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持續的爆炸聲傳來。

秋山重葵立刻被驚醒了。急忙爬起來查看究竟。

卻又什么都沒有看到。

但是可以清楚的判斷出，應該是爆炸的聲音。

疑惑。

到底是哪里發生如此嚴重的爆炸？是隱藏在上海灘的抗日分子做的？

“閣下！”

“閣下！”

一群衛兵急匆匆的進來。

將總領事大人架起來就走。生怕耽誤時間。

“發生了什么事？”

“龍華機場遭受劇烈轟炸。”

“誰干的？”

“不清楚。”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

因為探照燈根本沒有看到飛機。高射炮也沒命中任何目標。

無神論者都相信，天上絕對有敵人飛機。

問題是，看不到，打不著。

這才是最致命的。

萬一敵人飛機轟炸總領事館……

“葵子！”

“葵子！”

秋山重葵急急忙忙的叫道。

睡眼惺忪的秋山葵子被保姆叫醒。然后跟著進入防空洞。

“父親，發生了什么事？”

“有敵人飛機轟炸我們。”

“誰的？”

“不清楚。”

“怎么會……”

秋山葵子半信半疑。

最終閉嘴。急匆匆的進入防空洞。

隨后，越來越多的人被疏散到防空洞里面。人心惶惶。

它們都是第一次嘗試到被飛機轟炸的滋味。還是在大半夜的。不對，是凌晨時分。

看看時間，正好是黎明前的黑暗，接近凌晨五點。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天亮。

緊張。

不安。

無法鎮定。

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多敵機到來。

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動的飛機。

更加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有炸彈落在自己的頭上……

參謀們在飛快傳遞信息。

半小時以后，秋山重葵終于接到相關的情況通報。

龍華機場遭受神秘轟炸，損失飛機兩架。沒有具體型號。同時，還有一百多人員傷亡。

其中，有一個中佐，四個少佐軍官被炸死。可謂損失慘重。

“總領事閣下，金陵也遭受轟炸。”

“納尼？”

“金陵那邊遭受的損失比我們還大。”

“納尼？”

秋山重葵驚訝。

看來，今晚敵人很活躍啊！

不但轟炸了金陵，還轟炸了上海灘。來者不善啊！

說明出動空襲的飛機，絕對不止一架。

這是有組織的，有預謀的反擊。以后這樣的事，還有可能經常發生。

在飛機的面前，哪怕你身在后方，同樣有危險。

從現在開始，沒有人是安全的。

除非是回去本土。

“軍部怎么說？”

“軍部還沒有說法。可能要等天亮以后才收到。”

“知道了。”

秋山重葵于是閉嘴。

乖乖的呆在防空洞里面。不敢輕易離開。

“嗵嗵嗵……”

“嗵嗵嗵……”

聽到外面機關炮在猛烈開火。

可是，黑暗當中，胡亂開火，真的有用嗎？

該死的……

忽然想起一件事。

“來人！”

“到！”

“將張庸昨天記者會的備忘錄拿來給我。”

“是！”

參謀轉身離開。

秋山葵子聽到張庸的名字。眼神悄悄一閃。

張庸……

張少龍……

這個名字，很熟悉。

但是，又似乎有些陌生了。

主要是因為，他距離她好像越來越遠了。

和歌山的浪蕩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倒是張庸的名字越來越響亮。

淞滬戰場……

金陵戰場……

都表現的格外出色。讓日軍大吃苦頭。

她也沒有想到，張庸居然還會開飛機！還會指揮空中作戰。還連續擊落大量日機。

現在，無論是軍部，還是外務省，提到張庸就頭痛。

軍部主要是遭遇到張庸，就會損失慘重。從陸地到天空，都是如此。

即使最后勉強能夠迫使張庸撤退，最后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讓軍部越來越難以承受。

至于外務省，主要是張庸的各種發言，又瘋狂，又詭異。

比如說，昨天下午的記者會。

通過華夏內部的奸細，秋山重葵很容易就拿到了張庸的全部發言。

什么用八年的時間打敗大日本帝國。

什么無條件投降。

這些都是瘋言瘋語。完全不用理會。

但是，其他一些什么“邱小姐出嫁富士山”、“東京很多熟人”等等，卻很詭異。

還有什么“廣島、長崎舊貌換新顏”之類的。字面意思完全明白。但總感覺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簡單。

還有什么麥克阿瑟太上皇之類的。不知道怎么將美國人也扯進來了。

你要說是完全沒有內容的胡說八道吧，又不像。

總是感覺張庸的發言，似乎另有所指。但是外務省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什么“躍馬東京”之類的，外務省比較容易理解。

可能是因為張庸的發言非常瘋狂，又非常詭異，所以，華夏內部，禁止登報公開。

本來準備好的報紙頭版，現在都被禁止發表。

“他瘋了嗎？”

秋山葵子也看到備忘錄了。

以她的聰明才智，也是完全搞不懂張庸在表達什么。

但是肯定不是字面的意思。

這個家伙，到底是想要表達什么意思呢？

搞得那么高深莫測……

“報告！”

有參謀到來。

秋山重葵點點頭。

“閣下，這是漢化組最新的編譯。”

“拿來給我。”

“是。”

參謀呈上一沓信紙。

上面都是手寫的各種日文。還有中文對照。

“小胡子……”

“慈父……”

秋山重葵越看越糊涂。

厚厚一沓稿紙，都是關于兩個詞語的解釋。

張庸在昨天的記者會上提到小胡子、慈父兩個名詞。并表示他們會影響世界進程。

于是，秋山重葵立刻組織一堆漢語專家，試圖破解其中的秘密。

漢化組，就是專門破譯華夏人各種詞語的。

可是，幾個小時下來，漢化組好像什么進展都沒有。

稿紙上面的內容，根本就不是張庸想要表達的意思。

“珍珠港……”

“中途島……”

“密蘇里……”

還有一大堆的名詞。

都是張庸提到的。但是本人沒有解釋。

漢化組將這些名詞全部提取出來。只能確認，都是地名。其他一概不知。

“張庸可能是真的瘋了……”

“他的發言，完全是胡言亂語。不用細究。”

這是漢化組得出的最后結論。

它們再有本領，也無法破解一個瘋子的言語。

畢竟，它們都是資深的中國通。對漢語言文化有很深的研究。但是，它們不是瘋子。

“瘋子？”

“不……”

秋山重葵否認這一點。

張庸絕對不是瘋子。瘋子能打敗軍部？

軍部損失那么大，你最后跟他說，打敗他們的，其實是個神經病……

信不信軍部的參謀，直接揮刀將你大卸八塊。

“敦刻爾克……”

“阿拉曼……”

“斯大林格勒……”

“諾曼底……”

也都是一連串的名詞。都是在地球西面。

秋山重葵也知道這些地名。但是，完全無法理解，張庸為什么提到它們。

漢化組的成員同樣無法準確判斷這些地名是什么意思。

“報告！”

“說吧。”

“軍方回應，說天亮以后，會立刻發起攻擊行動，消滅一切潛在隱患！”

“是嗎？”

秋山重葵悄悄皺眉。

如果是以前，他會深信不疑。覺得軍方能辦到。

但是現在，他有一絲絲動搖了。

需要等到天亮以后。

也就是說，黑暗中，軍方也拿這個神秘的敵人沒有辦法。

只能被動挨打。

那么，明天晚上呢？后天晚上呢？

如果明天，無法消滅這個神秘的敵人，明天晚上還得蹲防空洞？

如果一直無法消滅這個神秘敵人……

如果這個神秘的敵人就是張庸……

等等！

等等！

秋山重葵忽然一顆心急促的往下墜。

該死的。自己怎么會這樣胡思亂想？

為什么會想到張庸頭上？

難道說……

他真的就是那個活躍在黑暗中的神秘幽靈？

不可能……

不可能……

秋山重葵反復告誡自己不要相信。

然而，越是告誡，越是驚恐。萬一，張庸，真的就是那個神秘的敵人，怎么辦？

打不死。抓不到。完全奈何不了對方。豈不是……

以后都要陰影永遠籠罩？

好可怕……

好可怕……

“阿嚏！”

“阿嚏！”

臨近杭州。張庸拼命打噴嚏。

完蛋了。長時間的高空飛行，又是在夜間，可能又要感冒了。

還好。距離杭州已經很近了。

看看時間，凌晨五點三十分。

正好。

一波炸彈投完，就可以返航了。

20公里……

15公里……

距離筧橋機場越來越近。

空指部地圖顯示，筧橋機場的地面，飛機沒有多少。

全部加起來，才三十多架。似乎不應該這么少。難道其他的飛機，都轉場去了其他地方？

畢竟，筧橋機場已經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遭受襲擊了？

但是，地面防空火力，卻又似乎沒有明顯的增強。可能是日寇高射炮不足？

日寇可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被轟炸的那一天。所以，高射炮生產不多。

而且，大部分都是大口徑的。重點是75毫米高炮。

降低高度。

調整航向。

已經非常熟練了。

感覺好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樣。

指點轟炸。

投彈。

拉升。

遠離。

背后傳來持續不斷的火光。

那是落下的航彈不斷爆炸。

摧毀：2

不久，系統確認戰果。

無驚無喜。波瀾不驚。

用十二枚小炸彈，換兩架日寇飛機，當然值得。

然而，張庸感覺，如果是要轟炸杭州機場，直接出動戰斗機就行。還一次就能來二三十架。

今晚只有一架遠程轟炸機出動，在數量上，絕對是虧了。

所以，綜合戰果，到底哪個更劃算。真是需要仔細計算。

返航。

飛過徽州上空。

天色開始有一絲絲光亮。

繼續飛。

到達九江上空。天色已經大亮。

繼續飛。

安全降落漢口機場。

“專員！”

杜尚龍上來迎接。

黃志成也帶著地勤人員上來接管飛機。

張庸疲憊的從駕駛艙里面爬出來。順著梯子下來地面。松了一口氣。

連續飛行了足足六個小時啊！說不累是假的。

不知道那些飛B29的，連續飛七八個小時是什么概念。

如果沒有巧克力，估計會累壞吧。

戰斗民族那邊，估計是靠伏特加？

有參謀到來。

“專員，錢司令請你吃完早餐以后去找他。”

“知道。”

張庸答應著。

先去吃早餐。

然后來找錢司令。

相當疲憊。但是還能堅持。

“司令。”

“少龍啊，昨天的記者會內容，還是不能見報。”

“我明白。”

“唉。現在的情況比較復雜。我們和日寇之間，并沒有宣戰。有些太激烈的話，不能公開發表。以免國聯的代表對我們產生誤會。”

“理解。”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邱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其實是一種威力很大的炸彈。”

“炸彈？不是人？”

“是炸彈。”

“多大？幾百公斤？”

“相當于幾萬噸、幾十萬的TNT炸藥……”

“什么？”

錢司令睜大眼睛。

下意識的伸手。但是又慢慢縮回去。

顯然，他是以為張庸發燒了。在說胡話呢！張庸昨天說的胡話太多了。

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聽懂了。后來才發現，張庸要表達的，根本就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簡單。

“司令，我要抓緊時間睡覺。”

“去吧！”

“今天，日寇戰機肯定會出動報復的。命令所有飛機，全部滿油待命。”

“已經照做了。除了沒有掛載航彈，其他都全部準備好了。昨晚，所有的飛行員也都很早就休息。準備今天的惡戰。”

“那就好。”

張庸告辭離開。

回到自己住處。倒頭就睡。

日寇絕對會報復的。而且，肯定是非常激烈的報復。

會出動多少戰機呢？

不知道。

管他呢！

無論來多少，自己全部接著！

迷迷糊糊……

恍恍惚惚……

果然，空指部地圖很快發出警報。將張庸硬生生的從睡眠中叫醒。

查看空指部地圖。發現警報是來自鷹潭方向。

操蛋了。日寇真會偷襲。

自己在漢口機場，日寇就偷襲南昌機場。

鷹潭距離南昌機場，只有20分鐘距離。真是一分鐘都不能耽誤。

急急忙忙起床。

“來人！”

“到！”

“立刻通知南昌機場。鷹潭方向出現敵機。九架。命令他們立刻起飛戰機迎敵。”

“是。”

“立刻給我準備一架BA65戰斗機，我要馬上起飛！”

“是！”

參謀急忙去安排。

很快，電話就打到了南昌機場。

南昌機場這邊當然也是嚴陣以待。立刻起飛戰機迎敵。

首先起飛的是伊15戰斗機。

然后是BA65戰斗機。

然后是霍克3戰斗機。

全部起飛。

一架都不能留在地面上。

如果是被擊毀在地面上，那損失就大了去了。

這邊，張庸也是以最快的速度駕機起飛。在空中加速。向著南昌機場疾馳而來。

漢口機場距離南昌機場大約250公里。以BA65戰斗機的極限速度，需半小時。

恨不得立刻飛到戰場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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