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暗語第164章暗語→:眼瞧著夏末秋初,天氣本該愈發干燥才是,誰知這幾日,天似破了個窟窿一般,暴雨連連,絕無止歇。
說來也倒古怪,今年的岳安,雨水異常的繁多,民生也很不景氣,初了年時,便是陰雨連綿,已至于沖毀了一道河堤,引得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難民。
遙想那夜,偶遇那討食的男孩,分明已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可當時的情形,遲榕卻仍是歷歷在目。
這些日子,她與吳清之自是再忙不過了的,除了公文賬目需要及時批閱,皮雕店鋪的生意亦是不能落下。
除此之外,尤因天降暴雨,皮革無法得到晾曬,各門皮革作坊遂產量大跌。
既然沒有天時地利,那便唯有人和。
是日,下班時間,他二人甫一歸家,管家便迎上前來問道:“蔣二少爺送來的蓮藕只剩下最后兩截,您打算怎么個吃法?”
遲榕不以為然,只笑盈盈的說道:“怎么吃都行呀,又不是吃最后一頓,又不是買不到了。”
管家一笑,堪堪答道:“少夫人,不瞞您說,的確買不到了!這雨下得太厲害,大壩附近的水田全漫了。”
吳清之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復又擺手道:“燉一道湯罷,陰雨天濕氣重,喝湯祛祛寒氣。”
話畢,管家領命,旋即退下。
他二人歇在座中,雨打玻璃,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偏又屋中憋悶,遲榕坐不住,非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
遲榕嘰嘰喳喳道:“我頭發有些松了,你重新幫我扎一下嘛,不然待會兒吃飯的時候頭發就要落下來了。”
此話一出,頗有幾分恃寵而嬌的意味。
遲榕被吳清之慣得放肆,吃水果要吳清之喂到嘴邊,要吳清之在旁的陪同,如今扎頭發,亦要吳清之親力親為。
然,遲榕到底是深受寵愛,那一顰一笑落在吳清之的眼里,皆是風情與媚態。
吳清之于是接過那發繩去,旋即輕輕笑道:“也罷,權當練習了。”
“練習什么?”
“萬一以后有了女兒,我也好為女兒梳頭。”
那廂,吳清之笑容得寵溺,遲榕卻羞不住了。
遲榕嘟著嘴與臉,只覺得吳清之手指溫暖,反復流連于她的頭與頸,似是一種無言的愛撫。
梳著梳著,吳清之忽然俯下身去,低聲問道:“遲榕,今晚我可以看一看你嗎?”
這問句已然成為了他二人之間求愛的暗語,卻不是真操實弄,而是淺嘗即止的試探。
遲榕年幼,吳清之縱是心癢難耐,亦不愿魯莽的傷了她分毫。
于是,唯有借著夜色,在肌膚相親時互相取暖,摩挲著快樂的辦法。
話音剛落,卻見遲榕的頸子已然燒紅,然后是飽滿如花瓣的耳垂,仿佛能滴出血來似的。
吳清之心動如許,不由得探出手來,捏了一捏那如珠如玉的耳肉,但聞叮嚀一聲。
“遲榕,可不可以?”
遲榕哼哼唧唧的說:“也不是不可以。”
真倔。
吳清之失笑。
他二人遂親親熱熱的一道用晚,吳清之為遲榕信手綰了個發髻,蓮藕湯的熱氣之后,遲榕的容貌便顯出一種乖巧的俏麗。
遲榕巴巴的啃著蓮藕,只覺得香氣撲鼻,更有幾分不舍:“往年秋天,大街小巷都在吃蓮藕,光是聞著藕湯的味兒都要膩了,真沒想到也有吃不到蓮藕的時候。”
說罷,便是舉起筷子,直給吳清之夾了些菜,“來,最后幾塊蓮藕了,你也多吃一點,很珍貴的哦。”
吳清之抬起頭來,卻見遲榕咧著嘴笑,眼睛是亮晶晶的。
他于是斯斯文文的呷了口茶,權當是清一清嗓子,甫一開口,果然笑得溫柔:“遲榕,我不愛吃蓮藕。”
其實,他哪有什么愛吃不愛吃的,分明是要留著好的,讓給遲榕吃。
吳清之從不挑食,只是吃不得辛辣罷了,這藕湯清淡滋養,最是適宜他的口味。
遲榕心知肚明,卻聞此聲,只覺得喉嚨一哽,心中一暖,竟是止不住的小意歡欣起來。
雨聲不止,用過晚飯,他二人便很早的歇下了。
吳清之很有閱讀的習慣,是夜,他正留了一盞床頭燈,燈布是金絲織布的,映出來的光亦是金黃的,那半張英俊的臉融進光里,神情微暖。
遲榕扒拉扒拉他的胳膊,目光灼灼。
“你還看不看?”
她最近漸漸已有了許多覺悟,所以偶爾會很主動,吳清之失笑,有一種迫切的疼愛在心中滋生起來。
可他非要使壞,仿佛逗一逗遲榕,見她氣炸了毛,或是小臉紅透,方才能夠滿意。
于是故作正色道:“這不是在看么?”
遲榕果然中計,當即哼哼唧唧的蠕動著嘴唇,小聲道:“哎呀,我不是說看這個,不是說看書。”m.xiumb
“不是看書?”吳清之輕笑,“遲榕,不看書,要看什么?”
此時此刻,遲榕簡直難以開口,舌頭似乎打結,牙齒仿佛打架,卻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騎虎難下,遲榕不得已,終于嚷嚷起來:“那你說說看什么!本來就是你自己說的!要看、要看……”
“要看什么?”
遲榕心中一橫,道:“要看我。”
卻見吳清之鳳眸微瞇,眸光暗烈,轉瞬之間,那未讀完的書本,已然嘩啦啦的摔在了地上。
“遲榕,我最想聽你這樣說。”
吳清之侵身而上,唇齒相依時,他二人的鼻峰亦是交錯了幾回。
窗外的雨聲更大了,然,竟是這個當下,一聲驚雷卻驟然炸開,頓時,白光如晝,映得室內慘白一片。
遲榕于是向吳清之的懷里縮了縮,喃喃道:“這雨怎么還越下越大、越下越久了呀,今天吃不到蓮藕,改天連冬瓜也吃不到了。”
話音剛落,便又是一道響雷落下,遲榕哆嗦一下,當即拽著吳清之的領口問道:“要是下大雨淹了路,我們還要去上班嗎?”
吳清之好笑的點了點遲榕的額頭,卻不承想,此話竟是一語成讖。
作者有話說
老吳:又是慈父,又是老牛吃嫩草,笑死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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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