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蝴蝶骨第17章蝴蝶骨→、、、、、、、、、、、、、、、、、、、、、、、、、
云鯉都快被嚇哭了!
她這張嘴啊!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好了吧,好不容易活過來,馬上又要死了吧!
她的聲音都在發抖,又不敢說什么,內心的恐懼讓她渾身哆嗦起來,像一顆在風雨中搖曳的小白菜。
衛璋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表情已然恢復成了之前的冷靜模樣。
“皇上在抖什么?”
云鯉不敢說實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朕、朕冷……”
可不是冷嗎!
秋風瑟瑟,她露著一條胳膊,還赤著一雙足,跟叫花子沒什么兩樣。
衛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皺起眉頭。
“不行。”
他揪住云鯉的脖子:“你不能這樣下去。”
小皇帝是他親手選出來的,若是上了一趟千思崖變成這副模樣下山去,人家還以為他的眼光遭天譴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圈云鯉,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得給你換身干凈的衣服。”
哦,只是換衣服,不是讓她變成尸體下不了山。
危機解除,云鯉心中大石落定。
她覺得衛璋在異想天開:“這荒山野地的,上哪兒找衣服?”
“山下有農莊。”
衛璋解下自己的外袍給她披在身上,一手攬住她的腰,幾個跳躍間便飛上樹:“微臣帶您去換衣服。”
云鯉哪里受過這等刺激!
地面和樹木皆在眼前,可她就是沒法觸碰地面!衛璋的輕功好,速度也快,單手環住她的腰,一路飛馳。
山風刮過云鯉的臉蛋,她被吹得睜不開眼,剛想讓衛璋慢一點,一開口,一股風直接灌進了她的胃里。
“咳咳!”
小皇帝咳得眼圈都紅了,可身下該死的狗太監只是冷聲說了一句:
“敢吐在我身上,今日正好把你葬在皇陵。”
云鯉閉嘴了。
她生怕衛璋沒有抱住自己,又或是心情突然不好,手一松,把她掉下山了。
她偷偷摸摸往人家身上靠,靠的差不多了,兩只胳膊一伸,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
哎呀!好腰呀!
云鯉跟樹袋熊一樣,雙手雙腳纏在衛璋身上,又把腦袋擱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才找回來安全感。
她緩緩睜眼,看著兩側的樹木飛快從眼前略過。
越往山下,山風沒有那么大了。
微風拂面,樹影簌簌,如果身下是一匹快馬,那該是何等的暢快!
云鯉胸中豪情大盛,很想逆風來一段云高祖的登山望遠賦,而她身下的衛璋顯然沒有她這般的閑情。
這小皇帝抱起來,似乎沒有看起來那般骨瘦如柴?
明明剛剛給她查看傷口的時候,胳膊細骨伶仃,恨不得一折就斷。可如今將人團團抱住,怎得是滿懷的綿軟?
云鯉正在心中詠賦,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難耐地扭了扭身子,偏頭跟衛璋說話:“掌印,你的佩劍膈到朕了。”
衛璋心不在焉,隨口回答:“臣今日未曾……”
佩劍二字還未出口,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猛地一沉。
云鯉本來還趴著舒服呢,她今日為了登基大典,天還沒亮就被挖了起來,后來又累了一整天,此時此刻被顛得昏昏欲睡。
還沒舒服夠,一股力量將她從衛璋身上掀了下來。
“到山腳了,皇上也該自己走動走動了。”
衛璋臉色極臭,硬邦邦甩下這句話后,大步往前走,只留給云鯉一個背影。
怎么又生氣了!
云鯉簡直不知道怎么揣摩這位大人的脾氣了,一天到晚的陰晴不定,比那兩三歲的娃娃還難哄!
她手忙腳亂爬起來,深一腳淺一腳追在后面:“掌印,您等等我……誒,您走慢點!”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后山,眼前出現了裊裊炊煙。
果然如同衛璋所說,山下是有農家的。
衛璋找了一個看起來最干凈的人家,用衣服上的銀扣給她換了一身干凈的素衣。
云鯉上后山靜思,穿的只有雪白中衣。雖然這素衣的麻布面料比不上宮造的綿綢,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要她穿著一身白,也不會引起旁人關注。
云鯉摸了摸那身衣服,又聞了聞味道。扭扭捏捏地問道:“沒有別的衣服嗎?”
衛璋嗤笑:“您以為這是在宮里?”
自從云滄帝登基以后,云國民不聊生,各地災患不斷。若不是因為這里是京郊,圍著京城中心還算富足,別說麻布衣服了,遮羞的樹皮怕是都沒法給她弄一身。
想必是這小皇帝沒有出過宮,并不知道外界疾苦。她自以為冷宮里長大的自己已經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小可憐了,殊不知,宮中隨便一件舊衣服就夠普通人家吃上一個月的。
眼看著小皇帝一臉不諳世事的模樣,衛璋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沖動。
好想毀了現在的她,好想把她拉進自己所在的深淵里。
待她看清楚這個世界后,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這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呢?
云鯉摸著那衣服,只覺得粗糙割手,她現在還沒有開始流浪,一身的細皮嫩肉,不是很愿意穿這種東西。
第17章蝴蝶骨第17章蝴蝶骨→、、、、、、、、、、、、、、、、、、、、、、、、、
拿來衣服的村婦見她這般不情愿,生怕她不要,到手的銀子飛了,便勸道:“貴人,這是我閨女自己做的,本來是準備出嫁墊箱底用的呢,放心,沒人穿過。”
哦,這樣就好想一些了。
她左腳踩右腳,右腳蹭左腳,磨蹭了半天,又指揮道:“你們先出去吧。”
瞧這小貴人,年紀不大,氣勢倒是很足。
村婦得了銀子,自然不會在意她的態度,畢恭畢敬地出去了。只有衛璋,眼睛一瞪:“您讓誰出去呢?”
云鯉悄悄捂緊身上披著的外袍:“朕、朕換衣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有人。”
習慣那個老宮女,倒是不習慣自己?
衛璋知道,這個小皇帝只許那個叫做唐巧的宮女近身服侍,走到哪里都要把她帶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皇帝戀母。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口問道:“您那個宮女呢?今日怎么沒來?”
怎么突然問到唐姑姑了!
云鯉心中有鬼,也不敢讓衛璋出去了。
她轉過身,背著衛璋解開外袍,嘴里嘟噥著:“昨日夜露深,唐姑姑的膝蓋又痛了,所以我讓她今日休息。”
她這話就純屬胡說八道了,唐巧還不到三十,正值壯年,哪里就患什么關節痛了呢!
可衛璋沒聽出來。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聽到云鯉在說什么了。
他只看到,小皇帝背對著自己,只是虛虛的用披風擋著后背,窸窸窣窣解開中衣,露出少年人獨有的纖瘦肩膀。
削肩、薄背、蝴蝶骨。
衛璋瞇起眼,逆著房里的微光,放肆打量著小皇帝的身體。
很奇怪。
他換了一個坐姿,調整了一下衣服的下擺。
自己開始變得奇怪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