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慕容紹華覺得缺失的空氣又回來了!
她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
慕容紹華低著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
東方沈安轉過身面向了窗外,他閉上了眼將所有的情緒藏了起來。
他的情緒越來越難掌控了,這便是逆天而為的代價么?
東方沈安周身的氣息陰冷到讓人難以呼吸,慕容紹華抬著頭,盯著東方沈安孤寂的背影……
良久,東方沈安腳下微捻打算出去。
陡得!
一雙柔軟無骨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臂,緊接著淡雅的幽蘭香氣便貼了過來,逐漸將東方沈安周身的冷冽包裹……
慕容紹華壯著膽子抱住了東方沈安,她掛著淚痕的臉頰貼上了他筆挺的后背。
慕容紹華默默地流著淚,雙手死死的摟住了東方沈安緊窄的腰身。
“東方沈安……我永遠不會因為太子接近你,我說過我喜歡你……信不信隨你……”
慕容紹華的聲音很小很小,落在這空寂的屋里,卻無比清晰。
東方沈安緩緩睜眼,風卷云涌的眼底已恢復清明。
慕容紹華吸了吸鼻子,依依不舍地退后了兩步,這一抱鼓足了她畢生的勇氣……
此刻,慕容紹華只覺得腳下發軟,幾乎是在松手的瞬間,她便快速朝著門口奔去,開門一頭扎入了黑暗之中。
身后,東方沈安沒有追出來……
回頭看了看暗黑的長街,慕容紹華悄然嘆息。
她若還沒察覺到東方沈安不對勁的話,當真枉活兩世了!
慕容紹華從清醒過來到渾渾噩噩回到尚書府,都沒留意到她的身上套著的是東方沈安的衣裳……
她的衣服被沼澤的臟污沾染已經被東方沈安命人給扔了。
慕容紹華回來的消息門房第一時間通報給了慕容行。
管家祁叔一臉愁容地將慕容紹華往祠堂帶去,整個尚書府陰云密布,所有人都膽戰心驚,唯恐引火上身。
“小姐……待會您可一定要順著老爺,萬不可再頂撞老爺了,您的身上還有傷,看經不起再挨一頓家法了!”
祁叔打小看著慕容紹華長大,知道大小姐雖然跋扈心腸卻是好的,便忍不住提醒她。
“多謝祁叔,是沈夕夢她回來了么?”
慕容紹華調整了情緒,能讓爹爹如此動怒,除了沈夕夢大概也沒有其他了。
“是啊……哎……”
祁叔欲言又止,這樣的話讓他怎么開得了口?
慕容紹華冷冷勾起了唇角,還真的是沈夕夢,沈夕夢這個女人真是叫她刮目相看,都這樣了竟然還有臉回來!
她是料定了爹爹和娘親會護她到底?
“逆女!跪下!”
慕容紹華剛到祠堂門口,慕容行的厲呵便落了下來。
慕容紹華眼眸微斂淡淡掃了眼,站在一旁一副柔弱到快撐不下去的沈夕夢。
“不知爹爹又因為什么讓女兒跪?”
慕容紹華清冷的眼眸對上了慕容行憤怒的視線,她不卑不亢語氣里藏著濃烈的失望。
自她重生起,沒有一日不受爹爹責罵。
“你還有臉問?我真是后悔生了你這么個女兒!你到底對夢兒做了什么?難道還要爹爹提醒你嗎?
小打小鬧尚且情有可原,可你……你怎么敢做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慕容行從沒想過,一個女子言行竟能如此齷齪!
“爹爹這話從何說起?我能對她做什么?”
慕容紹華慢悠悠踱著步子走到了慕容行的面前,她抬著頭眼底不帶一絲情緒波動。
她的好爹爹從不問沈夕夢對她做了什么,不論何事總是要她認錯。
以前她總以為爹爹是為了操持這個家,她身為尚書府嫡長女讓讓沈夕夢這個寄住的表小姐,也能換得府中安寧,何樂而不為?
可她的次次退讓換來的卻是沈夕夢的變本加厲!
“夢兒!你說!”
慕容行痛苦地閉上了眼,他實在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沈夕夢眼底襲上一抹悲慟,她以為舅父是站在她這邊真心待她的,可這般難以啟齒的事情,舅父竟然讓她再次重復一遍……
“舅父……您讓夢兒怎么開得了口啊……”
沈夕夢跪了下來,痛苦地抱住了自己,今日在尚書府遭受的一切,來日她必定加倍奉還!
“可……舅父畢竟是個男子,這話舅父也說不出口啊!”
慕容行愁眉不展,出了這檔子的事情,他該怎么向妹妹和妹夫交代啊!
“舅父!紹華她將夢兒騙到城外破廟,找了乞丐羞辱了夢兒,奪了夢兒清白!這些可都是事實啊!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紹華她難道還大過天子嗎?
夢兒可是為了維護尚書府的聲譽,才強忍著悲慟沒有報官!
舅父難道還要偏袒她不成嗎?”
沈夕夢哭得撕心裂肺的,她身上的衣衫早就被撕成了碎片,這會裹著的還是下人重新給她隨便拿的一身衣裳,就這么歪歪斜斜地套在了身上。
從慕容紹華的角度,甚至還能夠隱隱約約地瞧見沈夕夢那傲人的身段起伏……
“夢兒!你放心證據確鑿舅父定會為你做主的。”
慕容行為官一直本分,從未行過任何不軌之事,慕容紹華犯下這等錯事,他是絕對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哦?證據確鑿?沈夕夢不知道你哪來的證據?就憑著你滿口謊言污蔑我的證據嗎?
誰知道你閑得沒事跑城外破廟去做什么?
你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我做的,可我在安王府待到現在才回來,難不成……我還會分身之術?
沈夕夢……你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該不會你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會圍著你轉吧?你算什么東西?
就你?也配!”
慕容紹華慢條斯理地甩了甩衣袖,要不是剛才進祠堂的時候,被這袍子給絆了個踉蹌,她還真沒留意到身上穿的竟然是東方沈安的衣裳!
“什么?你竟然在安王府待到了現在?”
慕容行無比震驚,難怪他派人尋遍皇城都沒能找到慕容紹華!
正是因為連小橘都不知道慕容紹華的蹤跡,所以慕容行才確定沈夕夢所言都是真的!
這會小橘還被關在柴房內……
“爹爹難道不知道女兒得空便會去找安王嗎?爹爹不相信女兒總該相信安王。”
慕容紹華舉起雙手故意將那衣裳在慕容行和沈夕夢面前抖了抖。
慕容行臉上的表情頓時凝結了,慕容紹華竟然穿了安王的衣裳!
隨即,他將視線落向了沈夕夢!
沈夕夢眼底的不甘與憤怒被慕容行看了個徹底。
“夢兒!紹華她說的可是真的?”
慕容行雖不清楚事實究竟如何,但內心里還是更相信慕容紹華。
慕容紹華雖行事荒唐,卻不至于這么目無法紀!
何況,正如紹華所說,他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女兒也得相信安王!
“舅父!你怎能聽她片面之詞?夢兒身上的傷,身上的痕跡可做不得假!”
沈夕夢情緒激動到失去理智,她當著眾人的面便將衣衫給扯開了,衣衫滑落露出了貼身的肚兜。
沈夕夢的身上還留有歡愛后殘存的痕跡,她找的本就是一些粗俗的乞丐,對待女人何來憐香惜玉之說?
沈夕夢的身上就沒幾塊地方是好的。
她拖著殘軀回來,便是打著將慕容紹華拖入地獄的主意。
卻沒想到,竟然橫生出了一個安王?
沈夕夢不甘!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著慕容紹華一起下地獄!
“夢兒!你這是做什么!”
慕容夫人失望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得知紹華回來,她便匆匆趕來了,一進祠堂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
祠堂是何等地方?豈容沈夕夢放肆?
“來人!給沈夕夢將衣裳穿好!拖出祠堂!別污了慕容家列祖列宗的眼!”
慕容夫人被氣得不輕,憤怒的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隱隱的顫抖。
沈夕夢簡直不知廉恥,當著自己舅父的面竟然脫成了這般!
此事傳出去,難不成還要慕容行為她負責,納她為妾嗎?
下人們得令,粗魯地將沈夕夢給拖了出去。
“娘親。”慕容紹華看著娘親神色不對,上前想要扶她。
慕容夫人擺了擺手,她一步步地朝著慕容行走去,珠釵搖晃一如她失望透頂的心境。
“夫人?”
慕容行疑惑地看著她。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慕容行的臉上。
“慕容行!你太讓我失望了,紹華她還是你親生的嗎?你竟然相信沈夕夢那個瘋子,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兒?
你是打算逼死紹華嗎?
這些年紹華哪次不是在委屈求全?你卻只知一個勁的怪我寵壞了紹華!
她因為沈夕夢受了委屈,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能補償她一些嗎?
這些年為了尚書府,為了慕容家族我們母女受盡了委屈!
你那個妹妹和妹夫但凡要點臉,會將沈夕夢送來尚書府寄養這么多年?”
慕容夫人氣狠了,隱忍多年終于爆發……
慕容紹華眼眶泛紅,原來這些年她受的委屈娘親都知道,娘親每次對沈夕夢的袒護,只是為了維護兩家的面子……ωωω.χΙυΜЬ.ǒm
“娘親,對不起……女兒醒悟太晚……”
慕容紹華撲進了慕容夫人懷里痛哭了起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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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