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協秘書長,那可是協會二把手,她倒真敢想。
片刻,里面又響起謝家那女人的電話囑咐聲:
“總之,你還是得當心些,別讓你現在的爸媽察覺出不對勁,那白霖再怎么說也是白家的親兒子,要想扳倒他不能太心急!
更何況他有錢啊,白長安兩口子都上歲數了,他們還能再養你多少年?
要我說,你也沒必要和白霖硬碰硬,畢竟你現在是他妹妹,以后就算白長安兩口子死了,你也能靠著他,衣食無憂,你是他妹妹他就該養著你!
媽覺得,你先利用白長安夫妻倆出名,再利用那個白霖進他的公司,名氣再重要,都沒錢重要……你現在在哪呢,說話方便嗎?”
“在五星級大酒店的衛生間呢,你放心,我特意爬到二十六樓,貴賓層給你打的電話,這層樓只招待他們酒店的高層,平時根本沒有人來!
我都在這酒店吃過好幾頓了,早就把這酒店的里里外外給摸熟了!
我也想靠白霖啊,可是那個白霖你都不知道有多過分,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想他妹妹回來,說不準小時候就是他慫恿我媽把孩子丟掉的……”
“小妹,你在干嘛呢?”
我正專心聽墻角呢,嫂子突然也進來洗手補妝了。
突然出聲問我,嚇我一跳。
我趕緊豎了根手指在唇邊,提醒嫂子先不要吭聲。
嫂子見我一臉神秘,好奇地壓低聲笑問:“怎么了?”
我指了指里面一扇扇緊閉的獨立衛生間門,“有熟人……你沒聽見聲音嗎?”
嫂子擰眉,溫柔道:“小妹你是不是……坐飛機太久,出現幻聽了?
這一層的衛生間隔音系統非常好,按理說,即便里面有人在說話,也是聽不見的。
我并沒有聽見這衛生間里,有任何聲音啊。”
我愣了愣,什么情況,分明我聽見的說話聲很清楚啊!
龍玦適時提醒我:“拉住她的手,她就能聽見你所能聽見的東西。”
拉住她的手……我照做。
于是下一秒,她也陡然僵住了。
“誰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第一天晚上還好好的,他還要給我他的副卡,可就一夜的功夫,他就突然變得很嫌棄我,答應給我的副卡也沒給。
后來我去討好他,他竟還不識趣,直接把我轟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現在連他公司的門都進不去!
整天看見我就像見到仇人似的,他不稀罕我,我還懶得慣著他呢!”
“他那么有錢,你還是得斂著脾氣,和他打好關系!”
“我每次過去都是熱臉貼冷屁股,我不要!更何況,我前兩天因為他老婆的事已經得罪他了!”
“你怎么能得罪你嫂子呢!哎呦,這男人最怕枕邊風了!”
“誰讓那個狐貍精先瞧不起我的?送我包,就送三萬塊錢的貨,糊弄誰呢,一身窮酸氣!
我媽也不喜歡她,我媽說,她是家里的妖精禍害,把我哥迷得鬼迷日眼的,就該給她點教訓,所以我那天晚上就配合我媽,故意推了她一把,也怪她自己倒霉,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幸好啊,幸好家里劉姨聰明,告訴我哥,那狐貍精就是沒站穩摔了一跤,那蠢貨這才沒在家里發瘋,不過蠢貨好像猜到是我和媽干的,抱著狐貍精離開的時候還放狠話要收拾我來著……”
我越聽心里火越大,扭頭看臉色發白的嫂子:“你的腰是她們從樓上推下來摔傷的?”
嫂子抿了抿唇,眼睛紅紅的。
“那一摔,最好給她摔成不孕不育!那兩個孩子我看著就討厭,但沒辦法,爸喜歡啊……
媽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在這邊挺好,你放心,那個狐貍精是斗不過我的,一個蠢貨一個狐貍精,他們遲早被掃地出門!”
“插了幾根鳥毛,還真給她整出優越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我拉著嫂子,送她出門。
“小妹……”嫂子擔心地抓住我手。
我拍拍她手背安慰道:“你先回去,我去給她長點記性。”
“小妹,別……”嫂子不放心。
我鎮定道:“我一會兒就去找你,你等著我,我不會暴露自己的。”
掙開嫂子的手,我大步流星返回洗手間,環視一周,取出剛才吃蝦時沒用上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把旁邊黑金奢華的垃圾桶拿起來。
紙巾倒在地上,我打開水龍頭,灌了滿滿一垃圾桶的水。
戴好口罩,遮上墨鏡。
拔下頭上的簪子,放進包里。
輕步走近那扇緊閉的衛生間大門……
我敲敲門。
半晌,里面人才咔的一聲打開門鎖,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誰啊!”
門打開的那瞬間,我揚起垃圾桶,嘩嘩啦啦的涼水頓時將她從頭澆到腳。
“啊——”
她瘋狂凄慘大叫。
我趁她沒反應過來,扔掉垃圾桶,一腳將她踹摔進了剛沖過水的衛生間蹲坑里。
她像一只折了翅膀的白色撲棱蛾子,砰地一聲,砸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幸好我手快,先一步哐當把門關上,門自動上鎖,咔嚓又把她鎖了進去。
好險,差點濺老娘身上!
五星級酒店的衛生間門,就是高級!
干完這一切后我還有時間去水龍頭邊洗個手。
一次性手套用紙巾包好,出門,把作案工具丟進了旁邊包廂門口的垃圾桶。
衛生間里,謝沐瑤那撕心裂肺的吼叫還在繼續,“是誰!到底是誰,啊——我的手機!”
手機掉坑里了吧!
嫂子并沒有放心走遠,我才扔掉垃圾,一轉身就見到了臉色紅撲撲的美人嫂子:“小妹,怎么回事,她……”
我吊兒郎當:“哦,她不小心腳滑摔進茅坑里了!”
嫂子詫異:“啊?”
我拉上嫂子的手就趕緊逃:“這家酒店也是哥哥的吧,那等會兒監控就拜托他幫忙處理掉了!”
嫂子踩著高跟鞋,陪我跑得氣喘吁吁:“嗯,好……”
穿過長廊,我和嫂子順利找到了哥哥在的包間,一沖進去,我就反手把包廂門給鎖了。
哥哥還在監督大廚烤羊肉串,見我們倆是風風火火跑回來的,不禁擰眉好奇:“你們這是怎么了?跑什么?后面有誰追你們?”
嫂子扶著腰,疼得倒抽冷氣,手撐著桌子好脾氣回答:“沒、沒事,我和小妹玩兒呢!”
哥哥發現嫂子不舒服,立馬起身趕過來抱住她:“胡鬧,你本來就腰肌受損,怎么能跟著鱗宸一起跑步呢!不是說已經好多了嗎,為何幾步路就疼成這樣?”
嫂子善良地搖頭:“沒事,不疼,真的不疼……”
我看不下去地說出實情:“她的腰,是白夫人和謝沐瑤聯手欺負她,謝沐瑤一把將她推下樓梯,摔傷的!壓根不是自己摔的!”
“推下樓梯、推、下樓梯摔的?”哥哥不可思議地濕了眼眶,臉色越來越冷。
嫂子還想隱瞞:“不,不是,阿霖你別聽小妹胡說,小妹……”
我打斷她,“我在洗手間遇見了謝沐瑤,偷聽得一清二楚!就是你媽和你妹妹聯手把她摔傷的,她不告訴你,應該是不想讓你因為她,和你母親產生矛盾。”
“那個假貨!”哥哥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氣惱至極:“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我老婆都敢欺負!”
“阿霖你冷靜點……”嫂子不知所措。
我淡淡道:“哥你現在生氣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嫂子,都是一家人難免會有摩擦……這是你們的家事,惹不起,可以躲得起。”
謝沐瑤就是只野狗,逮著誰都能咬上一口。
“也不知媽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瘋了!把這種禍害帶來家里,她是嫌咱們家還不夠亂嗎?”我哥有氣沒處撒憋得臉紅。
嫂子情緒消沉地低頭:“算了阿霖,媽想這樣……就隨她去吧。我以后會小心點的。”
“本來有她一個就夠委屈你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野種!”哥哥雖然窩火,但還是努力壓抑著怒意,摟著嫂子心疼撫慰:“老婆你別太擔心,孩子以后就留在咱們身邊,不往她們那送了……”
說著,又看向我:“前一陣子,她剛回來,我媽帶她去參加了一個貴婦聚會,她挑中了稅務局張局的兒子,張局兒子和我是老同學,你知道他是怎么形容那個野種的嗎?
他說她就像是沒見過大世面的臭蒼蠅一樣,自作聰明,總是用一些不入流的下賤手段去引人側目。
殊不知那些太太小姐少爺們從小就生活在上流圈子里,見慣了各種高級手段,她的那些行為舉止,在貴婦圈子里簡直就是跳梁小丑!
當天晚上張局的夫人就警告她兒子,要是敢和這種女人混跡在一起,就把他的狗腿打斷。
在上流社會中,一個女人如果想立足,看的從來都不是她卑劣的手段與姣好的長相,而是實力。
即便是我爸手下那小小科長的女兒,也是打小就接受最好的貴族學校教育,精通詩詞歌賦,會十幾種樂器,唱歌跳舞,理財行商,樣樣不在話下!
真正的名媛千金,本身便有脫俗超群的魅力,這些,是她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我媽也是因為親眼見過她出丑,才想著找名師給她鍍金,只不過,她大學學的是繪畫,省里那些有名的大師都覺得她天分不好,不敢收,名氣小的,她自個兒又嫌棄。
如今她到處給我們家丟人現眼,我都覺得臉疼的慌!你知道么,我的那些好哥們現在看見我,說的最多的,就是有關她的丑事!
她若優秀,省長千金的身份是錦上添花,她若平庸,就算她名頭好聽,也不會有人真的瞧得起她!”
我淡淡嗤笑:“大師不愿意收她……怪不得!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嫂子凝聲詢問:“什么?她聯系你了?”
我點頭:“哥哥第一次給我打電話那天晚上,她就在網上社交平臺聯系了我的認證號,說是想和我見上一面。剛才我才知道,她是想買我的畫,冒名頂替去參賽。”
“一定是我媽……大賽的獲獎名單那天被她看見過!她一定想不到,她用來給那小野種當墊腳石的名家,是你……”
我聳聳肩,無所謂道:“兵來將擋,總有應對她們的辦法。對了哥,你說的頒獎典禮不是今天下午嗎?”
我哥難得正經嚴肅一回:“接你之前,推遲了,你才剛下飛機,在省城多歇息兩天再說,挪到了下周二。”
“啊?那其他的獲獎大佬呢?”
我哥輕輕道:“早上就和他們協商好了,這幾天我包他們吃住還給他們報了個旅游團,連晚上都給他們安排上了不同時段的電影,他們現在正樂著呢!
正好有個頒獎嘉賓在外地突發急癥住了院,這兩天趕不過來。定在下周二,他應該能趕上。”
“你早上就把事情給安排好了?”我震驚,“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呢?害我匆匆忙忙地收拾了東西就跑過來了,你要是告訴我我還能在家拖兩天!”
我哥扶著嫂子坐下,沉嘆道:“我如果不這樣做……怎么能留下你呢?”
留下我……
他特意推遲頒獎典禮的時間,就是為了,多留我幾天。
我哥哥……是真的挺在意我的。
吃完飯,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張銀行卡,心里一陣五味雜陳。
龍玦把一杯溫牛奶放在了我面前,攬袖拿過卡片,仔細欣賞了一陣,道:“你哥對你還不錯,這里面竟然有八千萬。”
我頓時提起了精神:“八、八千萬!”撲上去,捧住他的臉,我意外道:“你、是提款機嗎?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錢?”
他按住我的腦袋,好笑道:“我還以為,你驚訝的是這卡里的巨款。”
我倒進他懷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十分鎮定地回答:
“我哥現在有出息了,身價百億,他給的嫁妝肯定不少,幾千萬太正常了。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能直接看出卡里有多少錢……那你能看出銀行卡的密碼是多少嗎?”
他幫我梳理著頭發,彈了下我的腦瓜子,如我所愿的頷首:“嗯,這張卡的密碼是初始密碼,六個零。”
他這本領,我、太需要了!
我立馬爬起來,從包里翻出了一把不重色的銀行卡,全部塞給了他,“你快幫我瞧瞧這些卡的密碼和余額都是多少!”
他突然被我塞了一把卡片,有點愣,“夫人你這身家未免有些……多?”
我不好意思地干笑笑:“也不是啦,是以前辦的卡太雜了,密碼沒統一,時間久了就忘記了,里面的錢也取不出來……我又懶得去銀行擠。
你就幫我瞧瞧唄,反正龍玦你最厲害了,你能看出來……你看出來了我就不用再去跑一趟了。”
他無奈地深深瞧了我一眼,寵溺地揉了把我腦袋,“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隨即一張一張幫我看:“這張,里面還有三千一百八十二,密碼是九九九八八八。這張,六千三百整,密碼二四六七八九。
這張,一萬一,密碼三四三四三四。這張里面有……四塊二毛三,密碼三個七三個八……這張、這張、還有這張,密碼是一樣的……”
他一連看了十幾張,瞧完最后一張,見我正掰著手指頭算賬,好笑著問:“你在算什么呢?如此費勁。”
我一本正經地回答:“算余額,你再等等,我還差兩筆。”
“笨蛋。”他一把將我摟進懷中,摸摸我的臉疼惜道:“一共九萬兩千三百六十七塊三毛八,你不用算了,為夫幫你算好了。”
“九萬兩千塊,我原來還有這么多意外之財!”我開心盤算道:“等回去了就把這筆錢逐一轉移出來,然后帶你去吃好吃的!”
“只顧著算賬,密碼呢?可都記住了?”
我倚在他懷里嬌聲嘟囔:“沒有,太多了,我腦容量不夠……再說這不是有你嗎?”
他悶笑一聲,低頭往我唇上溫柔啄了一口,“你啊,真是讓我拿你沒法子……我該,謝謝你。”
我靠在他胸膛上好奇問:“謝我什么?”
他抬指描摩我眉眼,目光深深:“謝你讓我感受到了,被人依賴的感覺,有妻子,有家的感覺。”
“那你不也讓我感受到了有老公有人疼的感覺么?”我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親近地往他身上蹭蹭,“阿玦,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此生相遇,何其有幸。”
“夫人覺得我好……其實我也曾對不住夫人過,如果有一天,夫人生我的氣了,可不可以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想也不想就點頭答應:“給給給,當然會給。只要是你,你回頭,我永遠都會在原地等著你……不,你回頭,我就追上你!我自己有腿,能追上你的步伐。”
“鱗兒……”他一臉深情地捧起我下頜,賣力吻了下,“無論何時,別放開我的手。”
我頷首:“嗯,不放開。”
廚房里蒸的包子都溢出香味了,他揉揉我的腮幫子,溫柔與我道:
“為夫去給你做飯,晚上吃打鹵面,你在外面等我,酒店房間里的小廚房空間太窄,悶人,夫人不要進去了,自己在外玩一會兒。”
我欣然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誰能想到,在冥界叱咤風云,清貴了這么多年的酆都大帝,有一天竟然會淪落成我的家庭煮夫呢!
就這樣和他過平平靜靜的日子,也挺好。
他進廚房忙活了,我則抱著旁邊的小兔娃娃歪靠在沙發上閉眼小憩。
今天的確是有些累了,如果下午真要去參加那什么頒獎典禮,我估摸得在典禮上睡過去……
頭暈暈的,閉上眼沒過一會兒,我就意識沉淪進了另一個世界。
我應該是在做夢。
因為我在另一個世界看見了冥界的千里彼岸花。
看見了,一名和我長相完全一樣的尊貴女子。
還有土伯、白竹、南尊……龍玦!
女子一襲暗藍色鎏金廣袖長裙,垂感極好的墨色裙紗遮罩在鎏金裙擺外,臂彎上挽了一條灑金墨色綢帶。
腰墜紅瑪瑙純金腰鏈,身形旋動間,腰鏈鈴鐺碰撞,叮叮作響。
三千青絲挽成疊云髻,烏發好似重重山巒疊嶂,繁復而清冷,鳳簪金步搖,墨釵玉叮當,鬢角一朵美艷的彼岸花灼灼妖嬈……
女子手持長劍,挽花出招,利劍出鞘寒氣攝人,行動間宛若一只翩然起舞的墨羽靈鶴,富有美感的同時,又殺氣凜冽。
劍光斬斷了桃樹上的一根花枝,花葉墜落,恰好砸在了白竹的腦袋上。
“哎呦!”白竹捂住腦袋驚叫,蹲下身把桃花枝撿起來,鼓腮不悅同墨衣神女撒嬌:“娘娘!你又拿花枝打我!”
墨衣神女瀟灑收劍,一步輕盈地邁到白竹跟前,忍俊不禁,瞥了眼白竹手里的桃子:“少吃這些難消化的果子!當心肚子疼!”
白竹鼓腮委屈:“這是阿淮特意給我從魔界摘的嘛!還挺甜,就是硬了點,啃著費勁。”
墨衣神女化出錦帕擦拭長劍:“不思進取,讓你好好修煉,你呢,整天就曉得同須慕淮東跑西逛。”
白竹立馬乖的像只小兔子,縮縮腦袋心虛道:“我也有勤奮修煉……娘娘不是你整天說,我們要勞逸結合嗎。所以,我就修煉一天,出去玩一天,這樣修煉還真就輕松了很多!”
神女無語地睨了她一眼,“強詞奪理,狡辯。”
土伯見她練完功,立即端了杯清茶送上來:“娘娘,喝口茶歇一歇吧。”
神女拿過茶盞,抿了兩口,“罷了,前些年你修煉,確實將自己逼得太緊了。你的道行,本座并不操心,你天賦好,稍加刻苦便能突破。
只要不玩物喪志,本座都可以隨你去。
讓須慕淮多帶你出去走走也好,有時候看遍大好河山,走遍山川四海,也是一種修行……
少貪嘴,自須慕淮日日來尋你,你就愈發控制不住口腹之欲了,才幾年時間,你都胖一圈了!”
白竹忸怩的絞著雙手食指:“記住了娘娘,我以后盡量少吃,嘿嘿,盡量!”
“娘娘。”一鬼差突然小跑著來到了神女身后,保持距離低聲同神女耳語了幾句,神女聽罷,嘆口氣,抬手示意鬼差退下。
土伯皺眉,嗓音略含不悅:“可是他、又惹事了。”
神女纖手握著白玉茶盞,淡然一笑,“挺好,還有精力給本座惹事,如此,本座便不必憂心他會活不下去了。”
土伯暗暗握緊雙拳,壓沉聲:“娘娘,您這樣放縱他,總有一日,他會吃大虧的!”
神女偏頭看了眼土伯,眉眼淡淡,“有本座在,他能吃什么大虧?”
“可您……總不能護他一輩子!”
“本座在時,自有本座護著,本座不在……也會給他安排好一切后路。”
“娘娘……”
“走吧,跟本座去地獄救人。”
土伯看著神女遠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末了,只能兀自念一句:“什么眼光……下官、哪里比不得那個招人厭的小瘋子了。”
烈火艷艷的地獄大牢內,一紅袍子陰官擋住了神女的去路,態度強硬的阻攔:
“娘娘!此人毆打冥界官員還擾亂鬼界秩序,打傷冥界鬼差,對下官口吐狂言穢語辱罵!下官是按冥界律令將其收押,所用刑罰,皆是依律辦事!
還望娘娘,不要亂了分寸,一旦大開先例,冥界豈不是鬼鬼都敢如此放肆,整個陰司,豈不是要亂了套!”
神女冷冷瞥他一眼,揮開廣袖,威儀道:“放人。”
紅袍子陰官咬牙,“下官不放,娘娘若真想從下官這帶走那個畜生,那就請同下官一起到冥王殿下面前評評理!”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
神女手心銀光一晃,下一秒,一柄寒氣森森的晃目銀劍就架在了紅袍子陰官的脖子上:“本座的弟弟為何同你大打出手,你真當本座事先沒有查明?
本座看你是不想要你頭頂上的這顆腦袋了!
你徇私枉法,對一虛弱女鬼處以大刑,他挺身而出為那女鬼求一個公正,你不但置若罔聞,還想連他一同悄悄處置了,他這才被迫同你大打出手。
而你,仗著人多,便將他打的遍體鱗傷,為報復他把他拖進烈火地獄大刑加身!
真正放肆的人是你,本座的人你也敢動,你是覺得本座閉關多年,本事不復從前,不敢一劍斬了你么!”
被揭穿罪行的陰官渾身一抖,臉色大變:“后土娘娘……”
神女眉眼冷艷,周身寒氣壓人:“本座再問一遍,放不放!”
“娘娘……”紅袍子陰官意欲狡辯,神女卻猛一收劍,劍氣生生削落了陰官肩頭的兩縷墨發,霸氣吩咐:“來人,開獄!拿下他,送到冥殿,請冥王殿下處置!”
無數陰兵聞令如洪水般涌向烈火地獄,紅袍子陰官被嚇白了臉,還未緩過神來便被鬼差押住了雙肩,扣向了冥殿——
“娘娘,下官知錯了,下官知錯!娘娘,不要把下官送到冥殿,下官認罰,娘娘……”
不多時,那被折磨得滿身是血,魂魄殘缺,處于昏迷狀態的男子就被一身形高大的鬼差給扛了出來。
“娘娘,找到少主了……傷得有些重,魂魄也被烈火灼傷了。”
神女看了眼他肩上的虛弱身影,眼底流露出了絲絲不忍與心疼,別過頭,嗓音一如往常平靜冷淡:“送回去,讓醫仙幫他診脈,清理一下傷口……他傷勢嚴重,就不許白竹再插手了。”
“遵令。”
鬼差們相繼退出烈火地獄后,一墨衣女子自火光烈焰深處現了身,看了眼早已遠去的黑壓壓隊伍,勾唇調侃:“你啊,就慣著他吧!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該讓他長點記性!”
神女垂首,看著自己的袖角,道:“他幼時,總喜歡扯著我的袖子,帶我去看花捉鳥。”
墨衣女子雙手背后,昂了昂下巴,“可他現在,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么?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瘸子了,他現在,什么都懂,卻偏要下意識用最偏激的法子解決事情。
幼年的生活,還是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心理陰影,你現在管教他,怕是樹已長成,為時已晚……不過本王看你也沒打算管教他,他次次在外鬧事,都是你出面為他善后。
你這樣毫無原則的寵他,還真是讓本王、意外。記憶里本王的阿姊,可是個克己復禮的神。”
神女理了理袖子,語氣輕松了幾分:“本座的時日不多了,冥王殿下便讓本座也放縱自在一回吧。”
“阿姊何必這樣封心鎖欲,既然喜歡,就去接近啊……本王也不希望阿姊的余生,留有遺憾。”
“本座只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他就在眼前,我日日能瞧見,便夠了。何必,再去追逐一些不切合實際的情欲呢?”
“阿姊,你永遠都是這樣,把自己困住,不敢邁出來……”
男人的傷勢痊愈后,她去尋他,恰好碰見他在庭院里舞劍。
舞到難以繼續時,是她飛身前去,翩然落在他背后,握住他的手,親自教他把那套極難的劍法順下去……
“阿玦,心要靜,心不靜,修煉什么功法都不可大成!”
“阿姐……”
“阿姐在時,還能為你指點迷津,阿姐不在了……沒人能教得了你。就全靠,你自己領悟了。”
“阿姐說這話,做什么。阿姐是后土神明,如何會、不在了。”
劍式收回,神女放開了男人的手腕,后退兩步,拉開與男人之間的距離,抖了抖袖子,冷肅道:
“這世間萬物沒有什么是永生的,神明也一樣。你是本座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不要讓本座失望。”
說罷,揚手從身后召出了十朵顏色各異的地府蓮花,用靈力,將蓮花送向面無表情的俊美男子。
“此乃冥界十大圣蓮,今日,傳授給你……”神女不自覺地溫軟了嗓音:“以后,切不可再讓任何人,欺負了。”
男子捧過蓮花,未發一言。
神女轉身,拂袖離去。
待走出他的宮苑,神女才抬手看向掌心那團徐徐消散的金色光芒,苦笑一聲,哽咽道:
“若我不在了……這圣蓮,也能替我護你平安。阿玦,本座的心思,注定要同本座一起入土,化作塵埃了。”
阿玦……
“阿玦、阿玦!”
我在睡夢中胡亂伸手想抓住他。
終于,指尖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
“阿玦……”
我驀然驚醒,從沙發上彈坐起身……
猛地抬頭,卻發現守在我身邊的龍玦,眼眶紅紅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