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滾第407章:滾→:哪怕心底已經猜到是因為這件事情。
但從顧父口中聽到,溫暖身體還是不穩地晃動了一下。
她第一時間想到顧衍之。
他是那么期待她能懷上他的孩子。
溫暖還沒穩住自己,就迅速抬頭,目光看過去,對上一雙通紅的眸子。
顧衍之心痛之極的看著溫暖。
溫暖和贈瞬間宛如刀割。
淚,模糊了視線。
耳邊,顧父的質問聲還在繼續,字字誅心,“溫暖,你心底應該很清楚,就算你生下顧家的孩子,我們都不會輕怠了可言。”
“我們有多疼可言,你不是不清楚。”
溫暖哽咽道:“我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她才更加內疚,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你既然清楚,為什么要這么做?!”
顧父第一次對溫暖發了這么大的脾氣。
懷不上,他怎么可能不急,但從未給過她臉色。
甚至還會幫著勸顧母,只想家庭和睦,一家人好好的。
她偷偷打掉顧家的孩子,沒一句商量。
他無法理解,也不能原諒。
溫暖唇瓣一張一合,看著面前三個很疼愛自己的人。
他們雖然目的不同,但都同樣非常期待她能夠為顧家生下一兒半女。
是她對不起顧家,對不起衍之。
顧母吃了藥好了很多,想著顧家那個無緣的孩子,她一顆心又被狠狠捏住。
怒火又升。
氣急失了姿態,歇斯底里地對著溫暖怒喊,“溫暖,我們顧家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了?”
“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那也是顧家的孩子,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你怎么能那么自私,那么殘忍?”
從他們一結婚她就盼著抱親孫子孫女。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她一直期盼著的,很早之前就被溫暖殘忍地拿掉。
她明明知道,他們有多期待。
她是怎么一邊對他們孝順,一邊對他們做出如此殘忍事情的?
面對顧父顧母的質問,溫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也無從解釋。
只能用飽含愧疚的眼神看著他們。
最后,又一次落在了顧衍之身上。
四目相對。
溫暖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刷的一下從眼眶滾出來。
“老婆,為什么?”
顧衍之開口了。
不似父母怒氣騰騰地質問。
他的語氣很平靜,剛剛,眼底還翻涌著各種情緒,此刻仿佛變成了一潭死水。
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覺得沉重。
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溫暖。
站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單薄的肩膀,對上她的目光,看進她眼底最深處,又問了一遍:“為什么啊,告訴我,為什么?”
直到此刻,他還想聽聽她的解釋。
給他一個理由。
一個讓他能夠原諒她的理由。
哪怕是騙騙他也好。
騙他,說明她心底是有他的,是在乎他的。
溫暖被顧衍之的眼神看得心擰成一團。
她不想傷害他的。
真的不想。
“對不起……”
太多話語,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剩一句對不起。
一句,顧衍之這時候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
這三個字,狠狠剮著他的心,在凌遲著他。
把他僅剩的一點理智,徹底摧毀。
他雙眼猩紅,目光狠狠地盯著溫暖那張刻入他骨血的臉。
越是深愛,越是心痛。
“對不起?溫暖,你的對不起除了能讓你自己心底好受點,還有什么用?”
“你別再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偷偷拿掉我的孩子?!”
“是我為你付出的不夠多,還是我們顧家哪里對你不夠好?讓你不滿意?”
“我是真不懂,為什么?!”
顧衍之壓抑了太久,他死死地扣著溫暖肩膀,字字泣血。
“這些年來,你一直把陸景行深藏在心底,我忍了!
不管我做再多,你還是不愛我,我就算心底再難過,也沒舍得真指責過你一句,因為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溫暖,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是你親口答應我要孩子的,為什么有了你卻要偷偷拿掉他?”
是,當初是他是用強迫的手段來逼著溫暖點頭同意的。
他不是不知道那一晚溫暖同意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她若堅持拒絕自己,他也不能真強迫她啊。
可為什么要在同意后,再這么做?
“溫暖,在你眼里,我,我們顧家,究竟算什么?”
溫暖偷偷背著他拿掉孩子這件事情,是真傷透了顧衍之的心。
他哭得淚流滿面。
抖著手按在她心口位置,“你的心真是石頭做的嗎?捂不熱的嗎?啊?!!!”
“對不起……”
溫暖也是淚如雨下。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我說了,不要再跟我說對不起!”
顧衍之厲聲打斷溫暖的話,氣到了極致。
抬手。
凌厲的掌風拂過,溫暖下意識閉上雙眼。
手,卻在快打到她臉時停了下來。
哪怕已經傷透恨透,他還是不忍心傷她半分。
顧衍之踉蹌著后退一步。
滿眼心痛地看著溫暖。
他從未懷疑過她。
他真以為,溫暖答應了,就是真愿意和自己生孩子,哪怕內心有些不愿意。
因為這一點,每次付出得不到同等回應很挫敗的時候,他總會安慰自己。
一個女人愿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就是真心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的。
但此刻。
他那些想法,像極了笑話。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溫暖從未想過要和他生孩子,從未真的想跟他好好過一輩子。
甚至在小生命降臨的那刻,她親手扼殺了他。
她殺了他們的孩子。
也是親手斬斷了這些年他對她無底線的縱容和忍耐。
“你走!”
滔天的怒火之后,是死寂般的心灰意冷。
溫暖瞳孔狠狠的一震。
她下意識想伸手去拉顧衍之。
手剛碰到他的手,就被他一把揮開。
指尖相碰,感覺到他手蝕骨的冷。
顧衍之眼神如冰,冰冷之極,“我讓你走,立刻馬上消失在我的視線。”
他已到了極限。
再多看她一眼,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做出傷害到她的事情。
溫暖目光從顧衍之又轉向顧父顧母。
他們滿臉震驚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顧衍之失控說出來的那一番話,信息量太大了。
他們兒子婚姻的真實情況,在這種情緒下暴露在他們的視野里。
結婚幾年了,一直看起來很恩愛的兩人,他們怎么都沒想到只是兒子一個人單方面在付出。
這個所謂的好老婆好兒媳婦,竟一直愛著別的男人。
她竟如此糟踐他們兒子的一片真心。
顧母看向溫暖的眼神,除了最初質問憤怒,此時又多了失望和厭惡。
兒媳婦再好,也永遠抵不過兒子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如珠如寶疼愛長大的兒子,對溫暖和可言最初就是愛屋及烏。
如果不是看出兒子是真的愛,顧家斷然也不會這么輕易地讓帶著女兒的溫暖進門。
早知道溫暖的心根本就不在兒子身上,當初,她絕不會松口讓她嫁進顧家。
“沒聽到嗎?讓你滾,立刻馬上滾出顧家!我們都不想再看到你!”
到此刻,顧母已忍無可忍。
她不像顧衍之,還在不忍。
她用了一個最不堪的字眼。
撕裂了幾年的婆媳情分。
一點顧忌也沒有!
這個字,是真對溫暖失望透頂了。
她絕無可能再接受溫暖!
溫暖身形狠狠一震。
‘對不起’在她嘴邊,但想到剛剛顧衍之的話,她又默默咽了回去。
最終,轉身。
雙腿宛如灌了鉛,一步一步走離顧家。
顧衍之站在原地。
知道她離開了。
沒有抬頭。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攥緊。
耳邊聽著外面引擎啟動的聲音。
車慢慢開離。
她真的走了。
顧母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己顧衍之,起身走向他,“衍之。”
這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就他這一個孩子。
又出生在顧家這樣的家庭。
不僅是她,周遭的人,誰不把衍之捧在手心。
就連對衍之向來嚴厲的顧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愛之深責之切。
她眾星捧月長大的兒子,竟一直被溫暖如此錯待,傷他這么深。
顧衍之聽著顧母心疼的聲音,心里更難受了。
他當年執著要娶溫暖,究竟是對還是錯?!
“媽,爸,兒子不孝,一直沒讓你們抱上孫子孫女,對不起!”
他一意孤行娶了不愛自己的溫暖。
父母愛屋及烏。
一直包容著他們。
最終,他自己失望了,也讓父母一起失望。
“傻孩子,跟爸媽說什么對不起,這事又不能怪你!”
“這件事情我和你爸爸不會就這樣算了,溫暖的心根本就是石頭做的,暖不熱。”
“明天,我就讓你爸去打招呼,絕對不會讓她和她帶來的拖油瓶好過。”
“媽!”
拖油瓶三個字刺激著顧衍之。
這是他跟溫暖之間的事情,不該遷怒到可言身上。
不管溫暖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而選擇不要他的孩子。
不管他對這件事情有多憤怒,但可言是無辜的。
他是真心疼著可言,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在疼愛。
“不會的,你媽只是心疼你一時氣話。”
顧父也是難過。
他同樣也是真心疼可言,但知道溫暖拿掉了他的親孫子/孫女,沒辦法不生氣。
“謝謝爸。”
顧衍之這次是真被打擊垮了,踉蹌著起身。
“衍之。”
顧母擔心,伸手要去拉他。
被顧父,攔住。
顧母不放心,染著怒火的眸子看向顧父。
顧父抱住顧母,低聲道:“讓衍之一個人靜一靜。”
溫暖拿掉衍之的孩子,這件事情最痛苦的人是衍之。
顧衍之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
心太疼。
邁出的步子就像踩在尖刀上,步步荊棘。
一顆心被刺得鮮血淋漓。
溫暖,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陸景行的孩子,你視若珍寶。
哪怕當年你沒有能力,還是選擇為他生下孩子。蘇丹
可他的孩子,在這么好的經濟條件下,她卻殘忍如廝。
說拿就拿,一點猶豫都沒有。
說到底,不過是深愛與不愛的原因。
她不愛他。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可卻從未有哪一刻,覺得這么傷心難過!
這么的失望無力!
溫暖從顧家離開后,一個人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路上。
目光直視著前方的她,眼前一幀幀,一幕幕,都是她和顧衍之這幾年的點點滴滴。
不知道開了多久,視線越來越模糊,讓她無法正常視物。
在差點闖紅燈的瞬間,她緊急踩下剎車。
直到紅燈變成綠燈,她才轉動方向盤轉彎,在前方找了一個地方把車停下。
不知何時,天陰沉了下來。
溫暖坐在車里,看著前方密布的烏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大片的烏云鋪天蓋地地籠罩而來,沉重地壓在她頭頂。
放眼看去,像是天要塌下來一般。
她的天,真的塌了。
車窗外,狂風肆意。
沒多久,天像是漏了一個大洞,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拼命往車上砸。
溫暖雙手握著方向盤,看著一輛輛車從眼前身邊經過。
他們目標都很明確,都有方向在走。
只有她,車停在半路,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當爸媽和衍之問她為什么拿掉孩子的那一刻,她心痛之極,卻無從解釋。
不管怎么說,都是她有錯在先。
是她親自簽了拿掉孩子的同意書,扼殺了那個未成型的小生命。
淚,大顆大顆從眼眶里滾出。
顆顆砸落在方向盤上。
她想起衍之指控她的那些話。
這些年來,她究竟欠了衍之多少。
咖啡廳里,趕過來的南希一把奪過顧衍之手上的酒杯。
“夠了,別喝了!”
員工認識顧衍之。
看到他在她咖啡廳里借酒消愁,因為是老板的朋友,便給她打電話。
她才知道,顧衍之把她這里當酒吧了。
“我這里是咖啡廳,不是酒吧。”
顧衍之接到電話回去,也沒吃飯。sxjxsc
到了咖啡廳空腹就喝烈酒。
大半瓶烈酒入腹,胃火辣辣地被灼傷,很疼,卻敵不過他的心痛。
心原來可以這么疼的。
酒杯被奪,他伸手要搶過來,落了個空。
微抬頭,視線模糊地看向南希,“給我,那是我的酒。”
開口,酒氣熏天。
人已有幾分醉。
南希沉著臉,無視顧衍之的言外之意,沒好氣地說道:“要喝去其他地方喝,別在我這里喝。”
就他這樣子,也沒本事去其他地方喝了。
但沒想到,顧衍之在聽到后,一手撐著桌面,整個人身形不穩地站起來。
也不說話,起身后,一把奪過南希撥到一邊的酒瓶,像個街邊買醉的酒鬼一樣,搖搖晃晃地往樓下走。
南希:“……”
站在原地,看著走一步,撞一下桌子。
短短幾步,就撞了好幾次。
寬敞的過道,硬生生被顧衍之走出了科二的曲線行駛。
就他這六親不認的步伐,都不用下樓梯,直接滾下去得了。
南希站在原地,沒好氣地喊道:“喂!”
她也沒趕他走。
這人!
顧衍之是真的太難過了。
卻無處可去。
這是他平時不開心唯一可以來的地方。
可,來這里南希也趕他走。
他不是不想去酒吧,而是今天他的狀態不好,去那些地方太容易出事。
顧衍之繼續往下走。
大腦還是清醒的,只是喝多了,雙腿有些不聽使喚。
跌跌撞撞地向前。
南希真無語了,眼見人已經走到樓梯口,只能上前,伸手扣住他手臂把人往回拉,“顧衍之!”
顧衍之這幾年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除了溫暖和顧母,他幾乎不曾和其他女性有過身體上的接觸。
在南希碰上他的那刻,他下意識抬手揮開,不讓碰。
因為喝多了,顧衍之沒控制好力道。
南希本就瘦。
他這一甩,直接把南希甩退好幾步。
“砰”的一聲,撞到右手邊的實木架子上。
劇痛襲來。
南希“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剛準備下樓梯的顧衍之聽到,停下腳步。
轉頭看到站在放裝飾品架子前的南希,正捂著額頭,一向清冷沒什么表情的臉。
因太疼,面部表情失去了管理,皺成一團。
顧衍之看到,歉疚的開口道歉,“不好意思。”
南希呼出一口氣,站直身子,“沒事。”
她抬眸看向明顯喝多了顧衍之。
他這樣子能去哪?
路都走不穩。
南希,“三樓有我的私人休息室,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會再走?”
正常來說,這話從口中說出來是具有暗示性的。
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特別還是喝多了的男人進自己私密空間,一定是想發生些什么。
但顧衍之知道,南希不是。
她只單純看他喝多了,讓他上去休息醒酒。
他婚后,身邊唯一一個保持著私下聯系的異性就是南希。
和南希相處是真的很舒服。
哪怕不聊天,只是靜靜坐在一起,喝杯咖啡,都會被她身上的那股沉靜感染,浮躁的心也會跟著沉靜下來。
因此,在從顧家離開之后,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這里。
只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讓他舔一舔傷口。
無意傷到南希。
“你真的沒事?”
顧衍之視線因酒精影響有些模糊,松開扶著扶梯的手,跌跌撞撞向南希走了兩步。
“真沒事。”
南希站好,神色已恢復正常。
三樓完全是南希的個人天地。
有時候在咖啡廳趕稿太晚,就會上三樓休息。
這里布置很簡單,卻很溫馨,倒是與她清冷有些不相符。
空氣中飄著淡淡地香薰香,怡人心脾。
南希走在前,顧衍之跟在后。
站在休息室門外,他看著南希纖細高挑的背影,問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南希正從柜子里拿新被子,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的年齡不大,但閱歷不淺。
又是情感博主。
她不是不知道讓一個男人進自己臥室有可能會發生什么。
但——
這個人是顧衍之,一個深愛著自己妻子的男人。
南希只是靜靜看了她一眼,把被子放到沙發上,轉身出去了。
顧衍之這才抬步走進去。
沒一會兒,南希又回來。
顧衍之剛合衣在沙發躺下,聞聲睜開眼睛。
看著南希從外面走進來。
空氣中飄著的味道讓他知道她手上端著的是醒酒湯。
之前接手顧氏,最初應酬總會喝多。
每次不管多晚到家,溫暖都會等著他,準備好醒酒湯。
想到溫暖,就想到她狠心打掉他孩子。
顧衍之的心又狠狠地在抽搐。
“喝了這個,睡醒會舒服一些。”
南希的聲音讓顧衍之回過神來,伸手接過醒酒湯,仰頭一飲而盡。
對南希沒有一點防備。
南希也沒多說,在他喝完后,伸手接過。
“我還有稿沒趕,先走了。”
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謝謝你。”
顧衍之道謝。
南希點點頭,出門前,關上了窗簾和門。
腳步隨之遠離。
顧衍之躺下,自在h國認識溫暖后,他就沒再其他女人家里夜宿過。
讓人身心放松的香味縈繞在鼻息間,酒精侵蝕大腦,他緩緩閉上雙眼。
在胃翻攪般的疼痛中,迷迷糊糊睡去。
夜,漸深。
南希趕完稿,一身疲憊。
起身去浴室沖了個戰斗澡,打著哈欠,掀開被子躺下,秒睡。
睡得正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在夜晚震動。
“嗡嗡——”
這是她私人號,里面沒幾個人。
南希睡意朦朧的伸手摸過手機,也沒看,直接接聽,“喂……”
在聽到線路那邊顧衍之在痛苦低吟。
南希睡意全無。
雙眼睜開,迅速從床上翻身坐起,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從衣柜拿出一件長風衣從頭裹到腳,踩著拖鞋就匆匆出門了。
她的住處離咖啡廳不遠。
車轉了兩個彎,幾分鐘后,停在咖啡廳門口。
南希快步上了三樓,推開休息室門。
撲鼻而來的是難聞的嘔吐物味。
這味道,她太熟悉了。
在來江城之前,她也曾痛徹心扉過。
那段時間,天天靠著酒精麻痹自己。
常常喝多了,一個人趴在馬桶上,吐到天昏地暗。
直至喝到胃出血,差點死在家里。
那是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她在醫院住了一周。
也是那一周,她想明白了。
愛人先愛已。
她從那段注定沒有未來的愛情里掙脫出來,不再自欺欺人活在那個男人編織的謊言里。
離開了那座城市,回到了江城。
在這里開了這間咖啡廳。
“啪噠——”
南希打開燈。
一室明亮。
她一眼看到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顧衍之,立刻快步走過去,“顧衍之,你怎么了?”
拉近的距離,看著男人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因疼痛而冷汗淋漓。
她經歷過,看到已了然。
這是胃出了問題。
南希先冷靜的打電話叫救護車,再去浴室。
很快,她拿著熱毛巾出來,幫顧衍之簡單的清理粘在嘴角和下顎的污穢物。
正清理,南希手腕突然被顧衍之扣住。
他人已經不太清醒,滿眼痛苦的看著南希,心痛的低喃:“溫暖,為什么你要拿掉我的孩子?”
“我這么愛你,你為什么就是不能愛我?”
“為什么要做出讓我無法原諒你的事情,為什么?”
宛如默默舔著傷口的野獸,因太疼,而承受不住,正在痛苦的悲鳴。
南希的心莫名一緊。
對顧衍之,她只把他當成學長。
對感情,曾經很熱烈的愛過。
不管不顧,滿腔熱情。
宛如飛蛾撲火。
在傷到透徹后,早已通透的她對待感情早已變得淡然。
愛情之于她,并不重要。
她喜歡獨處,喜歡一個人。
重遇顧衍之,可能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他算是她這幾年唯一愿意打開心房聊聊的朋友。
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
她一直覺得自己和顧衍之就是純友誼。
這是第一次,南希對顧衍之生出了心疼的感覺。
在他的身上,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溫暖,為什么?!”
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越收越緊,南希沒抽開,只是眼神復雜的看著顧衍之。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救護人員上來把顧衍之抬了下去。
南希立刻抬步跟了上去。
走出咖啡,冷風襲來,南希眼底那點迷惑瞬間變得清明。
顧衍之醒來已是隔天下午,空氣中的消毒藥水味讓他意識到自己在醫院。
他渾身乏力。
昨天幾乎一天沒吃,半夜又全吐了。
只能感覺到有人正在用熱毛巾給他擦臉。
他睜開雙眼。
對上溫暖的目光。
溫暖也是一晚沒睡,她昨天半夜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一聽顧衍之進了醫院,無暇多想,連夜趕過來照顧顧衍之,一直到現在也沒合眼。
靜靜的對視間,兩人都想起了昨天,一時間,溫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避開顧衍之目光,沉默地繼續照顧他。
這次,熱毛巾沒碰到顧衍之的臉,他別開了,避開了她的碰觸。
溫暖心臟一陣緊縮。
緊了緊握著毛巾的手。
她知道衍之現在不想看到她,可她是他的妻子。
他住院,她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沉默了幾秒,溫暖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輕聲細語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說完,轉身離開。
直到她身影消失,顧衍之目光落到病房門口。
想著她面對他的小心翼翼,近乎在討好,心底很難受。
幾年的婚姻,他以為他和溫暖的心已經越靠越近,可沒想到,只是他以為。
他沒辦法原諒她偷偷拿掉他孩子。
因為這背后,是他最介意的。
她不愛他。
所以不想為他生孩子,不想讓孩子成為兩人的羈絆。
她是不是早就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沒有孩子,她就能走得毫無牽掛。
這件事情在他心口撕開巨大的裂痕,一個無法修復的裂痕。
他愛她。
想看到她。
但看到她,他又無法控制住自己去怨恨她。
顧衍之痛苦的閉上雙眼。蘇丹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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