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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惜昨晚說服自己嫁給蘇鶴霆,是為了復仇。
可金花婆婆一句,“惜姑娘,婆婆托大,這餅是替喬將軍他們請您的,他們定盼著您婚后順遂美滿,平安喜樂。”
喬惜的漫不經心,變得鄭重。
她好似看到喬家一百三十二口為她送嫁。
金花婆婆低聲在她耳邊說著婚事禮節時,她聽得認真又貪戀。
像是父母家人的叮嚀和祝福,借金花婆婆之口傳遞給她。
可喬惜又清醒的記得太子。
她沒有失去理智。
金花婆婆是蘇鶴霆請來的,他為何知道金花婆婆和她的淵源?他想做什么?
“既是盟約成婚,為何要做哪些?你又怎么知道金花婆婆。”
洞房花燭前,喬惜如是問。
“在疆北,喬家的事不難打聽。”
蘇鶴霆慵懶的將自己的新郎帽取下丟在一邊,又漫不經心地將喬惜頭上沉重的鳳冠取了。
嘖了一聲,“感動了?
這么說本王這人心算是收買到位了,往后合作愉快,王妃。”
喬惜手指微蜷。
金花婆婆說,蠻族入侵后,她就隨家人回了山里,蘇鶴霆是特意從山里將人接來的。
在能躲過蠻族的深山老林尋人絕不是易事。
“你與我喬家是如何相識的?”
昨日還給她喂毒,卻又為她費心找到金花婆婆。
喬惜看不懂蘇鶴霆。
男人拿起桌上的喜剪,“怎么?剛成婚,你就要挖你夫君的底了?”
他附身,喜剪拿至喬惜腦后,一雙長臂似將喬惜整個人圈在懷里。
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氣,“準確說,與喬家有舊的是我祖父。”
咔嚓,喬惜一縷青絲落在他手中,“他感激喬家,曾希望我娶喬家女。”
喬惜查到的資料里,蘇鶴霆的確有個祖父,不過那老人有瘋癲之癥,且非親生。
她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么。
沒有撒謊敷衍的痕跡。
前世這個時候,疆北還在蠻族人手里,這世,蘇鶴霆提前收復疆北,喬惜懷疑過,蘇鶴霆會不會也是和她一樣重生之人。
但她分析過他,從組織義軍到趕走蠻族,他所行并沒有重生先知的痕跡。
蘇鶴霆亦垂眸看她,鳳眼上挑,帶著妖冶邪肆的風情,“別想太多,你這臉蛋和身段足夠本王費一費心思。”
回正身子,他從自己頭上也剪下一縷頭發,將兩人的頭發都遞向喬惜,“同心結會不會?”
喬惜會,但她沒接。
太子出事前,她即將及笄,及笄后便要完婚,嬤嬤們已經開始有意無意地傳授她一些成婚事宜。
她跟著嬤嬤練習同心結時,想的是與她的太子哥哥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雖是盟約成親,但也是你應下的,五千兵的聘禮你已接了。”
蘇鶴霆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繾綣,將頭發塞到喬惜手中,“本王不是隨便的人,人生頭一回成親,敢毀了本王第一次,剝了你的皮。”
喬惜回神,利落地將頭發挽了個同心結。
是她矯情了,都已選擇嫁了,便已是背叛太子哥哥,還想那些做什么。
蘇鶴霆這才滿意,眼底寒意漸漸散去,將同心結壓在枕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睨了眼喬惜的手指,“你咬還是我割?”
喬惜打眼看過去,竟是一張婚書,名字已填好,只需按上手印便可。
這次喬惜沒有遲疑,她展顏一笑,“我咬。”
卻是伸手去抓蘇鶴霆的手。
這一笑,晃了蘇鶴霆的神。
直到大掌被一只溫軟小手拉著,送到了唇邊,他回過神來,卻舍不得掙開,任由她朱貝似的牙咬在自己手指上。
嘴上不饒人,“膽大包天的小狐貍,才成婚就敢中傷本王,小心本王拔了你的牙。”
心里安慰自己,算了,今日成婚,不跟這小東西計較。
喬惜抹了蘇鶴霆的血,在婚書上按了個手印,“好了。”
卻見蘇鶴霆又往她手里塞了個小托盤,托盤里擺了兩個酒盅,他提著酒壺往酒盅里斟酒。
喬惜自明白這是什么。
只是有些意外,蘇鶴霆一個大男人,竟對這些規矩禮俗信手拈來,好似成婚無數次一般。
但她也無心調侃。
活了兩世,雖不曾成過親,卻也明白交頸酒之后意味著什么。
做了他的妻,若他要行洞房之事,她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總歸,她的心已經隨著太子焚化在那場大火里,如今剩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想是如此想,可喬惜身子還是下意識地緊繃著。
其實蘇鶴霆不算粗蠻,也沒有貪戀。
但初次經歷的喬惜還是痛的天旋地轉。
閉著眼睛緩氣。
旁邊有了動靜,應是蘇鶴霆起身下了床。
沒一會兒,濕潤的帕子落在身上,驚得喬惜忙睜開了眼。
卻見正打算給她擦拭的蘇鶴霆,盯著床上的一方羅帕頓了身形。
那羅帕是新婚夜墊在新娘身下承接落紅的。
可眼下那帕子……
潔白無瑕!
喬惜大腦嗡的一聲。
怎么會沒有落紅?
她很確定現有的記憶里,她不曾同男子有過情事。
她猶豫要不要解釋,可又不知如何解釋。
便見蘇鶴霆的手又有了動作。
喬惜忙坐起身,用薄被掩住身子,接過蘇鶴霆手中濕帕,“我自己來。”
便是已有夫妻之事,她也做不到厚著臉皮讓相見不過幾次的男人,幫她擦那處。
何況,蘇鶴霆此時臉色并不好看。
“不識好歹,清理完自己休息,本王有事要離開幾日。”
他起身,一件件穿戴整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喬惜想,蘇鶴霆是介意的。
但她已不想解釋了。
是蘇鶴霆亂改協議,不曾問過她的過往,就要強娶。
他不是她的太子哥哥,她沒有義務解釋,他們只是合作關系。
重新躺回在婚床上,喬惜卻也睡不著。
她細細將過往翻了一遍,沒有尋到關于失貞的蛛絲馬跡。
卻想起,照顧她的嬤嬤曾多次同她提起,女子初夜都是有落紅的,否則便是不貞不潔。
沒有哪個男人不介意,便是嘴上不說,心里也會生出嫌隙。
那時,她還是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嬤嬤為何要同她說這些?
想到什么,喬惜幽暗瞳眸劃過一絲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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