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小柳的禮物第149章小柳的禮物→:吳清之此舉看似偏愛,卻實乃動了真切的心思。
如今的年代,名流富貴盛行奢靡之風,總要挑選些無用的物件高價買下,擺放于家中,用于彰顯財力。
眼下,岳安大商會成立在即,若能搶占先機,開辟新路,更對吳氏未來之發展有所裨益。
遲榕之想法,的確可行,更有幾分新穎,只是皮雕原是歐洲的工藝,國內鮮有工匠能夠勝任,若想覓得良匠,實屬為難。
吳清之行事之標桿,從不坐以待斃,更不甘于服輸,遂如此吩咐下去,總要試煉一番。
是日,驕陽似火,遲榕正躲在吳清之的辦公室里蹭風扇吹,這領導的房間到底是寬敞,風扇的馬力更是十足,直教她得以太太平平的睡午覺。
吳清之于是輕輕悄悄的拉下百葉竹簾,生怕陽光刺目,晃了遲榕的眼睛。
這幾日,蔣孟光的確陸陸續續的尋了些工匠前來應試,可這一班人馬,原是做馬具出身的,所刻之皮具實用質樸,卻缺乏纖細的美感,著實不能委以重用。
遲榕初來乍到,初有所成,吳清之不愿她的主意夭折于此,于是日夜關照,加緊日程,誰料,今日酷暑,食不知味,竟覺出略有些乏了。
遲榕仍在夢里,只不自覺的吧唧吧唧嘴,囈語道:“吳清之……讓我枕一下。”
吳清之聞言,眉宇間不由得透出絲絲憐愛,遂唇齒溫柔道:“遲榕,這么熱的天,你卻不嫌熱了。”
話畢,卻是毫無怨言,直走近遲榕的跟前坐下,以腿為枕,任由遲榕枕睡。
然,白日夢短,一廂淺眠終是被電話叫醒。
吳清之接起,只聽過幾句,便笑著說道:“如此,那周家豈不是雙喜臨門?只怕周老爺頑固,四少不好驅使,眼下災民缺糧,他可曾施舍過一粒米?”
原來,這來電之人,正是帥府四少蕭子山,此番相告,竟是為了通傳。
岳安大商會成立在即,已是籌備了許久,種種事宜,如今皆已塵埃落定。
其中,重中之重者,當屬那空懸于頂的商會會長之職位,最終決定交由周記糧行周老爺來擔任。
糧油生意乃民之根本,周老爺當選會長,于情于理,最是應當。
然,周老爺之經營雖根基深厚,為人卻薄情且吝嗇,若非為了服眾,再加之求糧救濟之需,否則,帥府定是不愿允他以重權的。
蕭子山道:“事情卻是巧得很,周老爺不日便要做壽,他定會在壽宴上宣布高升!到時候,還請吳老板美言幾句,請求各家商戶為救災出一出力。”
“這是自然,”吳清之淡淡的說,“瘧疾事大,謀財事小,國難當前,不能丟了仁義。”
遲榕被這刻意壓低的對話聲喚醒,于是惺忪睜了眼,卻見吳清之一面扶著聽筒,一面轉向她來,笑得溫柔。
“你早就該叫醒我了,我還有好多工作要做呢!”遲榕眨巴眨巴眼睛,語氣鄭重。
那廂,吳清之講完電話,卻是慢條斯理的笑道:“遲榕,看你受累,我會心疼。”琇書網
遲榕聞言,喉間一哽,心中更是動容,遂絞著手指哼唧道:“……那我還不是、還不是想替你分擔一些嘛……”
嘴上正是如此說著,遲榕便去翻那一摞摞的公文。
誰料,那公文紙頁看似潔白如雪,實則邊角鋒利如刀,遲榕一不仔細,指尖當即被劃出一道細口。
“哇啊!”
遲榕吃痛,直忍不住低聲尖叫起來,吳清之見此情景,立刻將她的手拽了過去,仔細察看。
卻見那瑩白的指腹微微滲血,左右并無什么大礙,至多是那一瞬之間刺痛一下,便再無其他了。
吳清之默默不語,只輕咳一聲,嗓音剛落,竟將那指尖含入口中。
遲榕登時亂了心神,聲音陡然拔高,當即叫道:“你干嘛呀你,羞不羞人!”
吮吸舔舐如同親吻,卻比親吻更為深入,遲榕又羞又惱,身子直從指尖酥軟下來。
良久良久,吳清之終于意猶未盡的松了口,卻見他施施然抬起頭來,非但面色如常,更是好整以暇。
吳清之單手托腮,盈盈一笑,直將風度與流氓耍了個干凈:“不羞人。”
話畢,更是厚著臉皮邀功,“遲榕,我怕你傷口出血,這才情急不已,你不獎勵我也就罷了,反倒是訓起我來。”
吳清之巧舌如簧,總在調情的方面很有言語可說,遲榕斗不過他,遂氣鼓鼓的撅起嘴,十分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湊過來,我向你道歉。”
吳清之乖乖的附耳上前。
吧唧。
竟是響亮的一吻,重重的印在了吳清之的臉側。
遲榕支支吾吾道:“獎勵和道歉算在一起,這總行了罷?”
“遲榕,你真的很小氣。”
于是,話音剛落,氣息交纏。
天光似乎暗了下來,遲榕再也看不清眼前旁的景物,視線當中,唯有吳清之英俊清矍的臉龐。
酉時過后,下班歸家去罷,遲榕甫一進門,便見得管家攜一年輕女子,欣欣然迎上前來。
然,不待遲榕定睛,那少女已然開口叫道:“小柳回來看您了!”
遲榕又驚又喜,直招呼道:“你最近過得怎么樣!難道是遇上了麻煩,怎么忽然想到回岳安城了!”
小柳搖一搖頭,只從包袱中拿出幾本書來,道:“我的大妹妹快要升學了,我就來城里買些書本給她。”
話畢,更是垂下頭去,又在那方方正正的包袱中翻翻找找,終于捧出幾塊木板,獻寶似的奉上來。
“少夫人,這是木刻的版畫!鄉下風景好,我也想讓您看看!我們那窮鄉僻壤的,沒有照相師傅,只有刻下來!”
小柳喜洋洋的說道,“我男人別的不會,木工卻是傳承了五代的,除了打家具,還能把景物刻得跟真的似的呢!”
遲榕聞言,立刻接過那版畫去看。
誰料,只一眼,便是驚嘆。
“吳清之,你快來你快來!”遲榕急促的說,“你快看,小柳的夫君刻的版畫,手藝好得不得了!”
遲榕咋咋呼呼的,吳清之便略有些起了興趣,于是傾身上前。
卻見那木板之上,刻有石橋流水,田園綠野,刀刀筆筆,竟是栩栩如生。
吳清之眸子一瞇,當即開口問道:“小柳,若是請你夫君刻畫于皮料,能行與否?”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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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