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宣明城,城主府。
晨霧未散,城主府的客廳里卻已傳來了吵鬧聲。
“我的蘇少宗主!蘇大小姐!你在開什么玩笑?!”
蘇明遠瞪著對面的蘇玲,一掌拍在檀木桌上,震得桌面上的茶盞險些翻倒。
他是蘇玲的堂兄,30多歲,金丹后期修為,作為云溪宗的“掌令使”,在宣明城負責管理宗門產業。
客廳的主位上,坐著一頭冷汗的宣明城主陸伯欽,他看著眼前這兩位爭吵的蘇家人,英武的臉龐上滿是愁容,心中暗暗叫苦。
“十天前,你通過萬寶閣收走了市面上3000靈石!七天前,又從精器坊賬上取走1000靈石!你甚至連百草堂都沒放過,現在居然還打起城主府庫房的主意?你真當宣明城是你的私產不成?!”
面對質問,蘇玲表情冷淡,指尖在青瓷茶盞上輕叩:“堂兄你急什么?我只是問詢陸城主的靈石庫存而已,何時說了一定要取用?”
“是的是的,少宗主并未說要取,呵呵……蘇掌令您也消消氣,一點靈石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陸伯欽連忙順坡下驢,勸起蘇明遠來。
“這靈石的問題嗎?!”
蘇明遠怒氣未消,不依不饒道:“是她對我們根本沒有一點尊重!我說了好幾次了,如今靈石本就短缺,各家商鋪賬面上那點流動資金全是應急之需,她一聲招呼不打就直接全部取走,讓我這生意還怎么做?底下那么多人怎么養活?”
蘇明遠說著,甩出一本賬冊到蘇玲面前,怒道:“有本事,這賬本你來寫!”
蘇玲面對這個哥哥,甚至懶得廢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揮手,把賬冊如垃圾般掃到了地上。
“你!!欺人太甚!”
蘇明遠被氣得渾身發抖,作勢要沖向蘇玲,陸伯欽連忙把他抱住。
“蘇掌令,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別沖動,有話好好說嘛!”
“呵!”
聽到“一家人”,蘇玲冷冷一笑,似乎并不買賬。
蘇明遠的父親,也就是蘇玲的大伯,乃是她爺爺的小妾所生,雖是長子,卻是庶出,因此在云溪宗并不受待見。
尤其是蘇玲的奶奶羿云真人,她出身四水名門的凌家主脈,本就是心高氣傲的性子,作為蘇家正妻,更是瞧不上這個血脈低賤的小妾之子。
蘇玲爺爺仙逝后,她父親繼任宗主,羿云真人便成了太上長老和全宗唯一的悟道境大能,蘇玲大伯這一支血脈更是徹底沒了地位。
蘇玲從小在奶奶的蔭庇下長大,自然也隨了羿云真人的好惡,恨屋及烏地討厭起自己大伯這一系來。
眼看現下局面不妙,陸伯欽身為城主,終于是發揮了點自己的作用。
他彎腰撿起蘇明遠的賬冊,朝蘇玲行了個禮,道:“少宗主,這么多年來,若沒有弈云真人與云溪宗的照拂,明宣城不會有今日之繁榮。伯欽深念厚恩,若這宣明城是我的資產,別說您想要些靈石,您就是要這城主府,我都不帶皺眉的。”
見蘇玲臉色稍緩,陸伯欽話鋒一轉:“但是,這宣明城終究不屬于我個人。而且蘇掌令說的也沒錯,這偌大一座城內,不光有云溪宗的商號,還有諸多大小宗門的產業,其余往來的散修、凡人,都依靠著靈石流通維持生計。你這不到半月就支走了近5000靈石,這對整個宣明城來說都不算個小數目了。”
陸伯欽的話讓蘇玲細眉皺起,身為少宗主的她,極少有親自用靈石交易的機會。
所以,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低階修士與凡人都活得這么拮據的嗎?
見蘇玲不說話,陸伯欽趁熱打鐵:“當然,城主府庫還是有幾萬靈石儲備的。不過您作為‘四方傳令使’應該也很清楚,城主府庫的靈石乃是正氣仙盟的戰略資源,絕不可輕動,萬一出點問題,都是掉腦袋的大罪……”
“行了。”蘇玲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陸城主不必贅言,道理我都懂,我是絕不可能會動城主府庫存靈石的。”
陸伯欽連忙堆笑行禮:“自然自然,少宗主自是深明大義。”
蘇玲想了想,問道:“那南域靈石礦的問題何時能解決呢?有半年了吧?你們一直沒有辦法嗎?”
陸伯欽聞言,下意識地看了蘇明遠一眼,二人似乎進行了某種交流。
蘇玲將他們微不可察的動作看在眼里,微微皺眉。
陸伯欽解釋道:“實不相瞞,自從年初靈礦出事以來,在下已經組織了三波人手前去處理,第三波甚至派了元嬰圓滿的劉副城主領隊,可都是一去不返,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所以呢?那難道就這么算了??”蘇玲加重了語氣。
“少宗主息怒,當然不會就這么算了,在下已經將情況上報理事會,相信最遲明年開春后就會有化神大能前來協助解決。”
“嘖!”
蘇玲感到了由衷的心煩,她現在唯一能栓住林硯的資本就是靈石,若是這半年間沒辦法獲得穩定的靈石來源,自己與他的關系肯定難以穩固。
正煩惱間,蘇婕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
她伏在蘇玲耳畔低語幾句,蘇玲的眼中瞬間亮起了驚喜的光彩:
“真的?!他真的來了?”
“對!少主,千真萬確!人已經在城主府外了。”
“快!!快請他進來!”
蘇玲激動地站起身,剛準備往外走,突然慌忙喊道:“蘇婕,鏡子!鏡子給我!”
“哦哦!”
蘇婕剛把銅鏡遞上,蘇玲又立刻催促起來:“愣著干嘛?快去接人啊!”
“哦哦!”
蘇玲這一番突如其來的慌張,把蘇明遠和陸伯欽都看愣了,他們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正在修補妝容的小姑娘與剛剛冷若冰霜的傲慢少宗主重合起來。
簡直就像是瞬間被人奪舍了一般。
很快,兩個青衫男子在蘇婕的帶領下快步進入城主府的外堂,朝客廳這邊走來。
走在前方的,正是英姿颯爽的林硯,他穿了一身更為干練的短款青衫,外附軟甲,似乎是某種護身法器。
他的身后,是青衫飄逸,儒雅從容的溫嶼。
二人見到蘇玲也似乎并不意外,在蘇婕的帶領下,他們向此間主人恭敬行禮:
“乾元宗弟子溫嶼、林硯,見過陸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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