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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我的年代-第735章,壞人只是老了
更新時間:2025-12-10  作者: 三月麻竹   本書關鍵詞: 都市 | 都市生活 | 三月麻竹 | 1987我的年代 
正文如下:
第735章,壞人只是老了1987我的年代書旗小說

第735章,壞人只是老了

宋妤問:“你這次回前鎮,有沒有去肖涵家?”

李恒遲疑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有去。”

宋妤問:“聽說黃昭儀也去了你老家?”

李恒錯愕,半真半假問:“我爸媽都被你給收買了吧?”

正月十六的清晨,天光還未完全亮透,院子里結了一層薄霜。我推開窗,冷風裹著山野的氣息撲面而來,遠處的山脊上浮著一層淡青色的霧,像是誰用毛筆蘸了水,在宣紙上輕輕暈開的一道痕跡。肖涵還在睡,昨夜燈會回來得晚,她靠在我肩上看煙花看到一半就睡著了,是我背她回屋的。此刻她側躺在床里頭,被子蓋到下巴,馬尾松散地垂在枕邊,呼吸均勻而輕柔。

我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走到灶房燒水泡茶。奶奶已經起來了,正蹲在爐前煨一鍋紅薯粥,見我進來,抬眼笑了笑:“這么早?”

“睡醒了。”我把茶葉放進搪瓷缸里,“想寫點東西。”

她點點頭,沒多問。這些年她從不干涉我做什么,只是每次我熬夜寫稿,她總會悄悄在桌上放一碗熱牛奶,或者一碟腌蘿卜。她說:“寫字的人心苦,得讓胃暖著。”

我端著茶坐在堂屋的小木桌前,翻開筆記本,筆尖懸在紙面上遲遲未落。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是昨晚燈會上她說的那句話“小時候每年這個時候,我都盼著能看見你。”原來她也曾偷偷看過我,原來她的喜歡,比我知道的還要早。

筆尖終于落下,我寫下第一行字:

“那一年冬天特別冷,但我記得,她穿過操場時,陽光落在她發梢上的樣子,像是一把火,點燃了我整個少年時代。”

寫到這里,我忍不住抬頭望向廂房的門。門縫里透出一點昏黃的光,應該是她醒了。果然,片刻后門吱呀一聲推開,肖涵披著我的舊軍大衣走出來,頭發亂蓬蓬的,眼睛還帶著睡意。

“你在寫什么?”她走過來,下巴擱在我肩上。

“我們的故事。”我把本子往她那邊挪了挪。

她掃了一眼,忽然笑出聲:“‘陽光落在她發梢上的樣子’?你這形容也太肉麻了吧!”

“小說嘛。”我合上本子,“總得有點詩意。”

“那你寫我嘴毒心軟那段別刪啊。”她坐到我旁邊,捧起我的茶喝了一口,“那才是真的我。”

我看著她,心里忽然涌起一陣柔軟。這個女人,從來不怕暴露自己的缺點,也不怕讓我看見她的脆弱。她不像宋妤,永遠精致得體、滴水不漏,像一件陳列在玻璃柜里的瓷器;而肖涵是灶臺上那口用了多年的鐵鍋,粗糙、有劃痕,卻能把最簡單的食材熬成最暖的湯。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昨天包輪燕阿姨說,七姐托人捎了話,說那位北電畢業的導演這兩天會來上海,想約你見一面。”

我一怔:“這么快?”

“人家也是誠心合作。”她歪頭看我,“你不是一直想自己把控劇本嗎?這不正好有個靠譜的人選?”

我點頭。七姐的眼光我一直信得過。當年她在文聯工作,一手提攜了不少新人作家和導演。她說那人“才華出眾,為人正直”,那就一定錯不了。

“等他來了,咱們一起見。”我說。

“嗯。”她應著,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要是宋妤那邊又來找麻煩呢?”

我沉默片刻:“只要你不擔心,我就沒什么可猶豫的。”

她笑了,伸手勾住我的小拇指:“我早就說了,我不怕她。我只怕你忘了初心。”

我反手握住她:“我忘不了。那天在墳前你說的話,我都記著我要寫的每一個字,都干干凈凈,只屬于你和我。”

她滿足地靠在我肩上,不再說話。

上午十點,我們收拾行李準備返程。村里小路泥濘,我背著行李走在前面,肖涵拎著布包跟在后面。路過村口老槐樹時,幾個孩子追上來,塞給我們一把炒米糖。

“李哥,涵姐,祝你們早生貴子!”小孩們嘻嘻哈哈地跑遠了。

肖涵臉一紅,低頭踢了顆石子:“這些小鬼……”

我笑著摟住她肩膀:“他們說得沒錯。”

她瞪我一眼,卻又忍不住笑了。

車子發動時,奶奶拄著拐杖站在院門口,沒哭,也沒多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我搖下車窗喊了一句:“奶奶,清明我帶她回來!”

她點點頭,身影漸漸被晨霧吞沒。

回到上海已是傍晚。武康路的老洋房靜靜立在梧桐樹影下,外墻爬滿了常春藤,陽臺上的鐵藝花架上擺著幾盆臘梅,香氣淡淡地飄進屋里。這是我們買下的第一套真正意義上的家,兩室一廳,木地板,老式壁爐,廚房還能看見外灘的燈火。

肖涵一進門就脫了鞋,赤腳踩在地板上轉了個圈:“真好,像做夢一樣。”

我放下行李,從背后抱住她:“不是夢,這是我們的現實。”

當晚,我打開電腦,開始整理新書《南方往事》的終稿。這部小說寫了整整半年,講的是一個山村少年如何在時代洪流中掙扎前行,中間穿插著親情、愛情、理想與背叛。主角的成長軌跡,幾乎就是我自己的縮影。而那個貫穿全書的女主角“阿寧”,分明就是肖涵的影子倔強、清醒、嘴硬心軟,會在雨天偷偷給男主角送傘,卻偏要說“順路”。

敲完最后一個句號時,已是凌晨兩點。我伸了個懶腰,忽然聽見客廳傳來鋼琴聲。走過去一看,肖涵又在彈那首《1987我的年代》,只是這一次,旋律更流暢了,音符之間有了呼吸般的節奏。

“你每天都練?”我靠在門框上問。

“嗯。”她回頭一笑,“我想把它錄下來,將來店里播放。顧客走進來,聽到這首歌,就知道哦,這對夫妻,是真心相愛的。”

我心頭一熱,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你知道嗎?你比我寫的任何一段文字都動人。”

她停下手指,轉頭看我:“那你以后少寫別人,多寫我。”

“寫一輩子。”我握住她的手。

第二天中午,包輪燕打來電話:“恒子,那位導演到了,住在靜安寺附近的錦江飯店,姓陳,叫陳嶼,二十七歲,北電導演系碩士畢業,拍過一部短片拿過國際獎。七姐剛跟我通了氣,他說愿意跟你深入聊一次創作。”

“安排吧。”我說,“明天上午,我家見。”

掛了電話,我告訴肖涵:“明天見見新伙伴。”

她正在熨一件米白色風衣,聞言抬起頭:“要不要我也在場?”

“當然。”我笑,“你是女主,也是監制。”

她白了我一眼:“少貧。”

次日上午九點,門鈴準時響起。我開門,看見一個穿深灰呢子大衣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面容清瘦,眼神沉靜,手里拎著一個帆布包,上面印著“北京電影學院”的字樣。

“李老師,您好。”他伸出手,“我是陳嶼。”

“請進。”我引他入內。

肖涵從廚房出來,端著兩杯咖啡。她今天特意打扮過,穿了條藏藍色連衣裙,頭發挽成一個簡單的髻,素凈卻耐看。

“這位是?”陳嶼略顯意外。

“我未婚妻,肖涵。”我介紹道,“也是我書中女主角的原型。”

陳嶼眼神一亮:“難怪氣質這么特別。您身上有種……老派的堅定。”

肖涵笑了:“你這話說得還挺準。”

三人落座,陳嶼開門見山:“李老師,我讀過您前三部小說,尤其是《南方往事》的初稿,非常打動我。它不像現在市面上那些快餐式的情感劇,而是真正扎根于土地,有血有肉,有痛感。我想把它拍成一部六集迷你劇,每集四十分鐘,用電影質感呈現。”

我點頭:“我也希望它是慢的、真實的,不是為了博眼球。”

“我可以保證藝術優先。”他認真道,“但投資方那邊……可能會有壓力。”

“我知道。”我打斷他,“所以我有個條件劇本必須由我親自執筆,任何改動,必須經我同意。另外,女主角,必須由肖涵出演。”

陳嶼一愣,隨即看向肖涵:“您……演過戲?”

“沒有。”肖涵坦然道,“但我了解這個角色。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符號。如果找一個只會擺姿勢的演員來演,那這部劇就死了。”

陳嶼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您說得對。而且……您本人的氣質,確實就是阿寧。”

我心中一松。他知道分寸,也懂尊重。

“還有一個問題。”陳嶼拿出一份文件,“宋妤女士的影視公司也在競標這個項目,報價比我們高百分之三十。如果您接受他們的方案,資金、資源、宣發都會更有保障。”

我和肖涵對視一眼。

“告訴她,”我平靜地說,“我不賣情懷。”

陳嶼收起文件:“我會原話轉達。”

臨走前,他忽然說:“李老師,您知道為什么我愿意放棄更高的報酬,也要爭取這個項目嗎?”

我搖頭。

“因為我在您書里看到了我自己。”他低聲說,“我也來自南方小鎮,父親是中學教師,母親早逝。我考上北電那年,全村人說我是‘飛出去的鳳凰’,可只有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那種孤獨和掙扎,您寫得太真了。”

我站起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那我們就一起,把這份真實拍出來。”

送走陳嶼后,肖涵靠在門邊輕聲說:“這個人,靠譜。”

“嗯。”我摟住她,“咱們的劇,終于要開始了。”

當晚,我給七姐回了電話,確認合作意向。她語氣欣慰:“我就知道你會選他。記住,走得再遠,別丟了自己。”

掛了電話,我打開抽屜,取出那份修改過的合同,輕輕放在書桌最上層。窗外,月光灑在武康路的梧桐樹梢上,斑駁如碎銀。

肖涵從背后抱住我:“在想什么?”

“在想……”我握住她的手,“十年后,我們的孩子會不會坐在電視前,看爸爸媽媽的故事?”

她笑了:“那他一定會驕傲地說‘這是我爸媽,他們是從山溝里走出來的英雄。’”

我轉身將她擁入懷中,額頭抵著她的:“不,我們不是英雄。我們只是,在最好的年紀,遇見了最好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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