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家宴第147章家宴→:遲二爺橫眉豎眼,口中雖是責難一般,言下之意,卻是默許了他二人的難分與難舍。
遲榕正是欲語還休,那廂,吳清之竟已斬釘截鐵的應道:“晚輩必定不負二位所托。”
遲二爺眼神利落,從上到下將吳清之打量一遍,方才數落道:“誰說老子要把阿榕托付給你,我是受不了大半夜的院子里放炮!”
遲二爺此次松口,實在是言不由衷。
昨夜擒人未遂,遲老爺只管將他喚回,語重心長道:“二弟,阿榕若是愿意隨他去,你又怎能攔得住?莫不是要把人五花大綁的綁住?”
皎月高懸,院里一地白霜,遲二爺負手而立:“難道要讓阿榕跟著這種沒著落的!”
遲老爺聞聲,卻是氣定神閑的笑道:“我卻覺得小吳挺好的,我白天只是點了點他,結果當晚就把煙花抱來放給阿榕看,這不是很有著落的小伙子嘛!”
遲二爺嗤之以鼻:“放屁!他還能叫小伙子!他分明是個老家伙!”
如此這般,教遲老爺勸慰一番,遲二爺終究是軟下了心腸。
他原以為,擇婿第一要義,乃是要選一個容易拿捏的主,更要安穩踏實,能夠懼內為最佳,如此,遲榕方能安樂于婚姻。
然,造化弄人,遲榕竟是歪打正著的嫁了個尊貴的世家子,與遲二爺之所想豈止差之千里,簡直是背道而馳。
吳清之皮囊好,家世好,才學好,幾乎面面俱到,樣樣皆是一流,唯一點不好,便是遲榕很有吃不住此人之嫌疑。
遲二爺最是知曉遲榕心性,半大的小人兒,書讀不精,徒有幾分小聰明,絕無叵測心機,遇上吳清之這般的斯文禽獸,難免會在婚姻中落于下風。
卻是不曾想,這二人朝夕相處,竟是當真生出許多情與意,教人再也拆散不得。
遲二爺阻攔不住,唯有放手任命,只道是來日方長,他總要替遲榕盯緊了吳清之。
那廂,吳清之得了二位老丈的首肯,心中遂愈發的歡欣起來。
可他到底是個沉穩的性子,喜怒不溢于言表,于是再三謝過,面上仍是掛著淡淡的笑。
眼看著日頭高升,將要過午,遲老爺當即說道:“小吳,你看啊,這大上午的,你來都來了,今天中午就留在家里一起吃飯罷!”
吳清之聽罷,先是點一點頭,復又出言相勸,道:“岳父不是愛吃樓外樓的醋魚么?即是闔家團聚,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再去樓外樓飲食,如何?”
遲老爺喜出望外:“樓外樓可是要定桌子的,難道小吳有辦法?”
吳清之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是一通電話就能通傳的事情罷了。”
遲榕在一旁立著,原是靜悄悄的歪著腦袋,觀望著吳清之俊美的側臉。
誰料,卻聽那話音剛落,吳清之便轉過頭來,四目相交,視線碰撞,終是相視而笑。
然,笑不過多久,遲榕卻是不覺得愉悅了。
遲老爺作為資深老饕,但聞有醋魚可食,遂立刻拍板,四人于是乘上車子,直奔樓外樓飯店而去。
吳清之早已借了遲府的電話聯絡留桌,只道是務須上房一間,飯店經理不敢怠慢,連聲稱是,即刻允命。
甫一到了樓外樓,吳清之停車罷,方才攜了遲榕施施然步去。
門童領路在前,直至二層雅間。
遲榕貪吃,惦記著美味,臉上原是興高采烈的,誰料,正當她推門而入,卻見屋中靜坐一人,只待看清此人面目之時,竟是當即怔住。
摩登卷發,紅唇欲滴,魚尾裙迤邐翩然,若不是那貴女白小姐,還會是誰!
頓時,吳清之亦是斂了神色,眉頭皺起。
于是,只聽得他客氣有余,卻親切不足的問候道:“娉婷,莫不是走錯包間了?”
白娉婷唯見情形不對,旋即笑道:“你打電話訂桌子,我便為你留了最好的這一間,正是在此等候呢。”
言罷,遂轉向旁人,自我介紹道,“我乃樓外樓白家之女,最與清之相識,見過二位。”
此話雖用敬語,卻并不顯得恭敬。
白娉婷心高氣傲,本就鄙夷遲榕的出身,今日一見遲家長輩,自不會有好臉色招待。
誰料,遲榕見狀,竟是靈機一動,先發制人,只拽一拽遲老爺的袖口,探問道:“阿爹,這位白小姐也是留洋回來的,但她改不掉中西語言混雜的毛病,不如你教教她?”
白娉婷神色一凜,正要恨恨的喊一聲小wife,卻又不敢過分放肆,遂眉頭一皺,只得作罷。
吳清之道:“娉婷,今日乃是我家家宴,便不多留了,僅謝過此桌,來日再告。”
言下之意,便是這一桌體己的飯局,容不得外人。
可吳清之這般逐客,既不失風度,又能將人輕易的遣了去,著實可稱圓滑,教人挑不出毛病。
饒是白娉婷心中存了千百般的不情愿,卻也不會自討沒趣,強行要上桌添一雙筷子。
于是落落的起了身,復又言道:“清之,我本要與你商談岳安大商會的事情,今日時辰不巧,便只能改日再議了。”
話畢,更是挑釁的看了遲榕一眼,扭著腰身去罷。
遲榕面不改色,笑瞇瞇的招了招手。
此女離了席,侍者便魚貫著將餐食端上了桌,卻見那菜色鮮香麻辣,隆重圍擺,中間一道醋魚,乃是遲老爺的最愛。
遲老爺一面吃著,一面夸贊道:“小吳仔細,很好很好,只是下次莫要再遷就著我們,也多點一些自己愛吃的。”
吳清之輕笑一聲,手上動作卻不曾停下,只為遲榕夾著菜,道:“岳父抬愛了,我最好打發,一碗粥就能應付過去。”
遲榕原是有些不悅的,好端端的一桌飯,卻莫名的遇上那紅玫瑰一般帶刺的白小姐,平白無故的被掃了興致,索性吳清之應對自如,話里話外總護著內,這才平了心中的氣。xiumb
飯桌上略略的聊過家長里短,生意買賣,遲老爺便吆喝著要打道回府了,他向來主張不參與兒女們的戀愛,盡早退場,亦只為留些空間,交與年輕人去。
家長甫一別去,遲榕便開口問道:“為什么白小姐能夠和你談大商會的工作,那不是相當重要的事情嗎?”
吳清之淡淡道:“白家無子,家事權由娉婷掌管,更何況,她的確很有頭腦。”
遲榕聽罷,眉頭微微一皺:“那如果我有了本領,是不是也可以參與大商會的工作呢?”
吳清之略略一笑,指尖輕輕點在遲榕的眉心,竟是寵溺萬分的說:“那是自然。遲榕,你最聰明,我便拭目以待了。”
作者有話說
以前小遲吃醋:哼哼唧唧,我不高興!現在小吃吃醋:腳踏實地,我要變優秀!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