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同我戀愛第11章同我戀愛→:遲榕并不困,她白天起得晚,傍晚又小睡了一陣,這宿只當打了個盹兒。
她醒時天色未亮,書桌上的西洋鐘才指到數字五,但輾轉是再也睡不著了。
遲榕索性起床換了身淡粉的雙縐旗袍,正好襯那朵月季花。
她輕手輕腳的從書房里鉆出來,吳清之陷在被褥里深睡著,許是辦了一天公十分疲憊。
遲榕簡單洗漱了一下,想起昨日吳清之三番兩次推下工作照顧她,心中很是愧疚,便決定今日要好好還了吳清之的人情。
遲榕溜出臥房,在小茶室里燒了兩壺開水便下了樓。
吳家的下人們都已經起了,僅僅有條的做著事,遲榕難以打擾,只好自己找去了廚房。
后廚里兩個年輕廚子正忙碌著,見遲榕出現皆是詫異,連忙向她問安,遲榕擺手道:“聽說廚房隨時有人在,辛苦二位了。我來借廚房用用。”
兩個廚子臉色一變,慌張道:“少夫人是吃不慣我們做的菜嗎?”
遲榕搖頭:“誰說的?我最喜歡你們炒的菜了,香香辣辣的,又開胃又下飯!”
正說著,遲榕忽然明白這兩人為何慌亂,定是以為她吃不慣飯菜來開罪了,于是又道:“我給你們少爺熬點粥喝,他每天就只能吃那幾樣,怪可憐的。”
廚子們都松了一口氣,心中還想,旁人皆道這少夫人大婚當日又是掀蓋頭又是摔鳳冠的,定然不是個善茬,誰料今日一見,人不僅十分親切,竟還起得如此之早親力親為的要為少爺下廚做飯,其夫妻情深可見一斑,看來昨日那些盡是謠言。
遲榕自顧自的清點著食材和炊具,最后選了一塊山藥和瘦肉。
她正要洗菜,胖一些的那個廚子卻攔下她來:“少夫人,這些雜活我們來做就行了!”
遲榕嘖嘖:“什么都讓你們做,那我還來做甚?你們忙你的,不用管我。”
說著便搓洗去山藥上的泥土,細細的刮了皮,改成小塊放在碗里備著,又將瘦肉上的血水洗凈,取了菜刀咚咚咚的剁起肉沫來。
遲榕雖是大戶小姐,但從小與家中幫傭打成一片,她又總纏著廚娘陳姨媽,便也學會做些簡單的家常菜,區區一碗山藥瘦肉粥,不在話下。
她做事不拖泥帶水,下廚也不含糊,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輩兒中實屬難得。
兩位廚子更是心中贊嘆,對遲榕愈發恭敬佩服。
遲榕淘好米,把山藥和肉沫一并下了砂鍋,又從廚子手里順了幾撮姜絲丟進鍋中燜上,這才很是滿意的去洗了手:“你倆幫我看著點兒鍋,我四處逛逛,等會兒就回來。”說著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廚房。
遲榕散著步,見后院的橘子樹竟然開始結花苞了,白白小小的十分討喜。
遲榕忽然覺得吳家也挺好的,下人們雖然都有些內向,但兩句話說下來卻也不是壞人。
至于吳清之——他大概是個良配,但遲榕始終對他抱有一種避之不及的態度。w.ΧìǔΜЬ.ǒΜ
遲榕掐著時間回了后廚,看了看砂鍋里燜的粥,已經煮得差不多了,便往里面加了一小撮鹽提味,又問道:“你們少爺平時都幾點起床吃早飯?”
廚子看了看鐘點,時間正好,便道:“差不多就是現在了,少爺起得一向很早。”
遲榕不由腹誹,難怪吳清之病懨懨的,現在才過六點他就要起床辦公了,便是機器也需冷卻的,他卻擰緊了發條轉個不停。
遲榕又想到,昨天她中午才起床,那吳清之豈不是等她睡了一上午的懶覺。
她當即覺得丟人,趕忙盛了粥往樓上去。
遲榕進屋時,吳清之正洗漱好要預備傳飯了,見遲榕端著粥進來,竟是一愣:“你怎么起了?”
“我給你煮點粥喝,你不吃肉,光吃白粥青菜怎么好的了。”
遲榕顯擺的說,“我可是很難得下廚的,要不是你這么病著,我才懶得動彈呢。”
說罷她布下碗筷,做出一副任君品嘗的自信模樣來。
吳清之心頭一顫,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山藥清香軟糯,肉沫切的細碎,嘗不出絲毫油膩,雖是極為尋常的口味,但卻教他心里胃里都十分溫暖喜歡,幾下便吃完了一碗。
“好吃。”吳清之深深的望著遲榕道,“遲榕,你當真是我的妻子了。”
遲榕別過頭去:“我都說了不是!我沒嫁給你,你不要總是得寸進尺的拿我打趣,我拿你這種無賴沒辦法!”
她聽到吳清之悠然嘆了口氣:“你要習慣。”
遲榕有些惱了,這是她第二次聽吳清之說這話:“我為什么要習慣,我反正是要回家的,憑什么是你說了算!”
遲榕這廂瞪著吳清之,卻見他笑起來:“愿意看著我了?”
“誰愿意看你,少臭美了!”
吳清之柔聲道:“遲榕,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事情因我而起,我會對你負責,更會對你好。”
“——反正我……”遲榕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無法狡辯,她自己也感到吳清之對她很是體貼,可心中總是想要逃開,“……反正我不喜歡你,誰會心安理得地和不喜歡的人結婚。”
吳清之仍是淡淡的:“那你可有心許之人?”
遲榕心想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竟然問得這樣直白,可她也的確沒與男子打過交道,心中自然是沒有這般人物的。
遲榕不撒謊,老實道:“沒有,我可是學生,哪會談什么戀愛,我要好好學習。”
吳清之笑了,欣然道:“那,遲榕,你同我談戀愛,之后就會喜歡上了。”
遲榕氣極,卻不知如何辯駁,這老男人實在厲害,她斗不過,只得埋頭喝粥。
吳清之這早晨神清氣爽,氣色都好了許多,他開開心心的喝了粥服了藥,又把那朵月季插在襯衫口袋上,這才坐在沙發里看起公文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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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