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決裂第174章決裂→:吳清之前往樓外樓時,正是用午飯的點鐘。
此行乃是孤身獨往,吳清之并未攜著遲榕同去,而是留她在善堂稍作歇息。
他是樓外樓的熟面孔,更是白娉婷的座上賓,飯店經理甫一見了吳清之的人影,遂當即熱情萬分的迎了上去。
“吳老板樓上請!今日想用些什么菜色?”
飯店經理一面點頭哈腰,一面引路在前,“我們小姐專為您留了一間雅室,保證您隨時來都能有桌子!”
那廂,卻見吳清之面色淡漠,他且隨著經理入了雅間,方才坐定,便說道:“娉婷可在店里?我找她的確有些事情。”
“當然在!”經理喜滋滋的應道,“我這就去請小姐過來!還請吳老板稍作片刻。”
話畢,遂一陣風似的出了門去。
此人自是受盡了白娉婷之調教的,只道是見了吳清之,定要奉上堪比皇親國戚的待遇。
于是,便一刻也不敢耽誤,即刻領命,速速去請。
故而,吳清之竟是連半盞茶還未曾咽下,卻見白娉婷已然得了通傳,翩然而至。
“清之!”
白娉婷嬌羞萬狀的輕呼一聲,旋即推門而入,直奔吳清之身側的座位而去。
“我早先便看了你買過的單,知道你最愛吃醋魚,我已經傳了廚子去做了,你只管再點些別的菜罷!”
白娉婷正欲落座,卻不料,吳清之竟是伸手擋了一擋,疏離道:“娉婷,此地耳目眾多,為免人多口雜,還請你坐在對面罷。”
白娉婷面色一僵,當即愣住。
然,吳清之此番所言未止,遂復又說道:“醋魚難以料理,乃是我岳父之所好,我說些話就走,不必費心了。”
“清之,坐一坐也沒有什么的!”白娉婷非常爭取的說,“你我多年未見,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吳清之聞言,神色仍是淡淡的,卻兀的從懷中取出一枚手鏈,遞上前去,道:“娉婷,這手串你拿著。”
白娉婷甫一接過那手串,面上卻并未露出喜色,反是強打起笑顏,堪堪的開了口。
“原來是相思子的手串……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愿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說的便是它了。”
話畢,更是笑盈盈的反問道:“清之,你我到底是情緣未了,你送我此物,可算是聊表心意了?”
吳清之默默的搖了搖頭。
卻見他單手托腮,另一只手反復輕叩著桌面,顯出一種冰冷的威壓與不耐。
“娉婷,我對你知根知底,”吳清之冷冷的說,“為什么要把有毒的手串送給小孩子玩?”
“清之,你在說些什么……”
“娉婷,那是一條人命。”
吳清之漠然的打斷她,目光如潭水,冷冽且幽暗,“如果不是遲榕,那孩子大概已經……”
他正娓娓的說著,誰知,那廂,白娉婷竟是驟然發出一聲尖叫。
轉瞬間,吳清之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
“——遲榕遲榕遲榕!清之,你嘴里除了那個小wifey遲榕,難道就再也沒有別的了嗎!”
白娉婷以手擊案,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放聲尖聲,“你為免也太瞧得起她了!我送這手串出去,不過是看那流民翻泔水桶的樣子下賤,覺得惡心的要命!”
“娉婷,這是殺人!”
“一兩條賤命而已,誰又會在乎,誰又會去查!”白娉婷叱駁道,“泔水桶又臟又臭,他們非要去翻,就是礙著我做生意!”
她越說越怒,指甲尖銳如刀,直指窗外,“今天死一個,明天死兩個,殺雞儆猴,我看誰還敢犯!”
話畢,一室寂靜。
良久良久,吳清之終是自覺難以開口。
他凝視著白娉婷,這位出身名門的千金大小姐,岳安城的高嶺之花,一時之間,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賞心悅目。
吳清之于是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提步要走。
他徑直穿過白娉婷的座位,只落落的丟下了四字:“好自為之。”
“清之!你別走!”
卻見吳清之絕不留任何情面,白娉婷登時慌了神。
她連忙站了起來,哀哀的要去挽住那雙手,誰知,十指交錯,卻是撲了個空。
“清之,你我年少時,你從來不會不管我的!”
白娉婷簌簌的落下眼淚,泣不成聲,“我追著你去了英國,又追著你回來,我都熬成了旁人嘴里的老姑娘,你卻娶了別人!”
白娉婷并不去拭淚,只任由著淚水決堤,沖毀妝容。
她今日撲了些珍珠粉在臉上,面色很白,一旦淚珠劃過,當即留下一道白痕,顯得有些荒唐。
“你若是娶個門第相當的,我倒也能夠釋懷……”白娉婷咬牙切齒,一迭聲的控訴道,“可為什么是那小wifey?我知道你娶她是為了沖喜!是為了她叔叔的勢力!”
此話余音未消,吳清之頓時止住了步子。
他幽幽的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輪廓深刻的側臉,眼中毫無情誼可言。
“娉婷,我從未想過要娶你。”
吳清之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卻又仿佛一把彎刀,剜上了白娉婷的心口。
“你是白叔叔的女兒,是我的老同學,是我的競爭對手,但從來不是我戀慕的對象。”
白娉婷心有不甘,仍作掙扎:“我能同你一起彈鋼琴,聊藝術,你那小wifey能夠嗎?盲婚啞嫁娶來的妻子,根本搬不上臺面!你也不會愛她的!”
話畢,白娉婷卻見吳清之云淡風輕的笑了一笑。
真奇怪,她分明將話講得這般的不悅耳……
然,吳清之甫一開口,竟是柔情似水:“其實,遲榕她……多少會彈些鋼琴的。”
不是的,不是的。
遲榕根本不會彈鋼琴,她只會繃著手指頭,一下一下的戳出一支曲不成調的小星星。m.xiumb
可是,遲榕演奏完畢,會吧唧一口親在吳清之的臉上,留下一個淡淡的玫瑰口脂的印子。
然后,她會說:“兒歌有助于放松精神,我彈這首歌給你,一會兒你工作起來就不會那么辛苦啦。”
吳清之道:“遲榕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愛我的妻子。”
白娉婷唯見吳清之眼中的深情,旋即嗤笑一聲。
清之當然會愛自己的妻子。
那么,倘若……
遲榕不再是清之的妻子了呢?
作者有話說
姐妹們,來對比一下!彭:遲,你做你的吳太太,我不稀罕老吳的感情。白:遲,你休想再做吳太太,我只要老吳的感情!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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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