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誰家太太寫作業第22章誰家太太寫作業→:遲榕返校讀書,吳清之便不留在家中辦公。
他送完遲榕上學就去了商行,中午和蔣孟光隨便吃了些東西,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吳清之公事繁忙,忙了一天卻還沒能收的了尾,眼看著近下學的點鐘了,他便對蔣孟光道:“剩下的我帶回家看。”
蔣孟光揶揄:“你娶了個小嬌妻反倒像是憑空多了個十七八歲的女兒。嘖嘖嘖,你看看,吃飯要哄,學習要催,上學要送,放學要接,真是你的寶貝啊。等過個年把,你們倆生個一兒半女的,你定是為夫為父。”
這一語雙關,只教吳清之眉毛一挑,搖頭淺笑。
可他人卻是頭也不回的拿著車鑰匙出了辦公室,商行中人見少東家走得急,便不敢再打擾。
吳清之取了車,一路開去學校,校門仍是緊閉,卻已經有不少門戶的司機和下人候著了。
吳清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還有六七分鐘放課,他便靠在座里閉了會兒眼睛。
鈴聲一響,門衛給放了行,不過片刻的功夫,一群女學生們便嘰嘰喳喳的三兩結伴著從校舍里走了出來。
吳清之下了車,倚在車門上等,在這么一大群小姑娘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遲榕。
這些小姐們皆是披發或編著辮子,一副副溫婉動人的模樣——只有他家遲榕,今早上讓女傭喜順給她梳了兩個小揪揪,一左一右高高的扎成兩個小丸子,再加上她那雙圓圓的眼睛,性格又嬌蠻可愛,只像是個要去鬧海的小哪吒。
吳清之著實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嘴角不由的彎了起來。
遲榕同宋曉瑗葉君并肩走在一起,她也一眼看見了吳清之。
仔細說來,這倒不是因為什么情有獨鐘,而是吳清之身材修長挺拔,衣裝也考究,放在人堆里實在出挑惹眼,沒理由看不到他。
葉君見了人,道:“表哥竟然還來接你放學,如此這般,大概當真是天賜良緣了!”
遲榕冷笑道:“呵,良緣?他要是知道我今天上英語課干了什么,肯定就不會這么好了。你根本不知道吳清之這個人有多死板,我沒來上學那幾天,他出了好多題讓我做!我阿爹都對我的英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他卻非要揪著我補課!”
宋曉瑗聽罷,也不饒她,笑說:“吳少爺這般仔細,你卻是貪玩了。”
遲榕同好友作了別,扭扭捏捏的走到吳清之身前,哼唧道:“謝謝你來接我。”
吳清之拿過她的書包,又給遲榕捋了捋額前一絲微卷的翹發,語氣很是輕緩:“我答應過你的。”
他們坐進車里,吳清之為遲榕扣好安全帶,又問道,“作業多不多?”
這話可是問住了遲榕,她心虛的很,聲音都是抖的:“還好,就是英文作業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
她答得沒什么問題,至少在吳清之耳朵里還算正常,他知道遲榕討厭英文,便不以為然。
吳清之點了點頭,專心開車。
他開車很穩,車子開到那條法桐小路的時候,城中的炎熱在此頃刻間止了步,只聽得樹葉被風撫的沙沙作響。
樹影婆娑之間,地面上盡是太陽的浮光,令人心怡,有一種寧靜的羅曼蒂克在景里。
遲榕一到家就沖進書房,吳清之當她是小女孩心思,害羞,便不去逗她,自己靠在臥室沙發里先改起文件來。
可眼看著過去了兩個多鐘,書房里一點動靜也沒有,吳清之甚是奇怪,若功課太難遲榕肯定是會來問他的,便心道莫非遲榕又在搞些什么小動作,于是敲過房門直接進了屋。
遲榕此時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快馬加鞭浩浩蕩蕩的抄起英語課文來,為此她急得衣服也沒換,吳清之突然進來,只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吳清之道:“遲榕,怎么還穿著校服。”
遲榕慌慌張張的說:“因為……因為校服好看,我就喜歡這身顏色。”
吳清之看出遲榕的不對勁,便走到桌前,緊緊的盯著遲榕鐵青的小臉,道:“我工作做好了,我在這陪你。”
話音剛落,吳清之眼疾手快的搶過遲榕攤在桌上的信箋本,只是信手一翻,便發現本子都給她寫厚了一層。
吳清之見遲榕抄寫的文段盡是重復的,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端倪,便很嚴肅的問道:“被罰了?”
遲榕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吱聲。
吳清之又道:“上課開小差?”
遲榕怎么敢說自己上課畫麻將,于是狡辯道:“我哪敢啊……我、我就是……沒讀出課文,才被罰的……”
吳清之聽罷,當即把本子一丟,道:“胡說,我又不是沒聽過你讀課文!”
遲榕抬起頭來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招了供:“我錯了,我就是太討厭上英語課了……所以……”
遲榕見吳清之神色舒緩了些許,發現撒嬌很有用,便再接再厲的又說,“而且懷特先生兇巴巴的,我不喜歡他教我,我喜歡你教我!”
這話有種正中靶心的神奇效果,吳清之一下子就放柔了聲音,他咳嗽了兩聲,斂了斂情緒,問道:“要抄多少遍。”
遲榕道:“五十遍。”
吳清之眼睛瞪大,剛想開口,卻被遲榕一把拉住了手:“你幫我一起寫好不好嘛,實在是太多了,我要是寫不完,明天是要挨板子的,洋先生打人手心可疼了!而且你看我的手,握筆都握疼了!”
她展開手掌,右手的幾個手指被鋼筆硌的通紅一片,吳清之也有點心疼,卻仍道:“自己寫。”
遲榕癟著嘴甩開他:“自己寫就自己寫!我又不是不知錯,你干嘛還跨著臉!虧了曉瑗和葉君還說你對我好,我都以為自己真的歪打正著,嫁了個疼我的夫君!”
這話戳中了他們二人之間的曖昧關系,吳清之來勁了,他掛起笑,臉貼到了遲榕的眼前,溫熱的呼吸全灑在遲榕的睫毛上。
遲榕臉紅,想躲了開去,卻被吳清之直直的吻了上來。
吳清之含著她的嘴唇又啃又咬,遲榕招架不住,即刻軟了下去。
遲榕不會接吻,不一會兒就喘不過氣來,吳清之放開她,一雙深黑的眸子里映出遲榕潮紅的小臉:“遲榕,我對你不好么。”
遲榕被親得迷迷糊糊,大腦里一片空白,吳清之問什么她就老老實實的答什么,于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可她心里卻有些別的想法,便暈乎乎的又搖了搖頭。
吳清之愛死了她這副軟綿綿的嬌憨模樣,在她紅滟滟的嘴唇上又是一啄,語氣輕柔至極:“乖,作業我們先不抄了。”
“可是……”
吳清之不答,只是自顧自的撥了電話,接到蔣孟光的線去,開口道:“孟光,晚上帶興光來吃飯?”
這罰抄的作業自然是有辦法解決的,吳清之把人騙來,便讓蔣孟光和弟弟幫忙一起抄寫。
吳清之始終舍不得遲榕挨板子,最后還是幫她抄了課文,眼下已經抄了好幾張了,鋼筆都加了一次墨水。
蔣興光在一旁氣得要死,邊寫邊罵:“娶妻當娶賢!真作孽!吳清,你竟然娶了個熊孩子回來!吃喝玩樂要給她伺候開心了,還要幫她寫作業!這像話嗎!你見過誰家太太的作業是讓丈夫給寫的!”琇書網
遲榕杠道:“嚯,那你見過誰家太太還要寫作業!你哥哥做事不地道,拿黃豆當子彈唬我嫁人!”
四人趕工抄完了遲榕的作業,便一起到庭院里喝茶。
蔣興光罵歸罵,卻是個直腸子,罵過了就好了,于是跑去和遲榕在水泥地上爭搶著玩陀螺。
蔣孟光遠遠的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人,忽對吳清之道:“養兒難啊,養兒難。”
吳清之鳳眸一橫,蔣孟光趕緊嬉笑著閉了嘴。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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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