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紹華還是第一次見識到朝堂上的熱鬧,一時間竟然還有些新鮮。
剛開始還好,聽多了耳朵邊嗡嗡的,腦瓜子也亂哄哄的,她皺了皺眉站到了東方沈安的身邊。
“多謝。”
東方沈安在她站過去的第一時間便道了謝。
慕容紹華詫異的看向了他,臉上揚起了一抹不悅:
“你同我道謝,這么見外的嗎?”
東方沈安勾唇一笑:“那我收回剛才的話。”
“這還差不多。”
慕容紹華看了眼香爐,在煙灰掉落的剎那開口:
“時間到了,看來端王的證據送不來了呢。”
“該死的!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將他們給殺了?”
端王多氣?他算計了所有人卻唯獨漏了慕容紹華這個女人,而他最后竟然也折在了慕容紹華的手中!
這些年他將那些證據,那些他與秦妃之間來往的信箋全部都仔細的收著。
甚至在東方沈安大婚當日,他都沒有拿出來。
那時候,他可是與東方沈安挑明了的!
今日唯一一次拿出來,竟然就沒了!
該死的!
端王心口一陣腥甜翻涌,當即沒忍住一口血嘔了出來!
“噗……”
殷紅的鮮血嚇壞了眾人。
那些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大臣們,又都縮到了一邊。
老將軍白了他們一眼,鼻孔里哼哼了兩聲,不屑道:“一群蠢貨!”
“皇上!本王要滴血認親!本王不服,慕容紹華她定是對本王的人下了死手,要不然本王的證據怎么可能送不過來!”
端王大喊著要滴血認親,他便是咬死了東方沈安是他的子嗣!
只要將東方沈安扳倒了,北疆的權勢便會順理成章的落到他的手中。
只要他有了那么兵馬,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只差兵馬罷了!
“放肆!你當這朝堂是什么地方?是能由得你撒野的嗎?”
皇帝簡直氣瘋了,他能忍到現在還是看在東方沈安和慕容紹華的份上。
這端王簡直就是放肆!
慕容紹華的證據他都看到了,但是端王的證據是一點都沒見到,如今時辰已經到了,端王竟然還幻想著要做什么滴血認親?
這是將皇室的臉面至于何地?
端王將他的臉面至于何地?
端王竟然想將他的女人,他的兒子,據為己有!簡直豈有此!
皇帝氣得不輕,若不是身子還未徹底恢復,他早就沖下去狠狠踹那端王幾腳了!
“父皇,滴血認親吧,否則堵不住悠悠眾口。”
慕容紹華的聲音很突兀的插了進來。
她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的瘋了!
“安王妃!你這是做什么?都已經證明了安王就是皇家子嗣,你為何還要答應滴血認親?”
“就是啊!女子就是女子,該不會是被端王幾句話就給嚇到了吧?”
“滴血認親簡直多此一舉!”
大家不能理解慕容紹華的行為,一時間討伐聲不斷。
慕容行的眉頭也是皺得比山還要高了,他之前還是很信任慕容紹華的,結果好像又高看了她……
“紹華啊,你這是要做什么啊?滴血認親……”
慕容行想要勸住慕容紹華,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紹華給打斷了。
“端王此人的性子如何想必大家已經見識到了,今日若非不能一次性堵住悠悠眾口,謠言就會更加的瘋狂。
到時候,不論是安王還是整個皇族乃至是整個北疆都會處于風口浪尖之中。
這對安王還是北疆來說,無疑都是巨大的傷害。”
慕容紹華的話擲地有聲,有些大臣已經開始動搖了。
“是啊,安王妃說的話不無道理。”
“我也贊同。”
“可是……萬一安王當真是端王的子嗣怎么辦?”
有認同的就有唱衰的,東方沈安心中也略有些不安。
他這些天也在調查,至少他已經很清楚了,他不是皇帝的兒子。
按照之前的種種證據來看,他的確是端王的子嗣。
可慕容紹華眼下拿出來的證據卻又都在證明,他并非端王的子嗣……
這怎么可能?
“本王也贊同。”
東方沈安微微閉了閉眼站了出來。
皇帝都無語了,慕容紹華發瘋也就算了,東方沈安又站出來湊什么熱鬧?
可話都說出口了,皇帝還能反對不成?
只能擺擺手招來了御醫。
可端王這該死的這時候又生了幺蛾子!
“這里可都是你們的人,誰能保證公正性?”
慕容紹華早就料到了他會這么說,便攤了攤手說道:
“那就去菜市口吧,將皇城內負有盛名的大夫都找來,和御醫一起滴血認親!”
朝堂上又炸開了鍋!
“瘋了嗎?人說家丑還不可外揚呢,竟然還要去菜市口滴血認親!”
“瘋了!都瘋了!”
“皇上和安王難道就由著安王妃這么胡來嗎?”
“就是啊!”
“請皇上三思!”
“請安王三思!”
議論過后,大家齊齊的跪了一堂,高聲抗議。
慕容紹華皺了皺眉,她如今可真算是體會到了這些文官的三寸不爛之舌了。
簡直無比的聒噪。
慕容紹華看向了東方沈安,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不知道東方沈安會不會站在她的這邊。
幸好,東方沈安力排眾議,堅定的要將滴血認親搬去菜市口。m.χùmЬ.ǒ
皇帝閉了閉眼,他也想知道這出鬧劇最后要怎么收場。
最后,一群人轉移到了菜市口。
除了宮里帶去的三個御醫之外,又在皇城內尋了七八個頗有威望的大夫。
百姓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端王和安王二人站在了場中間。
鋒利的匕首劃過了二人的指尖,二人分別往所有的碗里都滴了兩滴血。
“天吶!這是在做什么?”
“看著像是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安王不是皇上的兒子么?”
“你還不知道啊?之前不是有傳聞安王是端王的兒子么?”
“看來這事情鬧大了啊!”
“且看著吧,倘若安王當真是端王的兒子,那可就熱鬧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都在等待著滴血認親的結果。
端王一直來來回回的在那些碗的面前走動著,生怕有人動了手腳了。
而慕容紹華和東方沈安二人卻是淡定的站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很快,時辰便到了。
所有人都伸著腦袋,等待著結果……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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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