福勝還熱情地邀請他來洞府做客,就這么跑了實在不夠仗義。
陳業略作思索,一把將紙鶴抓了回來,隨后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朝著那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對附近的陣法頗為熟悉,自認為若是想跑應該不難。那便先去瞧瞧,若是能幫忙救人,就出手相助;若是情況危急,自己無力應對,那就趕緊回頭找人幫忙。
一路前行,陳業都很注意四周的靈氣變化,以免自己觸發了法術禁制。
他這份小心謹慎還真沒白費,很快便發現了兩處明顯的禁制。
不過都是些尋常的預警陣法,與他自己平日里布置的大同小異。散修所學的陣法知識都是些大路貨,談不上精妙絕倫,只是能用罷了。
陳業對這種陣法相當熟悉,很快便輕松破解。只是耳朵聽到的慘叫聲又高了幾個調,仿佛脖子都被掐成細枝了。
陳業聽得恐怖,究竟是何等酷刑才能將人折磨到這個程度,又是何等喪心病狂之人才會做出這種惡行。殺人不過頭點地,什么深仇大恨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動用酷刑?
陳業滿心疑惑,腳步卻并未停下,一點點地朝著那巨大的山洞口挪去。
修行人大多喜歡居住在山洞之中,主要是圖個省事,而且山體之中往往靈氣匯聚得更為濃郁。
眼前這個山洞比陳業自己住的要大上許多,看洞口的布置,顯然也是經過一番精心打理。這花花草草錯落有致,別有一番韻味。
可此刻陳業哪有心思欣賞這些,他小心翼翼地走進洞口,拐過兩個石屏風后,終于看到了山洞的內室。
只見一個修士被赤條條地綁在墻上,手腳都被粗壯的鐵鏈緊緊鎖住,身上只有一塊勉強遮羞的破布。
而在他的身前站著兩人,正拿著幾塊形似玉石的東西在那修士身上來回摩擦。每摩擦一下,那被綁住的修士便會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
只不過,呂福勝并非被綁之人,反倒是拿著玉石用刑之人。只見他臉色猙獰滿頭大汗,雙手戴著厚實的手套,抓住兩塊玉石就在這人身上不斷研磨。
受刑人只要挨上一點,皮膚便會通紅然后淤青,還有血珠在皮膚上滲出來。
陳業看得震驚,這三個大男人在這里玩的是什么東西,散修都這么重口的么?
像是用刑久了有些累人,呂福勝擦了擦頭上汗珠,然后對那受刑人說:“常兄,最后一步了,你忍著點。”
那被綁的修士用早已沙啞的嗓音大叫道:“不,今日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吧。”
呂福勝卻說:“罡煞煉體哪有回頭路,這最后一塊不練,之前的苦都白受了!”
“真受不了啊,福勝兄弟,明天,我們明天再煉行不?!”
陳業只看得身體發抖,這罡煞煉體這么恐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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