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在霍凌風住處附近遇到她的那一次,是她為了阿笙而不得不答應霍凌風的條件。
她一直在抗拒逃避,不想讓他碰她,那一晚的她是被霍凌風強迫。
他深愛著白蘇,并沒有把那一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為知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
看到她為了兒子被霍凌風欺負成那樣,他只有心疼。
但這次!
江允珩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白蘇,指腹按在她鎖骨那一片極其明顯的吻痕上。
妒火灼燒著他的理智,雙眼猩紅一片。
他就這樣死死地盯著,手上力道不受控制地在加重。
直到——
“嘶……疼。”
酒醉中的白蘇無意識喊疼才讓江允珩回過神來。
他迅速收手。
隨著他大手離開,剛剛他按壓的那個吻痕變得越發清晰泛紅,像是新留下的一般。
霍凌風在劇痛中醒來,他緩緩睜開雙眼,空氣中消毒藥水的氣味讓他意識到自己人在醫院。
目光呆呆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直到病房門推開的聲響驚醒了他。
霍凌風回過神來,他幾乎是立刻從病床上坐起來,無視因起身而扯動傷的疼痛,拔掉手上的針頭,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大清早的,你又在作什么妖,麻溜點,躺回去。”
唐斯年幾個大步走進病房,在霍凌風雙腳落地之前扣住他肩膀,一把把他推回病床。
昨天下午霍凌風出車禍被送進醫院,他接到阿深的電話趕過來,還好只是腦震蕩加斷了一根肋骨。
倒不是他沒有兄弟愛。
而是,昨天在聽到阿深說了霍凌風為了睡白蘇的一番騷操作后。
他真心覺得,這傷輕了。
太不是東西了!
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去做人渣!
直接拉低了他們好男人的平均分!
霍凌風跌回病床,頭暈目眩,一陣反胃。
緩了好一會,霍凌風這才睜開雙眼看向唐斯年。
他并未動怒,伸手扣住他按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啞聲道:“斯年,放手,我要去找蘇蘇。”
“老霍,我拜托你了,做個人吧,放過白蘇行不行?!”
這兄弟,真是渣到他看不下去了。
霍凌風聽到放過白蘇,下意識喃喃低語:“不行。”
“艸!”
一句不行讓唐斯年直接炸了。
怒火直沖腦門。
這究竟是什么品種的渣?!
他怎么會和這種渣是兄弟!
唐斯年恨不得跳起來一巴掌拍死霍凌風得了,真是太氣人了!
不能真拍死,但實在氣不過,唐斯年在霍凌風再次想坐起來之時,直接加重力道,把人推回病床上。
這一撞,雖不至于出事,但他腦震蕩有點嚴重,也不好受。
人推回去后,唐斯年站在病床邊,不停地深呼吸,試圖把怒火壓回去。
沖動是魔鬼。
但——
這火,壓不住。
老霍這渣簡直欺人太甚。
唐斯年忍無可忍,不想再忍。
雙手叉腰,對著霍凌風就是一頓輸出,“霍凌風,人家白蘇上輩子是挖了你的心肝脾肺腎還是把你綠成了呼和浩特大草原?你這輩子要這么欺負人家?”
“五年前你明明不愛人家,卻利用、欺騙她的感情,讓她對你情根深種,無怨無悔地為你付出。
你要知道,你昏迷的那五年,你姑姑她們都放棄你了,我們這群兄弟雖然沒有放棄你,但真的沒辦法跟她比。
只有她,不管你蘇醒的希望有多渺茫,她都從未想過放棄你。
就這樣五年如一日,忍著你姑姑和那個叫什么黎佳人的綠茶欺辱。
忍著骨肉分離的痛,照顧著一個也許永遠都醒不來的你。
霍凌風,是五年啊,不是五天。
她是有多愛你才能堅持的下去,你想過嗎?
照顧一個植物人是不難,但把一個植物人照顧得像你這樣真的沒幾個人做得到。
你有沒有想過,你醒來像個正常人一樣是誰的功勞?
若不是白蘇每天堅持幫你按摩,你躺個五年肌肉早就全部萎縮變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終身殘廢,下半生也只能沒有尊嚴可言地躺在病床上度過余生。
就算你不愛她,你也要念念這份恩情吧?
你怎么能在五年后就為了睡她滿足自己的欲望,利用她對你的這份深情,裝想起來,騙她說你愛她?
天下女人是死絕了嗎?你要用這么下作的手段去糟踐人家對你的感情。
霍凌風,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你真的不知道這對一個深愛著的女人來說有多傷嗎?”
唐斯年說著說著自己都來氣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點霍凌風的心口,口沫橫飛,靈魂質問,“你這樣對白蘇,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就這樣了,你還不放過人家,還要去找她?你這是嫌傷人家還不夠嗎?你說說,你還想怎么樣?”
唐斯年“噗通”一下,坐在病床邊,擺著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看向霍凌風。
他真的很想聽聽,這位渣兄弟還能怎么再渣出新高度?
這一看,唐斯年的瞳孔狠狠一震。
嚇得“咻”一下彈起來,一臉緊張地拿起聽診器給霍凌風做起檢查來,“老霍,你別嚇我,這是怎么了?”
不會是他剛剛的一番真話讓戳中了老霍的肺管子,太過無地自容不想求生了才會面色煞白,雙眼猩紅布滿紅血絲,滿眼是淚,一臉的痛不欲生。
他就是罵罵,可沒想把老霍罵得以死謝罪。
“斯年,我想起來了,我愛她。”
霍凌風嗓音更啞了,短短幾個字讓他流下了男兒淚,淚如泉涌。
剛剛斯年說的每個字都化為刀,刀刀刺在他心口。
斯年說得對,蘇蘇真的為他付出了太多,他真的虧欠蘇蘇太多太多了。
“你還來這套?!”
唐斯年皺眉,一臉無語加嫌棄地對霍凌風翻了個白眼。
在他面前還裝。
下一秒——
唐斯年死死盯著霍凌風的瞳孔突然瞪大。
“老霍,你這是真想起來了?!”
霍凌風不想浪費時間,沒再接話,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撐著病床,再次坐起來。
他一秒都不想等了,現在必須要去找蘇蘇,告訴她,他這次是真的想起來了。
他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蘇丹
他也無比確定,他是真的愛她,很愛很愛。
他想去向她懺悔道歉。
余生他會竭盡所有的去彌補她。
只求她再給他一次機會。蘇丹
張阿偉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卻還要努力裝做一本正經,絲毫不介意陳牧的鄙視。
酒館內燈火昏暗。
坐在對面的陳牧,此時卻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